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觅食的鱼
创建于2020-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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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上岸觅食的鱼

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抽上了烟,喜欢上了烟。

印象里,抽过爷爷的旱烟。

爷爷的烟丝是装在铁盒里,烟丝是金色的,上边总放着几小片新鲜荷叶,不知道有何用途,也放着几根麻杆子,与烟盒一般长,是用来点烟的火的。总记得爷爷的样子,一条结实的布条总扎在腰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腰带总扎在外套的外边。爷爷的竹烟斗,泛着金黄色,总是别在腰间的裤腰带上的。

爷爷是当时比较有名气的缝纫师傅,每每从东家回来,缝纫工具一卸就准备抽烟,工具也只有剪刀、尺子、针线和石膏画笔等。石膏画笔有各种颜色,我喜欢玩弄,爷爷尽管有些不大同意,但奶奶总会护着我,爷爷也就只好眯着眼看我在地上涂涂画画。他也一边抽着烟,大拇指、食指和中指一起配合,把烟丝揉成黄豆粒般大小,轻轻地摁在烟斗眼里,把麻杆点着烟,烟在烟斗上空悠悠的飘着。就像爷爷的光头,就像他面颊上的那颗黑痣,爷爷很喜欢用自己宽大的手掌撸自己的脑袋,用长长的指甲扣那颗痣。爷爷待麻杆几乎看不见火星时,把嘴巴嘬起来,对着麻杆拂气,总能让麻杆起明火,这可是技术活,我很羡慕,很崇拜,因为我不会。

很巧,奶奶总是会在爷爷抽了几盏烟后说吃饭,爷爷就悠悠起身。

还记得,红烟的一个故事。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哥哥一溜烟从爷爷的房间跑出来,妈妈在后边追着,一边训斥。爷爷也跟着出来,不知道与哪个说“崽邪,抽烟好哦”。

上中学,我是随父亲去他工作所在地的。我偷偷的抽过父亲的香烟,醉过。父亲常抽的烟是“蝴蝶泉”,短嘴的,不带烟蒂的,六毛钱一包。

当然,抽父亲的烟是不容易被发现的,因为我是从烟盒的下边,小心翼翼把包装薄膜揭开,从烟盒身上慢慢的脱下来,不可以弄皱,否则就会露出破绽,再把烟盒上边的封带揭开,把金箔纸打开就会闻到香烟的淡淡的香味,这或许就是叫作“香烟”原因吧,我想。取一两根,再把香烟盒复原,点燃它,当然不是用爷爷那个年代的麻杆子。香烟是抽上了,但远没有闻着的那个香味,反倒很呛,会被呛得咳嗽,甚或出眼泪。

但是,父亲抽烟从来没有被呛过,而是很享受似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总能配合得很默契,夹香烟的姿势很优雅,很帅气,就像他的这几个指甲盖,泛着紫铜色。特别是弹烟灰时,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烟,中指轻轻一弹,烟灰就脱落;有时也会用大拇指和中指捏着烟,食指轻轻一点,烟灰也会很听话的从烟头上脱落下来。烟头就露出金灿灿的光。这几个动作,我好长时间都学不会,指头总是很僵。

父亲是个读书人,“有一支好笔杆子”。当过单位的办公室主任,当过“枪手”……

1965年毕业于余干中学(高中),当时,他是论成绩当选了班长,因为一些原因,没能参加当年的高考,不得不说很遗憾。

父亲的同学里,不少的是省厅里的干部,但父亲从不去请同学帮忙“解决孩子的问题”。

我是1999年重点高中毕业,可是虚度了年华,负了韶光。那个暑假,我心情不好,时不时会抽烟,家人居然没说我什么。

突然,我有个念头——投笔从戎,并且越来越强烈。家人不同意,只有父亲理解我,同意了我的想法。

是父亲陪我去县城参加“征兵”,途径他的单位,父亲说,骑自行车累了,进去歇会儿吧。进了办公室,坐稳了,喝了杯水。父亲打开话题,很明显,话语带有几分拘谨,也有几分严肃——要我复读!

“不!”我的心像外边的天空,灰了,且越来越暗。我气冲冲从父亲的办公室出门,下楼,只自一人回到家,或许是真累了,或者是生闷气,倒头居然真睡着了。

恍惚间,有人在我床边,睁开眼,是父亲,手指里夹着烟!父亲不是已经戒烟好几个月了吗!

到现在,父亲从没曾有过戒烟!

现在的我,是年轻的老烟民了。香烟的种类接触的不少,旱烟、香烟、电子烟,几块的,几十块的,上百块的。点烟用的也有不少,火柴、气体打火机,煤油打火机、电子打火机……

我因为咽喉炎,气温低就容易咳嗽,年愈七旬的娘,总是会像她关爱孩提时的我一样,劝我少抽烟。

可是我就是不愿听,办公时,抽抽烟;无聊时,抽抽烟;烦闷时,抽抽烟;开心时,抽抽烟……总而言之,烟,已经是我生活、生命的一部分有机体。

我没有觥筹交错的喜好,烟雾袅袅是我的一个伴。

娘亲似乎理解我,也就没有强烈规劝。就在这个时候,我总会给爸妈递上支他们认为的所谓的好烟,我们仨一起抽,陪着聊聊家常,谈谈过往。话题里,总有一个“好好干工作,争上游”内容,可我不大愿意,不是不好好工作,而是不想缺位儿子对于父母。

我的爱人,她是老实人、停当人,朴实有华,关于我的抽烟,没有多言辞,只说“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父母,孩子,爱人是男人的责任对象”之类的话。

我懂,谢谢您,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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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由 美篇工作版 编辑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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