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日是中国第六十五个建国日,对于一群正往心属的地方前行的人来说,它只是平凡日子,以至于没人提及,倒是早餐时吃着媛媛从北海带来的合浦大月饼,反而让人怀念起刚过不久的中秋。
一如既往的早起,似乎都习惯了这样的按部就班,将整理好的行李摆放在车上后,COCO就开始提醒我将水壶灌满,而我一直都属于那种对生活没有太多要求,也不会调理的人,正因为她不厌其烦的提醒和悉心的照顾,才使得一路上不仅水源充足,还时不时的能喝上一杯果珍或是放下几粒“泡腾”。
每一天的行程只有目的地,而风景就在未知的路上,只能让你自己去觉察和感知,可能是一座山、一片湖、也可能一块草场、一条河流,但更多的时候只是一条苍茫无尽的路。也许来前,谁都不会对一条路寄予太多的期待,只希望它能让你顺利地到达自己想去的地方。在没有风景的路上,人是荒芜的,而在只剩下路的路上时,人却又是坚韧的。有时并没有路,有时却有好几条路,往往在选对了方向时,路自然就成了路。
不论你是否在太阳初升时离开,还是日落时到达,是否顶着烈日风沙迈开脚步,还是对着雪山湖泊静思默想,你所看到和感受到的,都已非你所能认知和概括的,你的只能是你的,不再代表谁。从一开始,我只觉得是在重复着别人走过的一条关于阿里的路,到后来才渐渐明白,其实这只能是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尽管方向一致,但给予人的思想与启迪无法雷同。
离开康马,清晨寂静如谜,公路两侧坡上的草地露珠浅挂,只需一阵微风吹过就能浸湿整个原野,视野暗淡,远处山间的白雾轻如薄纱,像是云,也像是雨,若即若离,而伫立于草甸上的铁塔沿着公路的前方一起延伸,恍如一个个图腾,在守护着什么?阳光从浅薄不一的云层里洒下,恰似给大地泼上一层油彩,金黄色的是露出云层外的阳光,而没有光线照耀的地方形同焦炭。高原上的天空大地、昼夜日月总是那样的透彻和分明,人在其中,一目了然。
午时到达岗巴,藏语意为“雪山附近”,是一个以羊肉出名的边陲小镇,地处喜马拉雅山中段北麓,紧靠世界屋脊,四周雪山环绕,南与锡金接壤,全县海拔4700M以上,县城面积并不大,但街道与建筑错落有序。找了一家路边小餐馆,几经讨价还价,最终还是以一斤八十元分文不少的价格坐上了餐桌。
经营这家餐馆的老板娘来自四川,她的打扮远比餐馆的招牌更招徕客人,她头上戴着一顶灰底白色印花的宽沿太阳帽,帽沿上别着一朵夸张的花,还算白皙的脸颊上一抹浓重的腮红,外加一张红唇,我无法描述这是怎样的一种搭配和格调,这与当地民风格格不入,但似乎又恰到好处,至少在这边城驿站里,总能够吸引住许多往来于此的长途司机在这就餐。饭店挂的是羊肉的招牌,可真正的特色菜却是与本地特产扯不上任何关系是香辣海虾,海虾来自内地,靠公路运输,价格并不低,对远道而来又想改善伙食的藏族司机极具吸引力,不仅能挣足了面子,还可以与老板娘尽情搭讪,其乐融融,一派和气。当然从内地来的,大多都奔着岗巴羊而去,饭店如此的谙于经营门道,财色尽显,藏汉通吃,在当地可算得上独树一帜、首屈一指了。
走出岗巴,便是一路的尘土。大多时候的路上,几条沙石路相互纠缠和交替着,分不清哪一条路是主道、哪条是支路,哪一条是牧道、哪一条是车辙。而来自河南的刘家兄弟只得凭借车载导航边走边探,尽量地保持不偏离方向,但谁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大的把握,总之看到人烟,就能找着方向。就这样的走过了定结、定日,在太阳落尽后到达了岗嘎(老定日),但错过了最佳观望珠峰的时机,这也是整条行程下来唯一能够眺望珠峰的地点,现只能擦肩而过,稍有遗憾。
岗嘎镇曾是定日县的政府所在地,后因协格尔镇迁回现在的定日县,因此它有了“老定日”的称呼,属于日喀则地区,位于县境西部,东连扎果乡,北倚克玛乡,西接聂拉木县乃龙乡,南部毗邻尼泊尔王国,距县城协格尔镇71KM。
岗嘎,我第二次来到,上次为了去绒布寺看珠峰,这次只是路过。由于岗嘎镇藏式家庭旅馆近年来的兴起,弥补了原来住宿和接待能力的不足,使得往返于此的人较以前多了很多,而在这停留的人,与以前一样,大多都是为了珠峰而来。著名的中尼国际公路穿镇而过,距尼泊尔仅两百多KM,从樟木可直通加德满都。这里的街道拓宽了许多,原来的饭店只是低矮的茶馆,而现在的都树起了高大落地窗,名字也随着饭店起得越来越大气,这里通讯和网络已实现了全覆盖,环境稍好的饭店开通了电话预定。家庭旅馆随处可见,但起点普遍比较低,设施简陋,往往简单得只有一张床、一盏灯和一副电源插板,但总的来说,条件已得到了很好的改观。
在安顿好后,来到街对面的登山者饭店吃晚餐,饭店空间不大,但已宾客满朋,尤其是聚集了一些外国人,他们吃着小饭、喝起小酒、打发着空闲的时间,这季节并非登山季,所以来此的人也都是旅行者。好不容易等到有人离开,才为我们这群饥肠辘辘的人腾出一张桌子。杨柯因高反没参加吃饭,而COCO因为太累,早早就入睡了。
回到小旅馆,服务员端来一小盆热水,擦完脸和身体后,水已混浊不堪。
(写至此时,其实离阿里已去半年,而在隔年4的月25日14:11时的今天,尼泊尔突发8.1级地震,加德满都、博克拉遭受重创,正值登山季的珠峰南坡及多个大本营也都发生了雪崩,多人殒命,而樟木、聂拉木、定日、吉隆交通阻断。本想一直随着当时的时间写下去,可中间还是夹杂着这段新闻,只因与它有关,让我更铭记了那段难忘的行走岁月,还有记忆里的那些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