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全家福”照片{之二}

叶建军(乐龄人)
创建于2023-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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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叫杨冰琪,属龙(1916年农历二月十三出生,1996年10月8号去世)。

  母亲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她办事果断,不拖泥带水。在五十年代,母亲曾经当过居委会主任和人大代表、当过袜厂的领导。她告知过我:她拿了一个布袋,里面放有较多钱去出差,没有畏惧感,也没出过差错。后来因家里子女多,家务忙不过来,她只能辞职在家了。母亲也和我说过:当时没想到请了长病假在家。为此,她一直心有不甘,也不想多拖累子女,在她快六十岁时去了居委会办的三代店(饮食店)工作。她说过:爹有,娘有,不如自有。这工作分早中两班,早上三、四点就出门去做早餐;中班要到十一、二点才回。我感到这段时间的辛劳,对母亲身体是很大的摧残。

母亲挺会操持家务。家里这么多孩子的吃穿用,她安排得井井有条,但也是十分辛苦的!母亲和我说过:“这么多人的穿鞋,我需天天扎鞋底到深夜”。每当换季到冬天,母亲是一阵忙碌,需把春秋穿的夹衣拆开,放进棉花做成棉袄;待到春天,又需把棉衣拆开,取出棉花,做成夹衣。到了春节,还要考虑给大家添置新衣。

  母亲不仅要缝补浆洗,还要当个厨师,春天有马兰伴香干、油闷笋等等。有一道菜一直在我脑海中出现过:用一块方形的老豆腐,把它斜切后,在长边上划出口,再放进肉沫,然后在油锅里把嵌入肉沫的豆腐煎过,再放进酱油等佐料,在快要出锅时,撒上香葱,端到桌上,一股香味就溢满了整个吃饭间。这是当时的一道大菜哦!因子女多,经济困难,红烧的大块肉需等父亲发了工资,才能在饭桌上见到。那时,我很爱吃肉,盼到了红烧肉,母亲尽着我们吃。我是先吃肥的、再吃肥瘦相间的、最后再吃点瘦的。直吃到打着饱呃,这才过了把瘾,好舒服啊!

母亲是个有爱心的人。在奶奶(我叫:亲娘)为照顾有病的大儿,把腰扭伤,又摔了一跤,因而卧床不起。母亲照顾到手臂没力抱她了,父亲和他的弟妹商量,大家出钱请了阿姨来,这才让母亲歇下来养病。待奶奶去世后(1969年4月),我哥姐陆续有了孩子,母亲又开始帮带第三代。

  母亲很会关心其他有困难的人。我堂姐(二南姐姐)和我不止一次地说过:“1967年,仁清哥哥(我堂姐夫)生病在上海需开刀,我又累又害怕。你母亲得知消息后来到上海,刚好是开完刀的那天。当她出现在我眼前,我的眼泪也出来了。你母亲叫我别害怕,让我先去休息,她来陪夜。”这件事让堂姐一直铭记于心。

   母亲在中山路住时和老邻居们关系都处得很好。老房子在中山路整修后有了自来水,隔壁邻居用水就来我们家拎水,在水费上母亲从来没和邻居有计较的。朱师母、顾师母经常和母亲一起去买菜,来我们家拣完菜后才回各自的家,我们称呼她们是“三脚撑”。我见她们拣菜还戴上眼镜,当时很纳闷干嘛要戴眼镜呢?现在就明白了,是年龄大了眼花而致哦。

   我常从母亲的口中听到不少教育人的警句。如“从小看看,到老一半”,这就是要我们成为一个有道德、有好的品质、有好的习惯……

   看到母亲辛劳地操持家务,我心里就默默对自己说:我要好好学习、认真工作,少让她为我操心。在学校时,我就常有奖状带回家;到工作后也获得过市先进生产者。自拿到工资,我就悉数交给母亲,再让母亲给我买饭菜票钱和一点零花钱,让她在操持家庭的经济上能宽松一点。我结婚后仍要给母亲一些钱(宁愿为自己少花点),让她买点自己想要的。后来看母亲节省着不太花钱,我就直接给她买东西了。母亲晚年时习惯早餐是豆浆和一些饼干,我就买了两种让她选中后,就一直没让这饼干断档过。她不曾一次和我说:“你们乘年轻吃的动时就多吃点,我是吃不动了”。当时我只是以为年龄大了牙口不好而吃不动,现在才感觉到还有肠胃消化不动而吃不动呢。

我还打车带母亲和父亲去了当时红遍锡城的“欧洲城”,虽然去不了国外,又是仿制品,也让他们领略下国外有代表性的地标建筑,有个愉快的心情。

   我和母亲还去了锡惠公园。那天原本是要和父亲一起去,可我到父母亲家,母亲告知我父亲已先出门了(那时父亲已有照相机)。我和母亲到公园后也没碰上父亲,母亲嗔怪地说:“这个老头子到哪去了,也不帮我们照几张”,这倒成了一件憾事。

母亲在她感觉身体不适、要犯病时,总是尽量不麻烦子女,自己去附近医院挂挂水。在老房拆迁后,有一次老邻居朱师母(亲家母)来看望我母亲。那天我刚好也在母亲家,在迎候到朱师母后,走去母亲家的路上,谈到了母亲的身体时,我有不安感,她安慰我说:“没关系,弯扁担年年在”。确实,母亲通过打太极拳、静心看书、常吃醋泡蛋和醋花生,加上后来居住环境的改变,少操心家务,母亲的病很少再犯,达到了带病长寿,因而印证了朱师母的那句话。

   在1995年2月1号,大哥、二哥、四哥都特意回到无锡,兄弟姐妹八人携子女在“太工大酒店”为母亲办了“八十寿宴”,把二舅和舅妈、阿姨一家、我的堂姐和堂姐夫、我的公公都请来为她祝寿!大家提议让我女儿做了主持人,女儿向外婆献上我们刚去买来的一盆鲜花,还向外婆献上她的一幅画作呢!

       寿宴后,大哥又张罗大家拍了大集体照和各组小集体照。       

1996年10月,大哥出差在锡,哥姐们和我又给父母亲在“协和大酒店”办了“钻石婚”宴,我的公公和婆婆、我的小姑、堂姐和家人等都来庆贺!

也许那几天母亲太兴奋,累着了,10月4号她又犯病了。二姐把她送到医院抢救(二姐在匆忙中自己都摔疼了),并通知了其他兄弟姐妹。我和建军下班后草草吃过晚饭就赶去医院探望,母亲还有对话:“建军你来了”,但不多时她就打起呼来,当时我还以为是母亲睡觉了,我和建军就回了家,有二姐在看护着。谁知,她是进入了渐昏迷状态,直到10月8号就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那天是轮到我在陪母亲,大哥和阿姨也陆续来了。这时母亲病情加重,鼻子里冲出好多浓状物,我急得大喊:“医生快来啊!”。正在这时,二姐带着父亲也来到医院看病,哥姐让我去陪着父亲,母亲就由他(她)在陪着,直到母亲去世我都没在她身边,我心里好难受啊!让我欣慰的是母亲去世前后,身边有哥姐和阿姨在守着她的。(泪目…)

写着写着,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一直铭刻在心底的一个场景来:那是在我还不会穿冬衣的时候,母亲把我从床上抱起站在床上,她把一条开裆的棉裤给我穿上,又套上罩裤。当母亲把我拥在怀里,拿棉裤腰上的两条带子系到我的胸前时,我感到母亲的怀抱好温暖好舒服啊!我又想起妈妈来了,再次泪目…

母亲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大弟名叫杨宗烈,在动力厂工作,有六子;小弟名叫杨宗照,在一女中和二中当过校长,有两子一女,我们曾去参加了二舅九十的寿宴;妹妹名叫杨冰漪,在庆丰棉纺织厂(国棉二厂)工作,有二子一女(大儿是和前夫所生)。现在这些长辈都已去世多年,二舅妈是最后一个去世的(2022年春节年初三,我和哥姐去参加了她的百岁寿宴)。

   我的外婆在我母亲13岁时就去世了,这是母亲告知我的。因此她的弟妹把她既当姐又当妈。阿姨时常来我们家,有什么难事就来和我母亲商量或作决定。在我母亲去世的那天,刚好阿姨也来看望,由此阿姨的精神明显就萎靡了不少。我把给母亲织的两件还蛮新的毛衣,送给阿姨以作留念吧!

   母亲一生除特殊原因外共生养了五个儿子、三个女儿,在那个年代真是个“光荣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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