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清明的天气总是如同人的心情一样,显得那样低落、消沉。我就是在一个天色灰蒙略带雾气的周日回乡扫墓的。
祭品是昨天去购置的,由于疫情的原因,去年秋季就没有回去祭祖扫墓,因此心里格外愧疚,总觉得父母因为自己没去祭拜,在那边活的困顿,缺钱、缺衣,于是乎金元宝、银箔等贵金属货币扫荡一下,想到零花钱又把铜钱类低端货币购买一些。更备置了天地银行的钞票,衣服、鞋子、被褥等等,又觉得自己可能想的不太周全,又购置了“超市”“存折”,想让老人在那边自主购物。
市场里买祭品准备祭祖的人很多,想必和我一样心情的不在少数,都是一副买买的姿态。期间遇到一件事挺有意思,夫妇二人和婆婆一起去买祭品,丈夫看起来是个孝顺人,父辈祖辈祭品买好,又给老爷老奶奶买,要求和父祖等同待遇,妻子则说给他们烧点纸钱就可以了。婆婆欲言又止,最后附和了媳妇的话。我思忖,媳妇想到更多的应是生活,丈夫想的更多的是追忆和怀念,而婆婆恐怕想得更多的是今天的祖宗,明天的自己吧。
回乡的路上车流不断,大家都是趁着周末的空闲时间扫墓祭祖。山区春意盎然中却也有一丝料峭寒意,山沟里翠柳如烟,暗蕴生机的荒坡上偶尔伸出几枝桃花或杏花来,却也有几分诗意。在幼儿呕哑难辨的呼喊笑语中回到了那个日渐荒凉却又愈加怀念的老家。
父母的坟墓依旧荒凉,荒草荆棘上已经挂上纸穗,烧纸盆里外边有半尺厚的灰泥,盆里也是过半,兄长姐姐们已经祭扫过了。挂上纸穗子,点香、烧纸,跪在坟边,向父母絮絮叨叨,说着家里和姊妹们的事,也是报喜不报忧,免得老人在那边也是挂念忧虑,暄风伴扶摇,纸灰直飞扬,也许那就是先人们的回应吧。烧纸、唠叨,半个小时就过去了,磕过头,覆过土,在青烟余袅,纸灰飘荡之中,与父母渐行渐远。
回乡祭拜少墓的人不少,相遇的却也不多,自小一同长大的堂哥在电话里聊着,在车边挥着手,说马上就走,下午培训,待我上坟回去,人已远去。好在遇到几位堂姐,逗着稚子,比较着我这父子俩,也是一阵絮叨回忆,上次的相聚还是五六年前村里一位老辈去世的时候,她们也都是做奶奶的人了,都是一摊子的事,相聚一次真的不易。生活不易,我们都离开故土,在不同的地方的打拼,艰难的活着,延续着宗族,扩展着家庭。看着下一辈人的成长心里是幸福的,看着同一辈人的日渐衰老乃至故去心里是沧桑的,回忆故去的先人我们的心却是团聚的。
生活使亲人们远隔一方,所幸有清明,有故去的先人,有割不断的亲情血缘,将我们相系相连。
在清明,我们由四面八方汇聚故乡,向根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