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东江栈道

野槐香
创建于2023-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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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一假期三天,我们已经提前作了N多的计划,可是,那连绵的雨把我们的希望一点点侵蚀,直至完全浇灭。

        枯坐在家,窗外雨帘迷蒙,一点天空的色彩也瞧不见。只有灰蒙蒙一片。屋内,古板的公公婆婆婆又在下他们永远也下不完的跳棋,老公则端坐电脑前,日夜奋战,只能望见他的背影。只有女儿跳上跳下,让家里还有一丝鲜活的气息。我则每天要按时按点做那一成不变的四种菜式。我在想,这就是不惑之感吗?马上要踏入不惑之年,生活除了平淡,还是平淡,不是那种清新恬美的淡,而是寡淡无味。

        最后一天,那雨却似乎戛然而止了。云层虽没有散开,但已在东边的云脚下撕开了一点口子,透下一点点亮光来。我对老公说:“雨停了,我们出去走走吧。”他望望窗外,手却没有离开那磨得光亮的键盘:“还很黑,天气预报是阵雨呢。”“那阵雨不是还没下吗。下了再开车回来呗!”我突然提高了八度,几乎是朝他吼叫了。他关了电脑。最后商定,带上两位老人,一起去“雾漫小东江”。

                                    

                          (图片来自网络) 

      车开到门楼,就被拦下了(没有通行证的车是不能进入景区的)。今天正是“五一”,游客正盛,我们只能照章行事了。但按旅游线路走也不行,两位老人年近八十,一个严重风湿,一个心脏不好,都不能爬山。我建议坐旅游大巴直接到小东江,但他们不同意:“不用花那冤枉钱,我们喜欢走走,就当是公园散步。”于是,我们从门楼顺路而上,徒步前行。

        他们走得极慢。我带着女儿走在前面,距离远了,就停下来等等。老公则手握相机,一会叫女儿摆poss,一会叫爸妈:“慢点,别急。”有车来时,他则飞奔过去,把爸妈拉近石礅之间,让他们免受疾速的气流冲击。

        走过电站,就进入了小东江了。因下过几天雨,那空气格外清新。我猛吸了一口,感觉五脏六腑都像被洗涤过一样,瞬间清爽起来。抛开了几天来的不快,陪女儿一路搜寻沿途的惊喜。

        两边俊秀的山峰挺立,不高,但险峻。那斜坡直直地,干脆地插入江中,连一点褶皱一点缝隙也不曾留下。山顶云雾缭绕,缥缈若仙。浓密的植被把绿演绎到了极致。仿佛哪位仙人撞倒了仙姑的染衣桶,生生把大大的一桶翠色染料洒泼下来,浇透了所有山梁,那样纯净,那样鲜亮,那样平滑。只在山腰之际随意点染了几芥白色——那是盛开的油桐花。向下俯看,是缠绕在青山翠谷间的一带碧水。它随山势蜿蜒流转,细腻如丝绸,平滑如锦缎。它像是仙女的飘带,宛转飘逸,要把山上流淌下来的绿掬盛起来,去装点她飞动的裙裾。

                       

                   (图片来自网络)     

        女儿不时地发出惊叫:“妈妈,我们是不是来到了翡翠仙子家里来了,这么绿啊!”是啊,满眼深深浅浅或明或暗的绿流进了心里,占据了心中每一个角落。它涤荡了原有的灰暗,让滞涩已久的心在这绿流之间飞动,触到了温婉,嗅到了生机,品到了厚重。我放下了所有,让自己融化在这绿酽中了。

        “妈妈, 快来。这水好清好凉啊。”女儿又是一声惊叫。原来,我们已经上了栈道,来到了江边。曲曲折折的木栈道或隐或现向远处延伸。公公和婆婆在亭子里拍照,亲水的,望水的,背水的……一色以水为背景,一色是灿烂的笑容。仔细望望老人的笑脸,竟是如此让我震撼。满是横的斜的皱纹,挤在一起,就像那荞麦包子皮;空瘪瘪的嘴撑不住两片橘皮样的唇,深深地凹陷进去;下垂的眉眼,还有几乎全白的稀疏头发,看不出一点当年驰骋讲台成为全国优秀教师的雄风。但是,从眉眼间,从褶皱中,从空洞的双唇中透出的笑意是那样的纯粹,如东江里的水,澄清纯净,没有一丝杂质,那是享受幸福的满足。

        我忽然想起那次去吊桥,也是在江边,也是这样的笑容。那天,我们沿着江边走,遇到一处小塌方形成的泥滩。于是,我把他们扶上护堤,牵着他们的手,缓缓地踏着石板涉过了泥滩。那手已不再坚实有力,而且还因为身体虚,凉凉的,被握着时,显得小心翼翼。但是脸上也是这种笑容,是简单幸福,是单纯满足。我们常暖暖地牵着孩子的手,倾听孩子稚气的笑语,絮絮地讲着他们爱听的故事。但是,我们似乎忘记了,还有两双手也涩涩地等着我们。

        栈道曲曲折折地在绿树丛中向前延伸,我们已经从早上九点多走到了下午两点。我提议找个地方先吃饭,但他们说没事,还可以再走。我知道,他们怕这种简单的幸福消失不再。但是,我想告诉他们,不管栈道多长,不管中间有风景还是风雨,我们都会牵手在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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