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燃烧的岁月战友通信影印(II)——培欣珍藏

烽火臺
创建于2023-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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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吕东、刘亚卫、王燕飞、李丽、王潮波、刘伟民、荆卫国、樊力平、李成展(小不点)等通信影印件


特此纪念我的在汕头水警区直属队牺牲的湖南战友范衡生。


——培波扉页题诗


      和平时期的军人经受的是另一番血与火的洗礼。


      1969年也是7月28日,广东省汕头市经历了历史上这个地区遇到的最大的台风袭击,我第一次知道在两阵强台风之间的半个小时风平浪静,那是台风眼,说明我们在台风的最中心。我眼见能坐几千人的电影大棚,瞬间一扫而空。这次抗台风保护电台和发射天线中我得到了在军队的第一个嘉奖,但也因食物中毒住院7天。陆军41军牛田洋农场,为了保护拦海堤坝,牺牲了30多人。

      1970年初,汕头某棚屋区发生大火,我部通信站奉命救火,我才知道要冲入火海是多么不容易,距离2、30米时,大火烤得你根本喘不了气。我和几个战友在救火中负伤。


      1972年中,师直属队组织体育比赛,我和后勤某仓库的蔡副指导员、战士范衡生住在一个房间,晚上11点他们在听我讲福尔摩斯侦探的故事时,接到仓库出事迅速返回的电话通知。当天晚上,这个70年入伍,出生在湖南衡阳的,是游泳2级运动员有强壮体魄的好战友,在与一个异己分子的遭遇战中,被冲锋枪的5发子弹打进他腹部,3天后不幸牺牲。凶手被围剿部队用手榴弹炸死。


     这些军二代,父亲从军长到师团长,他们自己都在戍边和军队工作几十年。他们当时都准备了:问余何时喜相逢,笑指沙场火正熊。二弟丛培珊与何卫东和苗华都同是31军战友,1979年中越自卫反击战,他们的部队已上了出发的火车。许多战将就是从他们中间产生的。


以下繁体字是编者的回忆思考录中第十一节的与信中人有关的参军、幼稚和成长的故事:


      1968年下半年,開始宣傳毛主席的最新指示:“農村是一個廣闊的天地,到那裏是可以大有作為的。”“到農村去,和貧下中農相結合。”當時的中國已經把所有孩子都培養成一顆國家機器的“革命螺絲釘”,他們自覺的認為“我是一塊磚,東西南北任黨搬”。其實,現在看來,當時的黨中央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中國所有的學生都要政府安排工作,已經積累了幾年沒有畢業的幾千萬學生,處於計劃經濟中的中國政府根本沒有這個消化能力。

       我所在的廈門一中大家開始自動報名,家裏只有一個孩子的和身體不好的可以不去,先報名者先下,16歲的我也報了名。我們沒有想過不去,很多可以不去孩子也都報了名。

       正好這時,廣東南海艦隊到廈門招兵。我和所有符合條件的青年一起從居委會登記報名。那天,負責體檢的第一醫院人山人海。我在體檢中被發現,右肩膀比左肩膀低一公分,31軍老紅軍的彭副軍長的兒子彭小抗體檢時說他比標準體重少了十幾斤。當時時任93師師長的父親找了招兵團的團長,告訴他:我的肩膀從來就是一高一低,都當了幾十年兵了。彭副軍長更有趣,直接把團長罵了一通,“當兵又不是賣豬肉,差幾斤算什麽。”我記得當時的招兵團長是汕頭水警區的副司令,礙於老革命軍人的面子,都收了下來。

       和我一起到南海艦隊的老軍人的孩子還有,當時31軍軍長劉春山的兒子劉亞衛、副軍長的兒子彭小抗、副政委的兒子張東華、後勤部長的兒子樊力平、廈門水警區副司令的兒子張海洪、以及另一位廈門海軍領導的兒子吳亞平、後勤18分部副部長的兒子呂東、廈門陸軍174醫院政治處主任的兒子黃樹聰、我同班同學廈門電業局局長的兒子孫援朝等。

         我們這些所謂的“高幹子弟”多有“驚人之舉”,在後來的歲月裏,我們當中有一個在胡耀邦時期,在打擊高幹子女奢侈腐化之風中被判刑十幾年,流放新疆(那個案件中還殺了一個當時的廈門海關關長之子);有一個在廈門遠華案中因經濟問題被判刑十年(此案殺了十幾個人,其中包括一個老軍長的女婿——中國直到現在也未廢除對非暴力案件的死刑,中國每一年的死刑人數比世界上其他所有國家的總數還要多);


         一開始,最有“驚人之舉”的是軍長之子。他當時還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他曾經非常有義氣的把他深夜破窗而入在鎮圖書館偷出的幾本最好的書送給我,而他自己留下的好像都是連環畫。給我的是我最喜歡的當時根本得不到的《中國文學史》第二、三集(唐宋),這兩本書是我幾年的精神糧食。直到我上大學後才補上了一、四集。在他被父親調回福州軍區的時候,他口袋裏沒有一分錢了,走前還向我借了5元人民幣,後來竟然也用信寄還了我。(在當時的一年新兵的口袋裏5元算不少了,當時士兵的月工資是這樣的,一年兵6元,二年兵7元、以此類推:8元、10元、15元、20元、26元、32元...)軍娃們開始長大了,我保存了我和他們其中幾個人當時的通信。(見圖十四至圖十七)

        這些通信裏提到的“八一兵”,就是當年文化大革命時期在廈門的以31軍軍人子弟為主,包括了空軍第八軍、海軍廈門水警區以及閩北指揮部、後勤十八分部、福建前綫廣播電臺和情報三局的子弟一起成立的紅衛兵組織。這些通信還體現了紅衛兵狂熱革命情感的余熱。

        沒有當上兵的軍娃們大都到農村去了,我們定點的知識青年下鄉的縣是福建省的上杭縣,是中共紅軍時期的一個重要的會議“古田會議”的地方。他們在來信中寫道,“我為我當上個農民而感到自豪和光榮...一擔秧七八十斤重,要走二三公裏的山路,真能鍛煉人...”“憶往昔崢嶸歲月稠,八一兵的戰旗飄四海,...為了毛主席,我們寧願前進一步死,也不後退半步生....”雖然他們最後沒有犧牲,而且都離開了那裏回到廈門,但他們經歷了我們所沒有經歷的更艱苦的農村生活磨練,他們有的後來也參了軍,有的就在地方工作至今。但當時,他們都已下了定決心和貧下中農結合一輩子。上山下鄉的他們還滿懷熱忱的保存了當時紅衛兵組織的公章(見圖十七)。

        記得那時有一件事讓我震撼,在我參軍頭一年和他們的通信中,他們居然寄來了當時古田會議展覽館裏紅軍旗幟的一小角,表達了他們對紅軍的向往。這一塊小綢布是他們冒著危險,潛進古田會議展覽館,把那面大旗偷出來後肢解掉寄來的。當時,我真為他們捏一把汗,看看小紅衛兵多麽“無法無天”。事後才知道這旗帜是复制品。

        我同總後勤部18分部的副部長的兒子呂東在部隊是最要好的戰友,又是在同一個通信站當兵。他的母親是我妻子所在的第174醫院的內科主任(當年31軍唯二的大尉女軍官),我就是在二樓他家的涼臺上第一次見到的呂青。我和他有兩封很有趣味的敘事詩的通信,他所說的,“禮拜日是星期七”,當時的軍人都會理解,因為隨時準備打仗,部隊的休息日都不是禮拜天,因為呂東在地方培訓,所以休息日變為正常的禮拜天。我正好也保留了回信的草稿,一並錄於此。


叙事诗是同通信站的战友吕东所写。1969年7月13日

编者培欣回信的草稿

王潮波1969年2月23日,送我入伍时他和我母亲和弟弟去送我,此信是和他们给我的回信中一起寄过来的。

刘伟民先下乡后参军,这是他们上山下乡到古田时写的。他们找到的红四军的军旗是复制品。

”小不点“的信,来自上杭古田会议所在乡,不好意思他的原名反而忘记。他写一手好字。接培波23年3月19日微信,木榕的弟弟木樟反馈,小不点的原名为:李成展。谢谢实小老同学木樟,没忘记木榕帮我自装了第一个超外差的电子管收音机,在当时算是高科技。而后我恰巧从事了5年无线电专业工作。对不起李成展老同学,你的字体到今天仍然木秀于林。

王燕飞,文革时已是高一的大孩子。这是他68年入伍在连江部队侦察连写的信。凑巧的是84年1月编者到此部队当政委。

      刘亚卫69年1月和我一起到汕头水警区。是我最要好的战友,等调令时和我在一起相处一个多月。后转业到河北省公安厅。临离开汕头时,弹尽粮绝,手无分文,向我借了5元钱(那时新兵一个月津贴是6元),调回福州后,他竟然用平信把5元还给了我。


      这是1970年8月23日他调回福州三局后给我写的信。他本来写了一封信问母亲调令进度,结果信未发,调令已到,他把此封信留在了我这,50年了,可以解密了。

      看看军长的独生子,母亲到部队来看他时,发现他在部队并没有受到任何关照,反而放在打坑道的临时的施工队里。他纯洁如玉,完全不能适应复杂的军队社会。虽然父母自知他过于纯真,不得不运用影响力调回,这也是出于无奈。他在汕头海军呆了半年,回去时连共青团都没有入。我运气好,当时已入团并当了连队团支部副书记,一年时间17岁时就入党。但是在部队极为低调,在部队大操场看电影,九大记录片中三次看到父亲镜头,始终一声不吭。从不以干部子女自居,我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干部子女不是一个好成份。


       现在回想起来亚卫在家里被父母保护得很好,不像我们四兄弟的道路危险性太高。是在各种孩子自我竞争的社会中长大的。包括还和地方青少年打架,在文革混乱的江湖中挣扎。父母把我们送到农村参加四清,到军队农场学农等等。我有记载的遇到生命危险共有14次。      

      记得,父亲安排我们跟着警卫连学游泳,我的教练是连长。我和培波、培珊和潮波四个像“跟屁虫”一样,每个周末跟着连队穿过火车隧道走一个小时到厦门大学附近的278团一连海滩学游泳。那一天就像过节一样高兴,部队快步走,我们是小跑,回来时裤头顶在头上当帽子,到家时裤头就干了。我们学会了海上游泳和计算潮水。

      厦门对面对方大岛是小金门(烈屿),小岛屿有六个:大担(驻军)、二担(驻军)、三担、四担、五担和狮(鼠)屿(驻军)。我方岛屿有青屿和乌屿。有一次,经过精确计算,我和培波、培珊、潮波从鼓浪屿海滩在退潮后段时游出后面向二担岛方向漂游,再在涨潮时借水流飘游回来,漂游往返的总里程一万多米。就是这次从二(胆),飘回来的那个兵的水道。这么远的漂流,他不应该穿救生衣,穿着救生衣是游不了泳的,而且容易控制不了方向而被潮流飘走,除了他被救援。如果他没有被救援,绝对被飘回去,而且肯定飘不回原处。那个从大金门飘回大嶝岛的林毅夫抱着一打篮球飘回,因为距离只有两千米。而从二担飘流到大陆海岸约要准备有8、9千米的单程。我们游那么远,根本不能穿救生衣。我们四个人只用绳子飘了一个救生圈,轮流休息。漂游回来后,浑身皮肤都泡皱,在沙滩上很久站不起来。现在想起来还是后怕,如果遇到鲨鱼就没救了。所以,打仗是年轻人的事,初生牛犊不怕虎。


      直到现在我还熟记在厦门计算潮水的公式。首先只能用阴历计算,绝对准确。初一、十五到三十,碰到哪天都乘于0.8,超过十五,减去15.如阴历22日。22减15等于7。7乘0.8等于5.6。今天5点六个字满潮。即5点30分满潮。包括凌晨和傍晚的阴历今日的两个5点30分都满潮。满潮时和最低潮时海水是不流动的,各自有一个小时左右的平潮时间。金门失利,我们的陆军就是没有学会这个计算,第一批的三个团一登陆船就因退潮搁浅,300多条船没有一条返回运送第二批的三个团。而丛德滋鼠屿战斗(见美篇“典范一战”),退潮登陆,涨潮返回,全歼守军,胜利返回。就是学会了这个计算。

樊力平69年6月3日的来信.他被分配到广州基地,三年级时31军军人子弟学校搬到厦门灌口,我同他睡对头床.

李丽:军人子弟学校一年级同学,我们父亲(丛德滋和李平)在厦门93师,一个师长一个政委,亲密无间.这在军队生态中是不多见的.此回信是写于1969年3月5日.

写信人荆卫国,当时父亲是93师副政委.这是在92师红色尖刀连当兵时写的.

卫国

张爱伦(父亲62年时的警卫员,转业到厦门后任某公司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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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由 美篇工作版 编辑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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