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文将军/题字 孙振军 撰文/摄影
下篇 | 西沙南海,留下我无尽回忆
三、最珍贵的证书
换装后的西沙水兵 摄于20世纪70年代后期
我从事新闻宣传工作已40年,其中专事记者工作也长达35年之久。这几十年来,我所得到的各种证件、证书可谓应有尽有,塞了满满两大抽斗,有的富丽堂皇,有的做工精美。但是,我所最珍爱的则是《人民海军》报发的两份朴素的“优秀通讯员”证书和两份“特约通讯员”聘书。
因为,我的新闻生涯,是在火热的人民海军大家庭里起步的,我的新闻习作,是在《人民海军》报的版面上变成铅字的。这4份证书,留给我多少充实、甜蜜、美好、亲切的回忆啊……
我是1981年初冬以信号员的身份从南海舰队训练团分到护卫舰第42大队9331艇的。一天晚饭时,颇爱吟诗作词的李培红艇长背诵起李白的《赠汪伦》,当他背到“桃花潭水深千尺”时,却卡了壳,我随口接了下一句:“不及汪伦送我情”。谁知这不经意的一句话却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影响。以后,艇上的黑板报让我“承包”了,给大队广播室写稿,让我“包揽”了。过了几个月,政治处成立报道组,李艇长竭力推荐我;于是,我又成了报道组的一员,充当起“专业”写稿的角色……
我很幸运,没多久我写的一篇新闻稿“金钱打不动哨兵心”登在了《人民海军》报的第二版上,并且还配了插图,看着自己的作品第一次变成了铅字,我禁不住心花怒放,咧着合不住的大嘴一遍又一遍的“精读”,连晚上睡觉时,也将报纸叠得整整齐齐压在枕头下,生怕被别人偷去似的;半夜起来小便,也要抽出来再“研读”一遍。那份激情,那份喜悦,惟有在许多年后我有了孩子时才再出现过……
然而,高兴之余我也有几分飘飘然:搞新闻,原来如此简单。无疑,我错了。在以后的两个月里,我连珠炮似的一连往报社“轰”了几十片稿,谁知竟连一篇也未再发表。这时,我又像那个年龄的大部分青年人一样,变得垂头丧气、寝食无味,甚至怀疑自己不是搞新闻的“料”,想回艇上继续当我的信号兵。
20世纪80年代初期的水兵
正当我处在进退两难的迷惘之际,《人民海军》报给我寄来了新闻业务书籍,同时写来了一封忠恳的信,既肯定了我的热情,又指出了我的急躁。我们部队的老干事宗文才也给予了我耐心的指导。这似乎是一个俗套的故事,但是,这都是真的。当然,我也重新鼓起了写稿的激情。在以后短暂而又漫长的5年里,报社的编辑记者们,通过书信、电话、下部队采访等形式,给予我很多无私而悉心的指点和满腔热情的关怀。甚至,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清晰地记得这些大部分都没有见过面的“首长老师”们,杜宏奇、刘善兴、王兆海、张帆、赵兴德、刘绍楹、苏万强、姚戈等,每当我想起《人民海军》报,就会想起他们,同时,心头便涌起一阵阵热流,感到分外亲切。
就这样,我在当战士报道员的近5年时间里,由于部队首长的大力支持和报社老师的培养指导,我先后在《人民海军》报上发表了数十篇新闻习作,在《解放军报》及军外其它报刊电台上发表了数百篇新闻习作。《人民海军》报连续2年将我评为“优秀通讯员”,连续2年聘我为“特约通讯员”,我所在的部队两次为我荣记三等功,《人民海军通讯报》也以“天涯海角土记者”为题,宣传报道过我的成长经历……
西沙军人 摄于20世纪70年代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1986年初,我怀着恋恋不舍的心情告别了南海舰队榆林军港,告别了首长战友,告别了《人民海军》报,回到故乡豫西洛阳。按规定,我从农村入伍,是不能安排工作的;祖宗九代种地,自然是没权没势没门路。但是,我怀着有一大本报刊作品剪贴,两枚军功章,4份《人民海军》报发给我的证书。凭着这些,我闯进了素昧平生的河南省广播电视厅副总编辑兼河南人民广播电台台长白清高的办公室。白台长十分惜才,看完我的作品和证书后,亲笔为我写了一封推荐信,使我成为洛阳地区即将成立的“豫西人民广播电台”录用的第一个记者……
转眼,几十年过去了,这几十年来,星移斗转,人世变换,但我凭藉在部队打下的新闻功底,咬定青山不放松,从见习记者干起,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了过来,基本上算是没有给部队丢脸,没有辜负我曾是《人民海军》报“优秀通讯员”的称号;1993年评中级记者时,据说我是河南省30岁以下惟一一个没有大专以上文凭的;1994年,我被评为全省广播电视系统“优秀记者”;1995年,又被上级任命主持一家报社全面工作的副总编辑;40岁前,评上了主任记者;40岁出头,评上全省最年轻的高级记者,还先后多次获得“中国广播电视新闻奖”和“中国新闻奖”等国家级、省级大奖……但是,《人民海军》报给我发的证书,一直珍藏在我的箱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