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屏相轻 墨客皆和鸣(杂文)

孙德辉
创建于2022-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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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人相轻,出自三国,魏文席曹丕的《典论.论文》:“文人相轻,自古而然。”

       文人,指文化艺术界有文德的人;相轻,指互相轻视鄙薄。文人相轻是指文人之间互相看不起。说到家这种轻视,鄙薄、看不起是一种心理疾病。这些情绪产生背后的根本原因是妒忌或嫉妒。妒忌,通常是因为内心梦寐以求的东西,目前或未来无法获得,但别人却已经拥有了的时候产生,换言之,妒忌情绪主要针对那些,对自己来说已经梦想成真,单自己并不认可的人。妒忌与嫉妒对人的影响可大可小,因为它会对人造成不可小觑的心理冲击。

       如果文人相轻只是相互轻视,负面效果自然有限,若因相轻发展为无情无义、无耻的倾轧和陷害,就会人格丧尽,酿出事端。比如战国初期,魏国军师庞涓因嫉妒孙膑的才能,阴谋将孙膑的膝盖刮去,可见文人相轻甚至相害,嫉妒是根源。

       有一位现代画家,昵称“九哥”,他说2013年马航370飞机失事。据媒体报道,这架飞机上有24名中国的书画家不幸同机遇难。当天“九哥”收到几百个信息或电话,异口同声问:“九哥在哪里是否安好”!几百个电话信息都是书画圈之外的朋友打来的,同行的电话信息几乎没有。他说太多太多同行认识的人他们巴不得我在那架飞机上。文人相轻这个词现在变的异常恐怖了。“九哥”从此不喜欢“圈子”也不喜欢“文人”这个称号。真要像“九哥”说的平日里称师道弟,推杯换盏。又知道“九哥”应邀乘马航出行,一声问候都没有,的确让“九哥”伤透了心

       其实,人性的恶也是最可怕的。一个人为了利益方可出卖自己的灵魂,做出令人绝望的事情,有时即便没有任何利益的情况下,也会做出一些狠毒的事情。

       青年歌唱家丛飞,作词作曲并演唱的《愿你幸福》歌词中“我是你过河桥,是你乘凉的树,只要你圆上好梦,我就不辛苦……”他是这么唱的也是这么做的。十几年来坚持演出赚钱来资助180名贫困儿童。后来他确诊出胃癌。被资助的家长打电话来催:“你不是说要资助他们上大学吗?现在刚上初中,你就不管了?”家长气冲冲的挂断电话。他病逝后,被资助的无一人前来送行。心,这东西很贵,给对了人是无价的,给错了人分文不值。

    现实生活中有一些人,站在道德的最高点上评论别人。太多的“道德婊子”喜欢对别人说三道四评头论足,而自己却是滥人一个。

       康生瞧不起郭沫若,确切地说瞧不起郭沫若的书法。他说我用脚丫子夹木棍写的都比郭沫若写的好。康生的确写一手好字,精于鉴赏,通于篆刻,擅长绘画是全能文才的人。人们之所以对康生持有怀疑态度,太多也是因为都不喜欢这种过狂的性格,自以为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子总是揣着。自古以来人品卑劣书法堪称一绝的人不在少数,宋代的蔡京,明代严嵩都是这一类人物。秦桧书法要比岳飞好的多,挂岳飞的字透出主人“忠”义;挂秦桧的字透出主人“奸”气。为什么岳飞的书法受欢迎,所以人们还是欣赏人的品德。

       徐悲鸿在遇到康有为之前,只是客居上海靠画肖像为生。康有为发现了徐悲鸿的才华后纳为入室弟子,还动用他的京师关系让徐悲鸿得到了公派法国留学的机会。齐白石刚进京城的时候,他的画润格费很低,赚的钱还不够交房租费。徐悲鸿发现齐白石的画清新,妙法自然,所以聘请齐白石去北平艺专当教授。徐悲鸿对学生说,齐白石不仅能做你们的老师也是我的老师。齐白石对徐悲鸿也是感恩戴德,其中有一句话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徐君也”。李苦禅在遇到齐白石之前,是靠拉洋车维持生活的,后来齐白石把李苦禅纳入为室弟子,发扬了他绘画的天赋。所有的大师之所以成为大师跟他背后的贵人息息相关,但是前提是在遇到贵人之前自己足够的努力在他所属的领域已经有一定的成就。这种文人相重,相助成才的故事很多,大师是捧出来的,相持者两败。

       古代文人相讥多见善意的调侃和言词的相讽。据传天子脚下两个知县,一个姓熊、一个姓卞。两个人舞文弄墨同朝为官互不相欣。一天,熊卞两人同时应邀去一个朋友家做客。两人相遇,卞觉得真是讥讽熊的好机会。于是他端起酒杯对熊知县说:“能者多劳,跪断四条狗腿”。熊知县一听就知,卞知县拆“熊”字为句讥笑贬自己,于是不紧不慢地接下来说:“下流无耻,伸出一点龟头”卞知县一听“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话说苏轼与黄庭坚书法调侃的故事。苏轼比黄庭坚年长十几岁,由于他们都是文学书法爱好者,所以经常在一起切磋诗文,推敲书法画艺,两个人渐渐成了亦师亦友,无话不谈的忘年交。黄庭坚在书法上初学周越,又取法颜真卿,怀素、焦山等人之长,最终自成体系。他的字凝劲有力,但是每个字为了突出其中的某些笔画,往往写得特别夸张以致结构变化性极强,整体呈现出中间细腰的效果。所以苏轼调侃黄庭坚的字为“几如树梢挂蛇”。而对于苏轼的字所呈现的头上斜,脚向下伸的结构特点,黄庭坚调侃说似“石头压蛤蟆”。

       这两人虽然是相互调侃,但从中看出双方都精准毫不保留地指出对方书法上的不足之处,这种和谐相互促进无不彰显大家风范。

       张先是北宋时代舞诗弄词的高手,苏东坡称他为自己作词的启蒙老师。话说回来那个年代纳妾,特别是官宦之家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位80岁张先娶了18岁小妾也太匪夷所思了,风声传到了太守府,好事的苏轼不请自去上门恭喜。张先见苏轼时甩一句:“愁似鳏鱼知夜水,懒同蝴蝶为春忙”。意思是说自己年老觉少夜长,也没力气像蝴蝶一样到处找春了,所以就要了个小妾。苏东坡单刀直入说:“听说老牛啃嫩草?”张先捋鬓长笑:“吾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红颜吾白发。与卿颠倒本同庚,只隔中间一花甲”。苏轼听罢,当即和诗一首:“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在过去文人当中往书用幽默、讥刺、调侃亮明自己的观点,点到为止即可。如果搁到现在这“老牛吃嫩草”一定见面对骂,背后诽谤,一顿人身攻击,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柄。

       李白有一天去一座著名的道观“紫极宫”游览,碰见著名的诗人贺知章,贺知章自号“四名狂客”,是个三品大官。虽然与李白素昧平生,但早就读过李白的诗,极为仰慕。这次邂逅相逢一见如故,亲切地攀谈起来。贺知章向李白索读新作,当贺知章读完《蜀道难》时,惊讶地对李白说“听说天上的文星谪贬到人间来了,看来这谪星就是你呀”。天将晚了,贺知章邀李白去饮酒,到酒店刚坐下,恍然想起没有带钱,这时贺知章毫不犹豫地把悬挂在腰间的金饰龟袋解下来做为酒资,李白阻拦说,这是皇帝按品级给你配的饰品,怎么可以换酒呢?贺知章仰面大笑说:“我记得你的诗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两人尽欢而别。不久,贺知章向唐玄宗推荐李白,唐玄宗很爱才久闻李白的大名,于是任命李白为翰林学士。

       杜甫与李白都是唐朝著名诗人又是好朋友,他们曾经数次在一起切磋诗文交换意见。杜甫在《春日忆李白》一诗中写到:“何时一樽酒,重与细论文”。这是说,两人相处甚好,一旦离别尤为想念。期盼再次重逢,共饮一尊酒,重新论诗文。他们把真诚坦率地交换写作经验,开展正常的文艺批评看作是增进友谊促进团结极为高尚有意义的事情。

      “文人相轻”是一种陋习。相轻必存“唯我独尊”的意识,往往自以为是,自视甚高,容易派生出妒忌、憎恶、怨恨。有才之人自负自满是不可避免的,那是自信的来源,但品德上更应该做到谦恭有礼。

       提倡文人相重。向古人那样用幽默委婉地调侃把批评的意见表达到位,彼此善评鼓励,促进学术进步。起码理性做到发自己的光,不吹灭别人的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文以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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