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在京城迎来新世纪第一缕曙光
扬州 殷友成
“让我们怀着对未来的美好向往，共同迎接2023年的第一缕阳光。”国家主席习近平发表的二〇二三年新年贺词，让我想起当年在京城迎来新世纪第一缕曙光的情景。
2022年初，虎年，应是虎虎生威，理应将新冠病魔彻底埋葬，然而2022年过去了，回眸这个世界，真的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这是人类进入21世纪后最魔幻的一年，我想，也是很多人以后无比感慨的一年。太多的意外，太多的没想到，太多的悲剧。
迎接曙光，就是观看日出，就是迎来阳光。一个红彤彤的世界，意味着光明与胜利。2023年有着更大的厚望与期待。
“日出江花红似火”照得江边的鲜花比火还红艳，“日华川上动”朝阳出来，照在河里，水面上闪动着光华。古诗的诗情画意描绘了日出后的大自然是多么美丽与美妙。尽管日出日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新世纪的第一天，在京城观看日出，迎接朝霞，引起我极大的兴趣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兴奋。
千禧年的年底，我在北京办事。2001年元旦，清晨就起床，北京高楼林立，晨雾苍茫，天色朦胧，昏暗微光，怎么也挡不住我对日出的观望。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东方，希望看到一次最雄伟、最瑰丽的日出景象。不是在高山之巅，不是在大海之滨，也不是万仞高空的飞机上。我伫立在北京金山饭店第十六层楼宿舍的窗口，迎接新世纪第一缕曙光。
观日出是人生的激情和奢望。太阳的上升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宛如婴儿生命诞生前在母腹中骚动时的阵痛，需要等待，甚至耐心的等待，并让各种心绪与希望变成躁动，且不一定有结果。1992年10月登黄山住北海，凌晨四点多山上就人头攒动，皓月当空，天如碧海，山林远景，清晰可见，真是观日出的天赐良机。然而好景不长，突然山谷飘来阵阵薄雾，由淡变浓，又风起云涌，身在云雾中，东南西北也分不清了，裹着被子，新老朋友相依而立，茫然四顾，失望而归。在等待中相伴着友情与真情。1999年我夫人在泰山顶，站在悬空的石板上，一轮红日宛如红宝石，托在掌心，美妙极了，为之怦然心动。我两次登泰山，未能如愿。
当我仰望星空时，遥想未来的渴盼，带向广阔无垠的苍穹。期待的一轮红日，似一股庄严神圣的力量，一个崇高的形象，在内心涌起！仰望就是追寻崇高。突然，我惊奇地发现东方一缕朝霞冲破京城上空的层层雾障，随之鲜红的太阳骄傲地挺起了丰满的胸膛，雾色的灰白由暗变亮，渐渐泛起了红润，最后是红光满面。像迷人的少女光彩照人，色彩绚烂明亮，耀眼夺目，气势磅礴，勃勃生机。百道金光从遥远的高楼顶直射淡淡的天空，红日与朝霞相伴 日出美景扮靓了京城。身居半空中使人飘飘然，如临仙境，掩饰不住内心的爽朗和欢悦。此时此刻“整个宇宙就象刚诞生过婴儿的母亲一样温柔、安静，充满清新、幸福之感。”
京城雾气笼罩的朝阳像一个盖着轻纱的新娘，那般面带羞色和妩媚。在廊坊原野上见到的朝阳像一个潮红的少女那般清秀和张扬。二十世纪最后一天的凌晨，我在华北平原廊坊近郊，南京开往北京的列车上，窗外原野辽阔，天空明朗，极目千里远望着东方。从一点曙光到一片霞光，从迸发出红色光芒到刚刚露出玉兔般的太阳，红彤彤的太阳冉冉升起，一跃跳出地平线上，给人间带来温暖。诗人峻青说过，“那又大又红的日轮，光芒四射的向碧空中冉冉地升腾。”观日出，给人有一种升腾的力量，充满生机和活力，激发人奋发向上。向着高远，向上支撑起生命和灵魂。
我曾从大连乘海轮夜航到烟台，到烟台时天己大亮。在海上观赏了日出，经历与饱尝了巴金先生“海上的日出”，最壮观，最精华，最光彩的一刹那。如巴金所说，海上出现一道红霞，太阳露出小半个脸，努力上升，冲破云霞，如玉兔般跳出海面，忽然发出夺目的亮光。我感到时间是那么短暂，然而令人心惊目眩，激情无限，还有一种无穷的力量。
在其后的2002年8月，我去乌鲁木齐参加全国中西医结合急救医学学术会议，在西去的列车上，清晨一觉醒来，窗外荒漠茫茫无一人，平沙莽莽黄入天，我想这就是戈壁。我正凝思竟然如此空寂与悲凉。忽感到有一奇妙现象，暗红的沙石发出闪闪红光，且渐行渐浓，无边无际，仿佛一片红色的海洋。我蓦然回首，看到东方，像烈火一般熊熊燃烧，映红了满天朝霞，像鲜血一般狂热奔腾，染遍了无垠戈壁。本来一片空旷，荒凉，死寂的大漠，突然间变得充满生气，活力，生命，美丽，无与伦比的熣灿与精彩。大海，高山，平原上的日出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与干扰，绝不会有戈壁日出如此壮烈，壮美，壮阔与壮观。此时此刻仿佛又回到当时的情景，依然我的心境那么开阔，心情那么高昂，热血那么沸腾，心跳那么加快，惊叹这荒无人烟的戈壁竟然是如此瑰丽神奇。我感觉自己真幸运，看见的戈壁日出，就是血染的丰采。这是我人生的一次宝贵经历与幸福享受。
日出日落是今明更换，春秋交替，而不是太阳每天的重复或重现，是一次又一次新生。一个人也是每天随日出而在变化，变得有充满着一种自觉的、自信的、富有力量感的追求光明和创造光明的精神。
“瞳瞳太阳如火色，上行千里下一刻。出为白昼入为夜，圆转如珠住不得。”
“今夕未竟明夕催，秋风才住春风回。”有人以为白居易的诗，日出日落比喻人像没有根基的草叶，没有办法在时间里伫足。我对诗的理解是，他催促我们人生的奋进，只争朝夕，快马加鞭未下鞍。
太阳普照万物生长，万物显示出太阳的神圣，也是对生命的歌颂。日出是“一片彩霞迎曙日，万条红烛动春天”。京城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在京城观日出迎来新世纪第一缕曙光，也是人类的希望。
2023年元旦
根据2001.01.01于北京金山大酒店日记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