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药在新冠疫情的防治中,遵从中医“未病先防、已病防变和瘥后防复”的治未病思想。未病先防,即对密接、次密接、时空伴随者等有暴露风险的人群和发热患者广泛、大面积使用中药干预,以减少新冠患者的发生。已病防变,即对疑似患者以及新冠轻症和普通型患者用中医的方法进行治疗,使轻症和普通型不发展为重症,并对重症患者进行中西医的结合治疗,减少死亡率。瘥后防复,则是在患者出院后继续进行中医药治疗;因为在恢复期的治疗,中医药具有特色和优势。长垣中西医结合医院市名中医工作室接诊大量阳性患者后,总结出此波疫情患者的几大症状和相应的处理方式如下:
一:怕冷
很多患者在发病初期出现明显的怕冷,而且是加被子、穿衣服、泡脚都不能缓解的怕冷,这是专业术语中典型的“恶寒”症状。
在《伤寒论》中表证初起阶段很重视这个症状,如“太阳之为病,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太阳病或已发热,或未发热,必恶寒”。
这种恶寒出现的原因在于卫气布散障碍,被郁遏,不能发挥正常的温煦肌表的作用,人与自然息息相通的门户被关闭。
这个恶寒症状有两个特点,一是普遍性,就是这种恶寒是全身性的,不一定局限于背部,当然背部可能比较突出,但是其他地方也有恶寒的情况。二是持续性,就是这种恶寒持续时间长。在卫气闭郁状态没有解除的时候,它不会得到缓解,通过外界的添衣、加被、取暖都不能缓解,只有卫气闭郁的状态被解除才能得到缓解,只有人与自然息息相通的门户重新沟通起来才能缓解。
二:发热
很多患者在明显的怕冷症状出现后,不久就出现发烧,这也很符合中医经典的记载,“或已发热或未发热,必恶寒”,发热的症状相对来说要晚一些,所以是“或已”,“或未”,相对来说有一定的滞后性。发热的程度有高有低。体虚的患者,不要急着退烧。所谓的不要急着退烧是指自己在家盲目的服用诸如布洛芬类的退热药。
发热,从邪气的角度来说,是其影响了人体卫气的正常布散,从正气的角度来说是人体正气聚集以驱邪的表现形式之一。身体素质好的,病情不复杂的,服用后往往一汗出即体温正常,不再反复。体虚的患者,没有正气的来复,没有人体汗源的相助,简单用退热药往往是服药汗出热降,不久又反复。
反复用退热药发汗退热,反而伤津耗气,正气亏虚不能托邪外达,甚至促进病情的加重。
这一点我们应该向许叔微许学士学习。
我一朋友就是这种情况,体虚,反复用退热药反复发热数日。一方面告诉她不要紧张,中药汗出退烧之前往往体温会有一个上升的过程,这是正气积聚,驱邪外出,正邪斗争加剧的正常表现。另一方面,告诉她暂时不要吃退热药,喝中药后十五分钟,趁热喝半碗纯稀粥,卧床休息。这是学张仲景培养汗源的方法。当然,给她吃的药是在附片,红参,炒白术,干姜基础上用的散寒药。值得注意的是,由于体虚所导致的反复发热,只是临床上许多反复发热的情况之一种。
三、疼痛
在恶寒、发热的同时,很多患者出现明显疼痛症状。这种疼痛或在眉棱,或在眼周,或在前额,或在后头,或腰,或在四肢等等,正是《伤寒论》中所记载“头项强痛而恶寒”,“必恶寒体痛”,“身痛腰痛骨节疼痛”,“诸肢节疼痛”等等。这些症状都是卫气不畅,卫气闭郁所致,因此这些疼痛一般不会出现一个明确的痛点,多表现出线状、或片状的特点。总之,前段时间经方用的很多。很久没有像前段时间那样集中用过大量经方。桂枝麻黄各半汤,桂枝二麻黄一汤,桂枝二越婢一汤,桂枝加葛根汤,葛根汤,小柴胡汤,柴胡桂枝汤,大青龙汤……。当然,九味羌活,附子理苓,败毒散等等也用的很多。
最近看到的病例,大多表现出寒性的特点,或以寒为主,兼有伏热的特点,但是,不是说没有热性的病例,12月21日给一位40多岁男性(发热后咳嗽,舌红少苔,小便黄等)开了个桑菊饮,22日给一位11岁小朋友(发烧2天,峰值39.3,口干,舌红苔薄黄干,唇红等)开了个银翘散。25日上午复诊,皆明显好转。可见,在疾病的发生发展过程中,邪气的性质重要,患者的体质也很重要。
当然,治疗时的辨证论治更重要。一定要重视疾病初期的及时正确处理,张仲景在太阳病篇中花大量笔墨讨论问题,就是初期处理好了,就不容易传,不容易变,不容易问题复杂化,病情深重化。一位中年男性出现肺脾两虚,气阴两伤,外有寒湿内兼湿热,处理起来就相对麻烦一些。
四:嗅觉下降
很多患者出现明显的味觉嗅觉下降,但是,不太赞同味觉嗅觉丧失的说法,改为味觉嗅觉障碍或降低可能更好一些。因为患者出现这些问题是能恢复的,并不是永久性的。经言:”肺气通于鼻,肺和则鼻能知臭香矣;心气通于舌,心和则舌能知五味矣……脾气通于口,脾和则口能知五谷矣。”很多都是心脾肺三脏的功能出现了问题,或阳气不足,或寒湿困阻,更多是兼而有之,通过温阳化湿宣窍的方法都很快恢复。特别要重视是心的功能,寒为阴邪,易伤人阳气,心和则舌能知五味”,“南方火,火者心,心主臭,故令鼻知香臭”。
五:咽喉痛
很多患者出现咽喉痛,有的患者此症状特别突出,类似少商放血的方法,能够明显的有效缓解,但是很难彻底。辨证为寒性的要重视半夏散及汤的运用,或再加细辛,以透散少阴之寒。
六:咳嗽
很多后期出现明显的咳嗽,有人说是在清垃圾,这个说法不全对。这个症状的出现是可以看作机体排出体内代谢废物的反应。但是,更重要的一面是病邪对机体功能影响,特别是肺脏正常升降功能的影响,以及由此产生的脏腑功能低下或障碍,机体内环境污染,生命水平下降等等问题,所以应该及时处理,不能认为是排垃圾而听之任之。
其他转阴后的诸如乏力,困倦等等问题不一一讨论。总之,转阴只代表从病毒量这个角度来讲,它下降到了一定的程度,但是由此引发的机体内环境污染,脏腑功能低下或障碍,生命水平下降等问题并不一定得到了修复,所以还应该积极治疗后期的临床症状。只有机体处在一个良好的状态下,或者说免疫力,抵抗力处在一个良好状态下,那么才不容易再次生病。否则,或是死灰复燃,或是再次感染,或是继生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