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中母校太原十七中,位于太原市新城西街,这里曾经是阎锡山1922年所创办的山西省私立进山学校,解放后命名为山西省立进山中学,1953年改为太原市第六中学,这里英才辈出,是一座具有悠久历史的学校。在学校一处墙的瓦下,我还捡到了一个三角校徽,蓝底白字,上面写着苍劲有力的两个字“进山”。
1962年经上级批准,太原六中高中部师生搬迁到上马街,原六中初中部师生原地不动改建为十七中,六中的七万多册图书也也移交给了十七中。1963年秋,我从太原市三好小学考入太原十七中。我们初一的是十七中第二批学生,初三是原六中的学生。报到那天,一踏进校园,与简约的小学校舍相比,宛若刘姥姥初进大观园,眼前所见,一切都觉得惊讶与新颖! 因初来乍到,无暇细览校园详景,仅大致环视四周,映入眼帘的有:校门内是一幢文雅精巧的庭院,两池清水中间是一座状元桥,过此桥有寓晋状元之意。 过了桥迎面是幢门楼建筑,半圆型的门楼,两边门墙上下两侧影壁图案寓意吉祥,这应该是过去的老校门了。校门后是一连串4个四处通行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它和东面十几排兵营似的教工宿舍和住校学生寝室,以及东西两个大操场,构成了中西结合、文武结合的建筑风格。
二十四班部分同学在校门口的状元桥上。
从一九六三年进校,一九六六年毕业。因文化大革命,毕业即无业,什么复课闹革命,没有老师,何来复课?已经毕业,还复习初中课?分配工作因家庭问题也没有我的份,直到一九七零年参加山西铁路建设兵团,才算真真离校了。在母校待了七年,对母校的一房一舍、一草一木记忆犹新。出于对母校的情感,每逢路过母校时,总习惯性地留意几眼。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今年是在十七中入学60周年,不由回忆当时学校的物与人,回忆起我们二十四班,以示对母校的怀念!
人们说:学校好不好,关键看领导。而我说;学校好不好,老师最重要!当时十七中拥有老六中的老一代懂业务、识潮流、有担当的优秀教育家,还有一批优秀的中青年教师,他们不但师德好,责任感强,博学多才,其教学水平也达到日臻完美的地步。
马俊华老师是我们班主任,也是一位数学造诣很深的老师,讲课既通俗又易懂。强调概念清楚,牢记公式,多练习题,举一反三,触类旁通,阐述得非常透彻。她上课从不拿圆规、直尺,在黑板上信手所画的直线和圆,下课后任凭同学去验证,基本毫厘不差。除课本习题外,她还找一些课外难度不一的习题让我们选作。历届数学试题,她都研究得入木三分。每次考试都给我们划分了范围、总结试题类型,不厌其烦地反复讲解,让我们反复练习各种习题。其心切切,其意殷殷。同学们取得好成绩,她十分高兴,说高京生、任焕庭等几个学生数学成绩好,是在南城区教育局挂了号的好学生,她那种自豪感不言而喻。马老师对学生非常严格,记得有一次由于学生没有做对题,竟然让学生在课堂是自己对手打板子。马老师真是“爱之深,责之切。”啊。
马老师和看望她的二十四班学生郝仲平、高京生、梁财旺、郭宗敏。
高庆德老师代政治课,初三时当了我们的班主任。记得来到班里第一天,他以极其严肃的脸孔对同学们说:“我是省委党校派来的。”引起了同学们的窃笑。其实他表达的是他是省委党校毕业后分配到我们学校的。高老师说话直来直去,全无心眼。他是烈士子弟,身体也不好,经常是气喘吁吁地,咳嗽说不出话来。毕业后,他常说,你们几个同学和我就是兄弟一般,老师成了兄弟,我们都说不敢。高老师对同学很是热情,杨太良被列入分配到大众机械厂,他父亲因为是当权派,单位有派性,直接去肯定不给开政审证明,于是我们商定,太良先想办法做好开政审证明的工作,我们定好时间和单位人员接头。隔日,高老师和我,骑着自行车从十七中骑了30公里来到晋祠干部疗养院,不进单位,以免惊动别人,在门口,我们递上介绍信,拿上证明信,太良终于进了大众机械厂。高老师对我的工作也十分关心,在有机会参军和有工作单位时,他也跑到我父亲单位开政审证明,但是那里只是回复:怀疑是叛徒或特务,不能开证明。我错失了一次次工作的机会,只能参加不要求政审的山西铁路建设兵团,到繁峙修京原铁路了。我经常想起高老师能够对我工作关心,虽然没有如愿以偿,但在那个岁月,能得到如此的关心,不啻如寒冬里的一盆炭火,暖人心腑。
宋克宇老师温文尔雅,老成持重,语言精湛,教起语文来抑扬顿挫,引人入胜,富有幽默感。他特别注重学生的表达和写作能力,表达要求思维敏捷,写作务必不离主题,要善于技巧。对于宋老师的教学,学生无不交口称赞!宋老师也偶有失误,他在讲清代作家林嗣环的《口技》一文时:“忽一人大呼:“火起”,夫起大呼,妇亦起大呼。两儿齐哭。俄而百千人大呼,百千儿哭,百千犬吠。中间力拉崩倒之声,火爆声,呼呼风声,百千齐作。……于是宾客无不变色离席,奋袖出臂,两股战战,几欲先走。忽然抚尺一下,群响毕绝。撤屏视之,一人、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而已。”宋老师讲到:忽然醒木一拍,各种声响全部消失了。撤去屏风一看,只有一个人、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把扇子、一块醒木,听众全吓跑了。不久后我和在山大附中上学的小学同学说起这篇课文,同学说你们讲错了,应该是撤去屏风一看里面,只有一个人、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把扇子、一块醒木罢了。听众也没跑,课文说明口技人的水平高。我和同学争执了好长时间也没有结果,20年后在文学院又学到了这篇课文,马上明白当年的争执是我错了。说起这段往事,似乎对老师大有不敬,宋老师对我当年很是器重,他还封我为语文课代表呢。
我们开设外语课是俄语,教我们的是王宗壁老师。他年轻时曾在空军当翻译,因为看不惯苏联教官被打成右派,后被发配来到我们学校。首堂课教字母发音,当读到俄语字母“Р”音时,王老师背着手,在教室转着圈发“Р”的音。因是卷舌音,很多同学发不出来,我当时很奇怪,怎么王老师的舌头还能如此打转。在王老师的严格要求下,我背诵了许多课文,现在70多了,有时还背背《狼和小羊》,唱唱王老师教的几句俄语歌曲。王老师多会儿也是微笑看着人,有一次课堂上他讲到,“开花”只能是对应名词,如“牡丹开花了”“果树开花了”,不能用作“Я”即我,因为人不能开花。我立即举手说人也可以啊,比如说:一个石头把我头上打的开了花。王老师不以为杵,笑笑叫我坐下,说以后讲给你听。后来王老师也没给我讲,我也慢慢知道了,头是不能开花的,开花其实是形容词。
王老师多才多艺,开汽车,照相,游泳、滑冰样样都会。他有一套照相设备,毫无保留交给我们班的秦胜利使用,秦胜利背着他的照相机到处拍摄,他们还在王老师的家中冲洗照片。我有时候在想,王老师难道不怕相机丢失或损坏?秦胜利可是个穷小子啊。可是王老师就是那样无私无畏,信任着他的学生们。
张述曾老师没有给我们代过课,在大串联时和我们班的同学在一起,串联半个中国十几天的日子里,张老师显示了他的智慧和变通能力。在西安火车站,红卫兵挥舞皮鞭,要求每一个革命师生报上家庭出身,说西安不欢迎地、富、反、坏、右子弟。张老师沉着地说:中农,后来几年后我才知道,张老师家庭出身是富农。串联到重庆后,国务院发出停止串联的通知,要求十一月二十一前只能办理返回的车票,我们订好了十一月二十二去上海的车票,怎么办?继续前行还是打道回府,我们紧急商量决定涂改车票,先用小刀将二字轻轻刮掉,然后由美术字写的好的张老师写上一个一字,这样,车票改成二十一日,我们又踏上可以前往上海的最后一趟车了。回校后不久,听说张老师会武功,而且是形意拳传人的高足,我想学拳,却遭张老师婉拒。一次在山西话剧团门前,我俩正在行走,话剧团两派正在武斗,突然门前跑出一人,手持木板突然照张老师头上砸来,只见张老师一个马步,双手一档,木板竟碎为两段,来人大惊失色,慌忙跑去。张老师告诉我,武功是防身的,平时千万不能轻易示人。后来张老师和王宗壁老师都调到省外贸工作,我去看望他们,王宗壁老师既会俄语,又会英语,但和贸易打交道却不胜其烦,他说不想干了,还是要回学校,外贸在当时是多么好的单位啊,可是王老师不久后还是调回了十七中。张老师在省外贸如鱼得水,不久后由处长升为副厅长,做贸易工作风险大,最容易判断失误造成损失,后来他受到了上级的批评。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山大医院,他由夫人陪同前往医院找副院长张晋兴(十七中同学,时任山大医院副院长、神经内科主任医师)看病,我正好在那里,只见张老师精神恍惚,两眼成了黑眼圈。他夫人说:张老师每天睡不着觉,喃喃自语,都已经抑郁了,看到同学们还好些。张老师临走握住了我的手,目光有些呆滞 ,但手还是挺有劲的。不久后,听说张老师自己结束了生命,家人极其痛苦,我也深为叹惋。我在想,如果张老师不离开学校,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咳,人的命。
张老师大串联时和二十四班学生李兆斌、康建国、王新彦、张兴发,二十一班学生王静、李贵荣在杭州西湖合影留念。我在去杭州的途中于江西鹰潭下车,一个人去福州了。
音乐老师刘子杰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待学生一视同仁,从不厚此薄彼。他解放军部队转业来我校,上课第一天,他拿出一份油印的歌曲,上面写着崔瑷词,刘子杰曲,崔瑷是语文老师崔振文的笔名,崔老师和刘老师珠联璧合,合作许多歌曲。我前几年还哼唱他俩的一首歌,可惜现在记不全了,只记得几句:“清脆的铃声刚刚响过,朗朗的读书声响遍全校,小鸟啊小鸟别骄傲,革命师生比你起的早。……我们用革命的歌儿歌唱祖国,我们用优良的成绩向党汇报。”我最佩服是刘老师的指挥,他在舞台上指挥《大刀进行曲》,铿锵有力,错落有致,突然一个大刀砍杀动作,气势如虹,博得了持久不息的掌声。
教地理课的郭黎亭老师是资格和年纪最大的老师,他上课很少拿挂图,讲到哪个地方,拿起粉笔,随手在黑板上勾勒几笔,轮廓图就形成了,然后随着语言讲解,添上主要城市、山脉、平原及河流等。一堂生动、丰富、活跃的地理课程,就这样展现在同学面前。
李维唐老师毕业于北京辅仁大学,他教我们历史课时,简单地在黑板上写个提纲,然后也不看课本就讲起来,李老师学识渊博,条理清晰,层层深入,激发起大家对历史课的热情和兴趣。课后我们常围着李老师听他讲历史知识和典故,他总是笑眼盈盈回答同学们的问题。李老师的历史课对我启迪良多,使我喜欢上了历史,知道了鉴古才可以知今,学史而能够明智。
杨梦岩书记在运动一开始就被打到了,校园里贴满了死不改悔,地主阶级孝子贤孙、阶级异己分子之类的大标语。杨书记是1962年由太原市人民银行副行长调到十七中的,平时笑眯眯的领导,怎么忽然间就成了面目狰狞的阶级敌人?毛宝瑜老师叫我和他一起去杨梦岩的老家山东省莘县调查其家庭情况,我俩火车倒汽车,走了两天才到了村里。莘县那个地方真穷,尽是些讨吃要饭的,而且形成了习惯。这也就使我理解了,为什么杨书记的母亲在学校居住时,还要晚上去火车站要饭去,那里地主婆也有要饭的传统。村里证明,杨梦岩家庭出身地主,年轻时就出外参加革命队伍,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这不是许多革命干部共同的情况吗,回来之后,感觉杨书记的面孔不是那么面目狰狞,又成了笑眯眯的了。参加工作后就没有见到杨书记,忽然有一天,杨书记来办公室看我,见到杨书记,吓了我一跳,我没有想到,毕业这么长时间了,杨书记还会记得我。他说,听其他老师和同学说,你在这里上班,我正好路过,没有什么事,就来看看你。我受宠若惊,欢迎杨书记常来常往。我们聊起十七中的往事,聊起熟悉的老师和同学们的命运,真是感慨不已。有一次杨书记来到单位,掏出了一个照相机,他说,最近我也没有事,买个相机学习摄影吧,你教教我吧。我简单地介绍了相机的使用方法,过了不久,他拿着洗好的相片叫我看,我赶紧搬开桌子上参加展览的照片,拿起杨书记的照片看起来。照片的水平属于初学乍练,简单的记录水平,尽管作为全省摄影艺术展览和比赛的评委主任,我也不能对杨书记的照片指指点点,只能说,照的不错,作为年纪大的人,照相是一种修身,也是一种养性,自己看的好,自己高兴就是了。后来,杨书记调到省人民银行工作了,我也在逢年过节时去看望他。。
以上仅选择了少数曾给我任过教、有特点、有代表性的老师,作为十七中教师队伍一个小小的缩影,远概括不了许多教师队伍的真实面貌。在我印象里中教师队伍中,给我任过教或没任过教的名师还有:
孔 方校长、梁广荣、 赵怀英、闫青蓝、 王梦麟、黄永盛、许声鹍、崔振文、李在径、李有昌、毛宝瑜、续约斋 张连伯 刘大贤 、卫 冠 、李育铨、王金海、 贾炳光、张美盛 杨乃宽 孙光明、张 新 赵迪等。
学校的后勤员工也是勤勤恳恳、技术高强,申校医多会儿也是给人威严之感,我经常口腔里面长溃疡,痛的龇牙咧嘴,口不能言,申校医告诉我,痛一下就好了,于是拿起一只硝酸银棒,望溃疡处猛的一抹,顿时痛的我泪都出来了,一会儿,口腔就不痛了。离开学校后,我每次口腔溃疡,大夫都是开些维生素B2或溃疡贴膜,但是得6、7天才能好,这时候,我就想起申校医手拿硝酸银棒那果断利落的神情。
学校的木工房,在混乱的年月,老师们无课可上,向木匠张安邦学起木工来了。关云昌老师告诉我,他们几个老师借了个平车,到郊外挖出死掉的枣树根,拉回来由张师傅帮助做刨子。他们在张师傅的指导下,做好了长刨、短刨、锯子、凿子等,做三角凳是个技术活,他们开始做的站不稳,掌握诀窍后就成功了。常在张师傅那里的徒弟有张述曾老师、王宗壁老师、关云昌老师、毛宝瑜老师等。我也去五一广场的五金商店,买了一个刨刀,请张师傅做了个刨子,在木匠房学了几天艺。
十七中的校园生活丰富而多彩。课堂学习之外,最令人注目是体育活动中的一个大球和一个小球,骄人的成绩,给学校生活增添了一抹靓丽的色彩,至今同学们回忆起来还是津津乐道。
晨曦微露,学校的操场上,在畅王杰老师的带领下,一队女生排成一字形队在跑着她们气喘吁吁,汗水顺脸淌下,这是十七中女篮,一只声名远扬女子篮球队。在校期间,曾多次举办校级际女篮赛事,我校女蓝屡战屡胜,始终保持不败纪录。球场是队员们展示实力和魅力的平台,女蓝队员俨然成为全校学生眼中的“球星”。每到学校比赛,众多的拥趸者,目光盯着奔跑的队员,时而响起暴风雨般的掌声,时而叹息声响彻全场。曾为我们班代过俄语课的关云昌老师,担任裁判时动作优雅果断,为比赛增添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回想起来,我校是只有初中的学校,学生年纪也不过15、6岁,正是青春勃发、积极向上、争强好胜时期,而其它学校是有高中的学校,学生正是多情怀春时节,心有旁骛,所以也就打不过我们学校了。
凡有比赛我都爱看,记得有一次学校女篮和山西大学女篮在太原塑料厂进行比赛,哎呀,打遍中学又要和大学打了,岂能不看。塑料厂的球场上人头攒动,长条凳上座无虚席,这是我们一场跌宕起伏和扣人心弦比赛,场上队员奋力拼搏,场下观众加油助威,每一次精彩的得分都会引来阵阵喝彩声。观众大多同情年纪弱小的我校女篮,塑料厂成了我校的主场,最后,我校赢得了比赛。后来听说女篮全部分配到长治的一个工厂了,这在当时,也算是一个最好的出路了。
学校的男蓝由张立中老师教练,张老师水平挺高,要求也严格,奈何男篮是力量和技术的碰撞,我校的队员在个头和体魄上均逊于外校,只是在投篮的准确性上却显得技高一筹。常常是在远处,立定跳起,一条弧线,唰的一声,球已入筐。在和外校的几次比赛中,我们经常欣赏陈福存等几位队员的精彩投球,领先的外校球队也常常搞得不知所措,慌了手脚。陈福存后来被招工到了江阳化工厂篮球队。
学校有2个操场,东操场一个篮球场是校队比赛和训练的,西操场4个篮球场是各个班锻炼的。1967年的冬天,天气很冷,我们几个住校的同学,看到寒冬也没有人锻炼,于是在晚上接上水管,将操场变成了滑冰场。冰场比公园的冰场还要好,同学们有的借来冰鞋,有的去体育商店两块多买来冰刀绑在皮鞋上,有的用木板和铁丝做成冰车,大家有的在在冰上风驰电掣,有的敏捷地在人群中穿来穿去,跌倒了,再爬起,都有着一种不怕困难的精神。滑冰的好手有张晋兴、廉建、郭宗敏等,廉建还常为大家磨修冰刀。有一天大家正在冰场,只见一个同学急速向我们滑来,快到跟前,一个漂亮的单脚急停,稳稳地停在我们面前,我们都是双脚停,他的单脚停让我们佩服不已。细问才知他叫杨开国,是由哈尔滨转学来到我校的,滑冰之乡来的人,果然技术高人一等。
十七中有个特点,就是全校22个班,每个班都有一个乒乓球台, 球台是水泥球台,一到课间休息或课后,同学们挥拍对擂,砰砰啪啪打的十分热闹。在如此的环境和氛围中,学校有着一只青春焕发、实力超群的队伍。刘守平老师是学校乒乓球队的领队和教练,学校的女乒乓球队,在太原市中学是名列三甲的队伍,其中杨丽萍、范燕霞等都是有名的人物。杨丽萍是我们班的同学,个子不高,却精明能干,她手持当时很少见的横拍,而且是削球手,削出的球飘忽忽旋转着,对方一碰拍子,不是网下就是界外,有时候突然来个反攻,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我们班的球台周围总是挤满了观看的同学。杨丽萍由于球艺出众,还代表太原市参加了在长沙举办的全国少年乒乓球比赛。范燕霞是进攻型队员,只见她灵活挥舞着球拍,上步搓球,侧身进攻,后退拉球,快速扣球,动作行云流水一般。充满青春的活力,听说范燕霞后来参军到部队上打球去了。在乒乓球男队中,王小虎大名鼎鼎,在太原市学生中也是名列前茅。王小虎名如其人,打球就像一只小老虎,多变的发球,灵活的步伐,忽长忽短的提拉,闪电的般快击,看王小虎打球,真好似艺术的欣赏。
学校曾在大礼堂举办年级乒乓球比赛,礼堂里4张球台进行循环比赛,每班3人,比赛进行了整整一天,我们班取得了优异成绩。礼堂是个多功能场所,大家曾在这里席地而坐,听杨梦岩书记给全校师生做形势报告,我们曾在礼堂观看文艺联欢节目,更多的时候,住校的学生在这里蹲着吃一日三餐。那时粗粮多细粮少,难为了无米之炊的大师傅,难忘伙房那位朴实勤劳的索唐师傅,总是到了最后,呼唤实在吃不饱的学生来加点饭。
乒乓球给我带来了快乐,在学校,看着别人打,自己也喜欢上了这项运动,我认真琢磨打球的技巧,课后经常锻炼,常向高手请教,乒乓球的水平提高的很快。参军到内蒙古戍守边疆后,有一天班长说他乒乓球打的好,我也说我也打的不错,班长不屑地说那咱们俩试试。连队没有乒乓球台,我想起了十七中的水泥球台,和班长一起行动起来,搬砖和泥,在饭堂做了个乒乓球台,班长不知从哪借来了拍子,比赛结果,班长输了。班长后来和我经常切磋球艺,并推荐我参加了团里的比赛,经过团里的选拔比赛,我参加了师里的比赛。师里比赛时天寒地冻,在大礼堂里,人们穿着棉衣、大头皮鞋比赛,尽管如此条件,我团也取得了好成绩。
退休后,由于长期坐办公室,身体落下了血压、血脂、血糖偏高的毛病,医生告诫我说:“患有‘三高’的人要经常锻炼身体,控制饮食,防止心脑血管疾病的发生。”我想了许多,自己得“三高”,主要是因为我平时不爱活动,才导致这样的结果,必须找一个适合自己的锻炼方法。于是,我想到自己年轻时喜欢打乒乓球,不妨重新拾起球拍。我参加了十七中老同学们组织的乒乓球活动组,通过打球,“三高”减轻了很多,上下肢关节灵活许多,协调性和灵活性得到了提高,提升了大脑的判断和反应能力。我想,这样锻炼下去,一定会预防老年思维迟钝,甚至痴呆症的出现。在活动组里,我见到了当年学校女乒队的杨丽萍、范燕霞、刘月秀、曹俊英、邢燕真、申惠敏,男队的王小虎,乒乓球新秀王静、侯虎山、刘利钢等。其中我和有些球友,每个星期都要在一起挥拍锻炼,切磋球艺。都已经70多了,我们以平和之心来打球,在球的来回中寻找乐趣,做到好球也淡然,失误也坦然。大家知道,生命在于运动,健康在于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