一辈子能有多少次怦然心动,迎着阳光写下青春的诗句,乘着风追寻那难忘的回忆......
阳光灿烂的周六,严蕊在家大扫除,当清理衣柜下面的第一个抽屉时,在角落处看到了一张大头贴。照片上有一个眼镜不大不小,个头不高不矮,身材不魁梧也不瘦削的年轻小伙子,旁白是一个身材匀称,个头略低的姑娘,两人食指相对,甜蜜的微笑映衬在彼此眼中。再见这张照片,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严蕊不觉心头一颤,目光伸向远方......
1
“你这么优秀会被越来越多人喜欢,那到时候我怎么办?”
“被我喜欢啊。”
“你这么有趣,我给你起个昵称怎么样?
“好啊,洗耳恭听。”
“因为你上线时间不定,神出鬼没,ghost(鬼)”,加之你英俊帅气,简称“斯特王子”
......
2013年一个阳光暖暖的下午,没课的程露在电脑屏幕上跟她最近结实的朋友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空气中都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严蕊是一个比较开朗的女孩子,经常会在网上发表一些关乎自己心情的文章。也就是这一年,她来到了一个叫“江山文学网”的平台。比起写文,她每次登录网站都期盼看到飞签——每当这个时候,不是自己的习作被选用就是有新的朋友想要认识她。
这天,一个叫“阳光明媚”的QQ网友申请加严蕊为好友,没错,就是他,慕容杰。
慕容杰,以优异成绩考取了一本大学。1.73的他最大的亮点就是有身为学霸,仍有一双没被眼镜遮挡的,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闲时他喜爱弹几下吉他,喜欢唱王力宏的歌,同时也在江山文学网上发表几篇习作,这在理工男众多的学校是不多见的。
一次校园英语角的活动结实彼此,他们添加了对方的QQ。很巧,两个人同龄,自此从文学开始,到历史,艺术,哲学,再到两人共同喜爱的歌手,因为共同的话题,多了几分默契,一些不知名的感觉就这样悄然产生了。
2
严蕊从小喜欢唱,虽然肺活量低,但是声音比较甜。上高中的时候,还梦想参加“超级女声”,圆一下子的舞台梦。彼时,学校给了她一个参加辩论赛的机会,严蕊找到精通辩论的学长帮忙,助她完成这次“圆梦之旅”。
严蕊为这次参赛可是精心准备——稿件反复修改,跟队友们不眠不休地熬了好几晚,就对方辩友的提问做出了数十种假设。她这么认真的原因除了可以免费去省会城市参观之外,还有个原因,就是想见见慕容杰,因为他就在那里。、
这次辩论赛是可以观摩的,作为财大大学生代表的慕容杰就在下面。比赛过程紧张而激烈,尽管最为队长的严蕊和同学们竭尽全力据理力争,还是止步于半决赛。好在,有慕容杰陪着她。
“你表现得太精彩了,有礼有节,条理分明,给你点个赞!”慕容杰朝严蕊竖起了大拇指,帅气的笑了笑,那抹笑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
“哪有,我本来是想让你亲眼看到我晋级决赛,见证我人生的高光时刻。”
“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
等严蕊回到学校后,两个人经常用QQ保持联络。严蕊喜欢慕容杰清澈干净的眼眸,还有他那充满自信的样子,仿佛对什么事都胸有成竹。慕容杰学习很好,身为校学生会主席的他自然少不了追求者,他们班的团支书韩璐就是其中之一。不过这些,慕容杰从未跟严蕊说起过,每当他们QQ聊天或是煲电话粥时,多是互相关心学习成绩以及身边见闻。
3
这天严蕊正在食堂吃饭,QQ语音通话的铃声如约而至——这已经是他们之间第56次通话了。
“喂,你最近怎么样?”电话那头传来了慕容杰清脆的问候。
“还是老样子啊,你呢?”严蕊高兴地问道。
“我去看你好不好,我有点事情想当面跟你说。”
“你我之间有什么是不能在电话里说的吗?来回要花很多钱,而且,我告诉你,我答应了父母在大学毕业之前不谈恋爱的。”
“额,好吧。”慕容杰没再说什么,悻悻地挂断了语音通话。
春去秋来,转眼来到了大二的寒假,严蕊去北京学习阿拉伯语。慕容杰则来北京旅游,二人约好一起见一面。
“小蕊,你没怎么变化,还是那么机灵漂亮。”
“你也是啊,一张英俊的脸还是那么帅气,大眼睛炯炯有神。”
“那,你喜欢这张脸和这双眼睛的主人吗?”
“啊,这......”严蕊的脸颊瞬间泛起了红晕,:”老规矩,上Q回答你。”
“哈哈,不能当面说?”慕容杰鬼魅的笑道。
“那就缺少神秘感了啊,说好了,到了学校等我飞签。”
次年的阳春三月,学校终于开学了。报道的第一天,慕容杰简单收拾了下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电脑,登录QQ的一瞬间,果然看到了有两条未读消息,顿时,内心莫名地紧张起来。第一个未读飞签是江山编辑部的录用信,第二个,就是严蕊的回复:“如果你家里人也同意,那我们就正式交往吧!只是你那么优秀,还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你,到时候我怎么办?”
“被我喜欢。”慕容杰在电脑键盘上不假思索地敲下这几个字,回复了严蕊的飞签。之后他发QQ消息给严蕊:“既然你也选择了我,那么不许反悔。”
“好啊。就是觉得没有履行当初的承诺,内心感觉有点负罪感。”
“别担心,我们互相监督,共同进步,相信我们的未来一片坦途!”
自此,二人就像普通的校园情侣一样,异地的时候就会彼此通过语言互相关心,在一起的时候,就尽情享受相聚的快乐。慕容杰有着王力宏一样的好嗓音,唱《唯一》的时候很有感觉,会贴心地为严蕊制订好旅游攻略,两个人会提前打听好哪个KTV有优惠,会在拍大头贴时默契地摆好姿势,慕容杰会将自己喜爱的牛奶燕麦粥配烤面筋如数家珍一样介绍给严蕊,会在麻辣烫店轻轻为严蕊擦去嘴角的芝麻酱,然后俏皮地说:“看,别人都在羡慕坐在我对面的你呢,羡慕你有我这么好的男朋友。”严蕊虽然没说什么,嘴角已经弯成了一条小船。
4
甜蜜的幸福总是很短暂。数月之后的一天,严蕊像往常一样打开江山文学网准备从其他老师们的作品中寻找灵感,无意间瞥见有慕容杰的飞签。
“蕊,无法当面或者在电话里说出口,只能以这种方式告诉你了。我们班的团支书知道了你的存在,威胁我说如果不选择跟你分开她就要去自行了断。我没有办法,暂时,我们暂时这段时间别联系了,好好学习,等我。”
严蕊轻蔑地笑了笑:想反悔就明说,干嘛拿别人当挡箭牌!她不死心地想给慕容杰发QQ消息确认一下,却发现对方已经将自己屏蔽,这么多些日子,难道我是做了个梦吗?
大四下学期,严蕊很幸运地得到了省城实习的机会。她想:时隔三年重新来到这片土地,一定要坚持住,在这个地方站稳脚跟,给曾经抛弃我的人看看!
工作了一天,严蕊终于熬到了下班点。当她百无聊赖在夜市闲逛时,一个瘦长的身影让她猛地一机灵:是他?
没错,是慕容杰,那个曾数次出现在严蕊睡梦中的阳光少年。
“小蕊,祝贺你,离毕业越来越近了。”在一家饭馆,慕容杰先开口道。
“谢谢,不过我毕业不毕业的,好像与你没啥关系吧?”
“当时有两个情况,一,确实是我们班的陈璐一直追我,还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断绝跟你的往来,就把这件事告诉学校老师跟领导;第二是我奶奶,她觉得我跟你是不同地方的人,不想因为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影响了咱们的以后,所以,我就答应先冷静一段时间。不是跟你说了,让你好好学习,等我吗?”
“所以现在,问题都解决了?”
“是的,我们可以拥抱我们的新生活了!”
“那万一我在这里混不下去,打道回老家呢?”
“那我就跟着你,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等我混得好了,再把我爸妈我奶奶一起接过去!”严蕊摇了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孩,身体确很诚实地主动拥抱了他。
5
一切如严蕊所料,由于连续数月入不敷出,加上家里人担心,她在半年后还是决定打道回府。这次,慕容杰特地帮她收拾好行李,把她送上了返乡的大巴车。趁着车还没开,慕容杰帮严蕊放好行李后,紧挨着她坐下,用力地握住严蕊的手说:“等着我,我在这边再奋斗一阵,很快与你会和。”慕容杰深情地拥抱了严蕊,这一次,比以往拥抱的时间似乎久一些,临别前,严蕊看到慕容杰湿润的眼眶,她吸了吸鼻子,反复打量着这个陪她走过三年青春的大男孩,如果缘分足够深的话,可能还会陪她走下去。
只是他们两谁也没有料到,自分开后的第三通电话开始,对彼此的思念就被无休止的争论所淹没。彼时严蕊一心想赶紧找到稳定工作,内心压力很大,而慕容杰每天只在电话里问她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是否想他,严蕊觉得,曾经那个很有魅力的大男孩怎么还似在象牙塔下一般优哉游哉,从前那个帅气英朗的年轻人,如今仿佛是一个幼稚鬼,每天只活在自以为是的情爱中,可笑至极。不知在多少通争吵与挂断的电话后,慕容杰再也拨不通严蕊的电话号码,他被拉黑了。
分手之初,慕容杰一个人茫然地走在大街上,看到街边卖烤面筋的摊位有不少顾客,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将烤面筋给小蕊的画面,还有他带着小蕊凌晨爬山看日出,结果只看到了浓浓的大雾......顷刻间满面泪流:难道,分手的结局是早已注定的?
6
曾经以为,两人会如约定的那样,一生相伴,彼此同行。
曾经以为,这是最好的安排,安排让我陪伴你,共同经历每一种爱,即使时光总在我们的背后,悄悄离开;
曾经以为,这是最好的安排,安排让你保护我,天使般的关怀,一站一站,互相提醒,不要错过生命带来的惊喜......
来自四面八方的两个人,由最初的互相吸引,携手并肩,走着走着,真的有了距离,就散了。
慕容杰,此生有幸遇见你,发觉相爱莫过于追逐了一个求而不得的自己。懂一个人也许要忍耐,要经过了意外,才能了解所谓的爱。我爱过你的自信坦荡,爱过你的幽默风趣,爱过你的体贴温暖,博学健谈......无论多少美好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初遇你时我内心荡漾的喜悦。那是在我的眼中,只要坚定地选择彼此,便可以战胜一切阻碍。但当我们越来越尝试靠近,却发现始终是情深缘浅。你离开我的世界,我们都没有好好说一声再见。曾幻想过真爱永远,一直以为我们的明天是伴随彼此的,谁料,你只是我那曾经不完整的世界。
这是五年后,严蕊在结婚前夕通过QQ邮箱给慕容杰发的一封邮件,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与他联系了。许久后回过神来,严蕊整理好抽离的思绪,继续收拾房间。
在严蕊心目中,这个故事没有完美的结局。缺憾也是美的一部分,它就像海边那微不足道的沙粒,依旧会有阳光的缝隙渗透进去。缘起缘灭,离合悲欢,一切都是命运最好的安排。严蕊也会认真地努力生活下去,她相信,只要眉目里时常带着笑,生活的温柔和好运便会与她撞个满怀。
后记
亲爱的蕊,请容许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初次遇到你,就被你文中的才气深深吸引。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流,更是被你的幽默打动。还记得初次见面,你的乐观与不服输的精神更是让我对你好感倍增。我知道与你交往让你心中有负担,我也有些不确定。我悄悄地抄录了你父亲的邮箱地址与他通过邮件,他对我们感情的态度是不支持也不反对,这让我内心第一次对这份感情感到不确定。大三春节回家与奶奶提起你,她反对我找一个外省的姑娘,听我说要追随你去你的城市的想法更是觉得天方夜谭。所以,我心中也对我们的感情又产生了迟疑。请原谅我不够勇敢,请原谅我打开你的心扉却没有守护好她,请原谅我没有在你需要时为你分担焦虑……时光不能倒流,如今你找到了值得托付的好男人,让他代替我去护你余生周全。在以后的日子里,希望你继续勇敢,坚定,乐观,保持微笑,我会在心中默默地祝福你。
写完这封邮件,慕容杰的眼眶已经湿润,一滴泪珠划过面颊,右手按住鼠标,食指点在发送键上,犹豫了好久,迟迟没有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