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变幻,岁月情书

江雪
创建于2023-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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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有一则小视频,记录了一个普通小区的若干个瞬间;全片不到十分钟,光影变幻中有如人间四月天的温熙,情韵“堪比河内台北”。

    制作人有曰“岁月有脚,日子无声,春风有信,记忆浮沉,钢城往事,渺如幻音。” 

我反复在熟悉的风物和面孔中流连,仿佛泛舟于一条波光荡漾的河流。年华似水缓缓流淌,小河沿岸春柳有情,桃花含笑,浅碧淡粉私语。

(by bluespan)

    影像打开一扇窗,通向异于此时此刻的时空——2006年冬与夏,一个长江边上的城市里,一个以工业为重心的职工家属小区。

(by bluespan)

    镜头从地标“龙门”开始。从这里进去,曾是青山电厂最古老、最集中的职工家属住宅区。

道路旁遍植高大的香樟树,盛夏时浓荫蔽日,绿意生风。 作为山海关内的第一座高温高压火力发电厂,青山电厂人数最多的时候有两千多人。职工们乘坐厂里的通勤车上下班;下班蹬着自行车去菜市场;日子简单,一日三餐,一年四季,人生几乎一眼就可以望到头。

    视频里,人们的衣着过时,眼神干净,笑容纯真;看上去土得掉渣,却有股清澈的宁静。

在那车马邮件很慢的年代,同住一个小区的人们都认识彼此。有的人,在这里一住就是一辈子。一楼的住户,会在小院子里种菜种花;目光所及有季节的更迭,也有杂乱中的生机勃勃。

(by bluespan)

老太太说自家种的菜最好吃,她们在    路边花坛和顶楼天台开垦出自家菜园子。

我家对面的院子里,有两棵高大的柿子树,秋天时满树的柿子象一盏盏小灯笼,点亮着夜归人回家的路。阳光里,穿过衣物在风中摇摆的小路,旁边小院里的一架紫藤正如紫色的瀑布般光彩灼灼;

    

(by bluespan)

一朵喇叭花在聆听春天的声音;老太太们在家门前摘菜和八卦;老头子围着石桌下棋和摆龙门阵。

    蓝天下,行路人与阳光肩并肩,不管有无风雨有无晴。

(by bluespan)

    清晨,绿叶摇晃出幸福的姿势;窗户打开,蓄满一室明媚春光。深夜,夜班车驶过划破寂静;楼下宵夜的人呼朋唤友声声入耳。住在这儿,时而嘈杂喧嚣,时而安详平和。很多年间,我的心萌发出一片原野。“不在春山圣境,又岂非在春山圣境?”

    龙门里人间烟火气满满。路旁都是各色小吃摊。下夜班的人最喜欢吆喝着同事去过早。“热电超市”旁的小餐馆,对于不想做饭的人,有如食堂般便利。

    过年了,威风锣鼓响起来,“游乐会”在职工之家乐起来,大人和孩子都喜气洋洋。“画龙点睛”、钓鱼、套圈……人们聚到一起,普通人的日常中,也有很多快乐的东西。

    时间在人们生活中留下痕迹,视频里的人都老了。拍摄视频的小代同学已退休。她当年扛起摄像机,刚开始学习视频制作和剪辑。给他们出具命题作文的人,如今虽人至中年,但还是那个少年。

(by bluespan)

    视频有青电三代人的“集体记忆”,有他们的青春,他们的热血,他们的家园。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绝大多数人重复着两点一线的单调。他们赖以生存的企业,曾经辉煌过,在时代的浪潮中,日渐没落红颜老,正面临着艰难的变革。

(by bluespan)

    时间逝去,岁月有痕;人事沧桑,景物变幻,镜头从小人物、小世界里面,可以看到大时代和历史的浪潮滚滚。2016年,在城市拆迁潮中,历史的车轮轰轰碾过,这个小区开始逐步消失。城市变革的历史进程,在一个个憧憬、无奈、遗憾与和解的故事中变得具象。人们在现实与理想间的拉扯,不同的抉择与命运,心事的喟叹都在镜头之外。

    如今,所有的原住民都离开了。镜头里的春风十里,好像在另一个遥远的地方。整个小区完全消失,历史和时间还在继续流动。

    

(by bluespan)

不知什么时候,在原来的废墟之上,新的高楼拔地而起。



岁月流逝,个人的悲欢离合、命运跌宕只是宏大历史的小小注脚。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人们,多数仍处在持续的碰撞和转化中。并非所有人随着年岁渐长,心里只是装满了旧东西。有些人,不会让过去和未来坍塌在时间之中,他们在人生中的阴影中向光而行。

(by bluespan)

    拆迁前搬离小区后的某一天,我曾围绕着小区步行,跋涉一个多小时,由此感受小区在大地上的轮廓。我知道,岁月漫长,世界古老又年轻。人们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有时候,遗忘是自然不过。

    但不止如此。视频停留在过去,保留了独属于青电人的感动。还有与之类似的,被时代洪流裹挟着向前,普通人的努力和挣扎,被命运直接洞穿的无力和坚韧。那些灵魂深处的闪光,在岁月的浮光掠影中熠熠生辉。

    一切变化得太快,视频让人怀念这个世界应有的样子。失去的美好固然令人怀念,但变化后的未来总让人憧憬。让需要消失的消失,让应该存在的存在;记忆和想象的拓展,无法被剥夺和损毁。

(by bluespan)

现在,青山电厂的早班车,每天依然从“龙门”出发。从外望去,再也不见昔日的嘈杂和喧嚣。但还存在的“十八亩”住宅区,依然被青青杨柳围拥入怀。

毗邻的和平公园通了地铁,沐浴春光的小鸟,还会飞到老友家的阳台上觅食。

(by bluespan)

    “龙门”内的“小郑拉面”搬了新地方,作为老主顾的我,还是不时去找回记忆里的味道。

(by bluespan)

    云色轻还重,风光淡又浓。总有些时候,人的呼吸与野草的呼吸能融合在一起。春风徐徐,万千株小草也摇曳出一个春天。

(by bluespan)

不论何地,耕耘者终将收获。

(by bluespan)

    



那正是我们回寄给逝去和失去的情书。

(by blue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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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由 美篇工作版 编辑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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