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菜园、竹子、乡愁、资源利用
想法来源:2021年9月,我开始担任某村乡村振兴中队长的工作。一年多来,在村里的时间不多,平均下来一个月就那么两三次,总感觉对这个村很亏欠。2022年12月30日这个村委会办公楼周围的活动场地硬化项目验收了,唯独留有一块半圆形的约56㎡的空地没有硬化,因为这是一块耕地。村里有人曾经征求过我的意见,要种花、种草还是种菜。答案是毫无疑问的——必须种菜。省第八次党代会报告中讲到乡村振兴未来5年任务时,第一句讲的是防止返贫监测帮扶工作,第二句就讲到了“加大撂荒地复耕复种力度,稳定粮食种植面积和产量,坚决遏制耕地非农化、非粮化”。村委会办公场所是一个村的核心区域,在耕地上种花种草不就是非农化和非粮化了吗?这无疑将会给村民释放错误的信号。但是话说回来,种菜得有菜园子,买材料围个菜园如何?——这个村对比许多沿海市县的乡村虽然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但这个村最让人舒服的是淳朴、贴近自然的景观,我不希望用过多现代化的元素去装饰,我想就地取材砍些竹子建一个纯天然的菜园子,让人来到村委会时多少能回忆到一点乡愁的味道。但问题来了,怎么做?说实话,我的心里没有底,我并不知道怎么做,所以我选择一个人趁着假期静悄悄地先去试验。
村委会活动场地上的空地(耕地)
动力来源和现实情况:一是来村里的时间太少了,想为村里做点事作为弥补,不一定能带走什么,但想留下点精神;二是因为工作我有大半年都没有好好的回过老家了,我时时想起小时候跟着妈妈在菜园里的情景,想建个菜园重现我的快乐童年;三是某个地方年年要花不少的钱雇人砍掉竹子,有些被砍掉的竹子有时候竟成为了难以消耗的垃圾。刚好村里也有竹子,想探索一些有用的经验。
2022年12月31日,很多人都开始了为期三天的元旦假期,正好今天轮到我值班,没有什么事我便来到了我所联系的村,没想到这一来我“走不开了”,2022年12月31日——2023年1月1日这两年中最重要的两天我都待在了村里,跨年夜我独自躺在村委会的办公楼里全身酸痛、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菜园和竹子。
2022年12月30日,村里的场地硬化项目验收。我在溜达的过程中发现了菜园和竹子,顿时心中冒出了一种令人愉悦的想法。
开始前我就知道会面临的困难:一是为了一个不一定有操作性的想法要忍受着“大过年的不回家带娃就算了还不回去多陪陪家人”的心理负担(所以此次试验我并没有跟家人事先提起,只是说“临时有事,孩子还得麻烦你们,有急事就打电话”);第二个困难:有着“失败后如何向村两委和驻村干部交代”的担忧,假设失败了,那么以后为村里建设献言献策时心里必将留下阴影(所以除了值班的村干部看到我的行踪外没人知道此次行动);第三个困难:可能要接受附近村民异样的眼光以及可能面临周围十几只狗的威胁。
开始后我新发现的困难:一是体力难,特别是砍竹子和搬竹子在第一天体现的淋漓尽致;二是经验难,从选竹子、砍竹子、开竹子等等各个环节都是我第一次经历;三是时间难,原计划用一天的时间也就是2022年12月31日完工,然后趁着跨年之际展现作品,实施后才发现2022年12月31日整整一天其实都是在试错的过程,当然也有对的,但错的比较多。
第一天与村里的竹子打交道,用刀砍是不可能的,根本挥不开手。
用锯子从一个方向锯到一定距离后整个竹子的重量压在锯子上根本抽拉不得。
放倒竹子前要花大量时间清理很多枝条、杂草、朽木。
这种大的竹子花了半个多小时甚至一个小时才能放倒一根,因为手太酸了,好不容易放倒了,却死死地挂着很艰难才能拖出来。
竹林里被砍到的竹子基本都留下了尖尖的断口,所以千万不能摔倒,否则后果很严重。
最好穿上长裤长袖戴好手套,因为皮外伤在这种地方发生的概率很高。我虽然没砍过竹子,却当过电工,所以自我保护的意识很强,2天下来除了被手锯隔着裤子扎出了2个小口子,没有受什么其他的伤。
虽然已经跟竹子的主人打了招呼,但第一天砍竹子还是有点像做贼一样,路过的人看着有点尴尬,路过的人但凡是走路的而不是骑车的必定用海南话问道“lu do mi”(你在干嘛),我会很有礼貌并用不是很熟练的语言回答“va 砍 赌 几 do di gya gan do”。(我砍点竹子做点东西)
这种大竹子并不适合短期内制作出篱笆,虽然坚实,但取材很不容易,这也导致我12月31日晚上失眠了,因为用这种竹子没办法完成工作了,我得换个方案。
第一天砍大竹子时和工作队的国哥聊天时想到了编竹筐用的瘦竹子,我正好知道有个地方有。来到第二处竹林后,发现竹叶压着低压线路,我当场就向供电公司反馈,并将力所能及的竹子锯掉减轻线路的重量负担。这回砍竹子变成了一件正义的工作,既可以光明正大地取自己所需,又可以保护线路。从此以后,路过的人即便是竹子的主人来了,我都不嘘了,事实证明堂堂正正做人工作效率也高。
这两天我发现自己不仅手酸得厉害,大腿根也酸疼,想了想,应该是整个锯竹子的过程腿也发力了,而且来来回回拖着竹子回村委会走路是很艰难的。
锯竹子是个很大的体力活,第一天在错误的竹子(大竹子)上耗费了巨大的体能。视频中正在锯的竹子是最老的竹子,硬的像石头,所以第一天晚上才萌生出了改良的想法,否则工作无法继续了。
第一天一整天的伙食:早上一个麦片包和纯牛奶,中午2个包子和一个鸡蛋,下午将近5点感觉体力不行就吃了碗拌面当晚饭了。村干部以为我要回家所以在我的车头放了很多香蕉,真的很感动,这些香蕉为我提供了不少能量。午饭、晚饭村干部都叫我去吃饭,因为不想麻烦别人所以都谎称已经吃过了。为什么不出去吃饭?很远吗?其实是因为工作太投入了,想早点完工第二天元旦回去陪家人。
第一天晚上19点,我还在为明天做一些准备工作,开一些第二天用的竹子以便第二天工作快点完成回家。我原本以为第二天上午能完工,但还是太天真了。晚上开竹子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我发现个很惊喜的事情,路上有行人走动时,周围的狗会叫个不停,而我开竹子的声音那么吵狗却很安静,这一刻起我觉得这些狗应该接纳我了,这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第一天晚上20点20分,发现村委会办公楼内有麦片,非常开心,驻村干部果然没有骗我,里面什么都有。这个时候又冷又饿能吃上一碗麦片真是太幸福了。照理说这个时候晚上不干活了饿了为什么不出去吃夜宵?因为太累了。
第一天工作补充:第一天一大早果不其然,被很多人围观了,压力很大,所以第一天上午工作没多久我就出去找竹子了,想转移其他人的注意力。
下午时我在想要回镇里住还是就住在村里这个问题,只用了不到一分钟,我就选择住在了村里:一是第二天可以起早节省更多时间投入到工作;二是想真实体验一番驻村的生活,在乡镇5年了晚上没住在村里过真是一种遗憾。
第一天夜里估计两三点才睡着的,因为第一天的方案很难实施,所以脑海里一直想着第二个方案,第二个方案可能涉及到的每个细节在脑海里不自觉地过了一遍又一遍直至不知何时自己睡着了。
第二天(2023年1月1日)6点就起来了,因为想要马上就验证第二个方案的可行性。第二天也是心里负担很重的一天,因为元旦没有事的人都回家过节了,就连买肉回家过节的老阿婆都问我回不回家过节,但我舍不得走,早上9点时自认为今天应该不能完工了,但要取得实质性进展,所以便给母亲发了微信“阿jo(妈妈),我还有点工作没做完,我中下午再回去”。
第二天试了第二个方案做出一个成品后,还比较满意,因为原材料只需要瘦竹子和几块钱的绳子就可以了,无论是取材、成本、可操作性都比较高。我追求的整个过程是不能用一根钉子,因为老化后会成为危险品。
第二天我开始测试了挖坑这个工作,这个环节早在头一天晚上我就想了很多,因为这个工作是至关重要的一步,如果制作好的篱笆栽不下去,那一切都白费了。
最上面一层是粘土,一铲下去都是泥巴,很硬,将近30厘米会遇到原来铺的石子层,要完成40cm(百度上说一根立柱的三分之一距离是一根柱子能栽稳的保障距离)这个任务很难。
挖坑这个任务与锯竹子的发力部位很明显的地方是很需要腰力,试了一下后我自知今天不可能完工了,加上第一天的劳累和晚上没睡好,所以第二天的最主要任务就是取竹子。
第二天,取竹大行动正式开始。
第二天早餐只吃了麦片,所以砍竹子、搬竹子做到上午10点半时感觉体力不行了,加上第一天没吃上什么好的东西,这个时候最想吃点牛肉。点餐时老板说到一个人一份炒牛肉要80元,你要换成猪脚饭吗?但我今天吃牛肉的意志非常坚定。
第二天直至下午17点,所有材料我都超额准备出来了,要用到的竹子也按尺寸分割好了,只是很遗憾没能如期完工,只能把遗憾留给明天了。这个时候想回家看看家人,吃顿团圆饭,修养一下疲惫的身体。
祝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