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退缩也是爱

牟善刚
创建于2022-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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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男人是猎奇动物,是以取悦和征服女人而诞生的。也有人说,男人是大度的,有时候退缩一步就海阔天空。其实无论男女,有时候退缩就是爱。

   总之作为男人就应该有一种责任,谁让你生存在这个活生生的世界里;也就是说,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位置,只是责任不同罢了。有的人似乎很累,活的很压抑很痛苦,有的人活的很潇洒很痛快,生存的方式不一样,理解程度也就不同。人很是奇怪,有时候对往事很留恋,甚至产生一种带有邪念的幻想,当然幻想是沉醉在一瞬间,过后感到自己会很幼稚,但却不心甘……最值得留恋和回忆的,往往是内心中最不愿意透露的,那份藏匿在心里的私有小秘密。那你心中小秘密是什么呢?

   我记得那时上世纪90年代中期的事,那时候在机关干部下海风潮下,我也被某个矿泉水公司聘为销售总经理,整天忙碌在全国大城市之间,虽然很疲劳,但是被一种很自信和新鲜的虚荣心所控制,乐此不疲的上窜下跳。

    一次开完上海糖酒会连夜返回济南,好不容易买到一张硬卧火车票赶到火车站,刚上火车就听到列车汽笛声音,把行李刚刚放好列车就起步了。

    “好险!”我擦了擦头上汗水,一屁股坐在床铺上喘息。

    我瞄看了下周围的邻居,最上面一层好像是一对情侣,他们对坐在靠车窗的小凳子上窃窃私语。中间一位看样子是出差的销售员,颇为精明的他首先递给我一张名片,我友好的好他寒暄几句。另一位是一位近似中年的女性,早已经脱掉外衣躺在床铺上,脸上蒙着一本杂志酣睡。只有我对床空着,只有一个名牌书包放在床铺上。

    我用纸巾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拿起放在床头小桌上矿泉水刚要喝,看见桌子上一个漫画可爱小女孩的头像的小茶杯感到好奇,不由得拿起来左右打量。

    我:(嘟囔)嘿嘿真可爱?

    一个爽朗欢快的女孩声音传来:“呵呵可爱吗?”

    一个20冒头的小丫头正满面笑容,带点调皮模样看着我。

    “哦对不起。”我颇为歉意的赶紧把茶杯放在小桌子上。

    我似乎有点尴尬;“哦这杯子图案真漂亮。”

    她颇为得意接上话茬:是吗?呵呵是我自己设计的。

    我赶紧敷衍:不错不错……(不经意中打量她一眼)你是学装潢设计的工程师?

    她有些调侃的语气:怎么我有这么老成吗?

    我:没有没有,只是觉得设计的很有特点,不像初学者那么呆滞。

    她颇为惊喜:真的吗?呵呵您好有眼力!

    这时候,一个列车服务员推着一辆装有食品的小车,喊着“矿泉水、火腿肠、方便面……”路过,趁大家忙碌的时候,我悄悄打量对面床铺上正忙碌的她。只见她穿着一件休闲宽松的花汗衫,一件紧身的黑色短裤衬托的她格外青春靓丽。

    她一下转过身,我的目光顺势转到漆黑的窗外。

    “这是到哪了?”我言不由衷自语。

    “呵呵这才刚出站,第一站是苏州。”她还是笑眯眯的。

    我装着不经意:(惊讶)你是学生?

    “呵呵大四临近毕业,我是学工美建的。”她始终保持着姑娘那种矜持的微笑。

    我下意识微笑敷衍:嗯怨不得会搞设计。

    接下来我们就好像很熟了,旁边的几位邻居也参加了聊天,大家谈笑风生一直到列车顶灯熄灭,在列车员催促下大家才恋恋不舍返回自己的那个小窝。

    不一会,我就听见中铺那位销售员老兄酣睡声,又模糊看见他对面一对情侣趴在床铺上亲昵,我不由自主的摇摇头感叹。

    “怎么了?”她摘下一个耳机,好奇的探询。

    我悄悄嘘了一声,用手指了指她的上方,她伸头瞅了眼不好意思拌了个鬼脸,弄得我笑了。

    “你还像个孩子。”“呵呵是吗?我妈也说我长不大。”

    我坐起身拿起和水的杯子,顺口问道:“你是独女吧?”

    她摘下耳机颇为兴奋:“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看你浑身透着一股娇气劲,打眼一看就是甜蜜中泡大的,不是独女是什么?”

    “哎呀你猜的真准!”她似乎更加兴奋,跳下床来拿起暖水瓶要给我水杯里添水。

    我赶紧下床去接暖水瓶,没想到脑袋一下碰在上方床帮上,我哎呀一声捂着脑袋坐在床上。

    “哎呀对不起!”她赶紧放下暖水瓶,不知所措站在原地。

    “呵呵没事,我脑袋硬着哪!”我戏谑的呼拉一下脑袋。

    “真对不起……”她歉意给我倒上水,坐在床沿上打量我。

    我被她看的有的发虚,“呵呵没事,看你把我看毛了?”

    她被我问得有点不好意思,口中轻轻念道“你很像我邻居的一个哥哥。”

    我有点诧异:“哦……”

    这时她的脸颊突然发红了,我仿佛看出了什么秘密。

    床上那位老兄的酣睡声越来越响,伴随着车轮的响动的节奏。

    我们陷入一段沉思,寂静中她突然问我:“你是济南人吗?”

    我不由得嘿嘿一乐。

    她好奇的问:“你笑什么,我问的问题很幼稚吗?”

    “呵呵没有,只是你问的太唐突了。”我觉得她一脸无辜的样子很是可爱。

    她轻轻地嗯了声又陷入沉思,在昏暗灯光下她的脸颊显得是那么清丽动人,像一座美丽的雕像。

    “快休息吧?“我不忍心再打搅她。

    “好的,明天见。”

    “明天见。”我急忙背着她躺下,这才感到浑身疲惫,不多久就听不到床上那位老兄的酣睡声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我被一阵喧嚣声惊醒,只见天大亮,车停在一个站台上,我爬起来一看,好家伙这到了兖州站了。

    “呵呵你醒了?”她拿着洗漱工具站在我面前。

    “哎那位老兄呢?”我指着上面的床铺问。

    她一边收拾物品一边回答:“他在徐州就下车了。”

    “好家伙!他那打鼾声真是惊天动地。”我一边穿衣服一边戏谑搭腔。

    “什么!哈哈……”她顿时笑的前俯后仰,那一对情人也抿着嘴偷笑。

    我有点莫名奇妙:“怎么了?”

    她捂着肚子指着我:“唉幺受不了了,你还说别人?你的打鼾声比他厉害多了,弄的全车厢几乎都过来看热闹。”

    我顿时弄得大红脸,也讪讪笑起来:“哎呀对不起,我真不知道……影响大家了。”

    大家停止了嬉笑,她有点关心问我:“你是不是太累了,我老爸累的时候也打呼。”

    “唉我有好几天没有正经睡觉了,你也是,我那时候你怎么不叫醒我?。”我低声有些埋怨。

    “我本来想喊你的,后来看你睡的这么香就算了,哎你下车有人接吗?”

    她一脸调皮模样,我不由得被她逗乐了。

    “当然有。”

    “呵呵大款!”她依然是调皮样。

    “我是什么大款?呵呵是单位派来接我的,哦不是接我,主要是来接文件。”我调侃指了指货架上的旅行箱。

    几波寒暄后,我们海阔天空、谈天论地很熟了,特别是路过泰山,我给她讲述泰山神的故事,她听得是如痴如醉。

    我和她头挨头靠在一起观看车窗外面的风景。

    “唉再过半小时就到家了。”她有些伤感的口吻。

    “呵呵你不是离开你老爸老妈两个多月了,到家不就团圆了。”我嘻嘻哈哈逗她。

    她叹息一声转过头,突然戴上近视镜仔细端详我。

    “你说你家住在西边?”她有些怀疑口气。

    我被她认真样怔住:“当然。”

    她孩子气的举起小手:“向毛主席保证!”

    我顿时笑了:“向毛主席保证,唉我真的住在西边。”

    她松了口气念叨:“那我放心了。”

    我有些纳闷:“放心什么,你怎么说得云里雾里?”

    她皱着眉头认真的说:“咱们算是朋友吗?”

    “呵呵当然,偶遇朋友。”我诙谐的回复。

    她神秘的一转话头:“还记得昨晚我说你像我家一个邻居哥哥?”

    “哦有点印象,怎么了?”她颇为羞涩低下头。

    我好像端倪出了玄机,调侃探视的问:“是不是贵小姐看上那位哥哥了?呵呵。”

    她白泽的脸色更红了:“没有。”

    “呵呵没有这么脸红干什么?”我有些得寸进尺。

    她叹息一声:“他已经结婚了。”

    我大吃一惊:“什么……哎那你惦记他干什么?”

    “其实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也没有正面瞧过他,只是远远的看过他的影子。”她一脸惆怅和茫然,我不由得陷入沉思。

    “我真不明白……难道你从来没谈过恋爱?奇怪,你长的很美呀,难道小伙子们都瞎眼了?”我装作愤愤不平恭维她,她感激的冲我一笑。

    “唉我老爸老妈管我很严,别说和男孩子接触,就连和男孩子说句话老妈都要刨根问底。”

    “那你老妈也忒封建了,唉不过一个不知根底的男人不值得你去暗恋。”我故意安慰她。

    “暗恋?”我的话有点刺激他,她显得有些激动“暗恋有什么不好?有爱总比毫无目的幸福得多!”她的话语有点斩钉截铁,弄的我不知怎么回答。

    她大口喘息一声:“唉舒服多了……呵呵对不起,让你笑话了?”她的声音又转回娇滴滴的。

    我们没有在说什么,一直到终点相互打点物品一块说笑出车站。单位来车接我,我拐了个弯把她送到她要下车的地方,两人客套的挥手告别。

    这事情过了许多日子,我早已经把这事忘到脖领后了。因为,每一个月我要带着女儿去老岳家,当我和女儿兴高采烈上楼梯时,突然抬头我愣住了……她!她面色苍白站在楼梯口,眼神很恍惚和悲情。

    我们此时没有说一句话,她给我闪开一条路,我领着孩子上了楼,只听见凌乱快速脚步声。又过了几个月来老岳家,只听见岳母唠叨,说五楼的那家人家莫名其妙的搬走了,而且走的静悄悄的。唉,只有我知道她为什么搬走,也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给她带来了伤害。

    今年元宵节,我参加了一个单位的庆元宵节灯会,当我即将离开时,发现一个穿戴十分考究的夫人冲我微笑,我戴上老花镜仔细一看,哎这不是她吗!我十分高兴和激动和她打招呼,只见她微微摇头……一个很魁梧、潇洒的中年男子和一个七、八岁小男孩挽着她的胳膊,从我身边缓缓走过。

    我放心了……

退缩也是爱,而且爱的更深意,更有人情味……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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