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阿里--我的朝圣之路(一)(2014年)

大野
创建于2022-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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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藏,从离开到再次踏上这块土地我用了八年的时间,一个人的八年,它终究有些漫长,但对于这样的一次行走来说,等待却又是值得的。在间隔的这些年里之所以没有再去触及西藏,不只是因为距离的遥远,更多的是不知道以何种心态去面对,这与信仰无关,纯粹就是尊重。每一次行走,于我来说都是一次新的体验,往往在走过之后,心里总能残留着那些类似于乡愁一样的东西,一直伴随着我漫不经心的走过一年又一年,每每想起,往事如昔。

      藏地,我一直都认为有别于那些想走就走的旅行,无论你静心驻留,还是匆匆而过,它给予你的美好记忆总能根植于心,让你不忍轻意地去触动,最初的那刻铭记已是心落成石,思绪早也走不出那日经风雪伏贴于大地之上的祈愿者额头的那枚粗茧、走不出长廊深处那经筒呜咽的轴鸣与合拾问天的拂尘绝影,还有那些苍茫大地上漫天飘飞如雪的风马、湛蓝天空下风里猎猎作响的五彩经幡、白雾缭绕着的成谜成幻的四起桑烟、还有那铭刻于心、镌刻于骨的六字真言的彻夜吟诵……

    回忆慢慢地静成一种习惯,那些早已凝固成壁的记忆,在每个黑暗降临的夜里总是轻易浮现,让人止不住浮想。

        重逢,仿佛是在一次磕着长头时不经意许下的祈愿,在现实与虚幻间反复地闪现着,就像是不同时间里做着的同一样的梦,似乎遥不可及,但又仿佛从未离开过,不论是时间流逝,还是心或跌宕、世事变迁,它依然如多年前那样似一座失语了的天堂,令我缄默无语。对于这样一次行走,我从来都不及思索,没有目的,没有思想,空洞得不知所以,纵然已间行万里,身心疲惫,却始终淡然如昨。这些年来的走走停停,时断时续,似乎早就迷失了行走的初衷,迷惑、困顿、焦虑、无所适从,心在远方,可我却寸步不离。相比那些不曾相识和即将相识的朋友们来说,我更像是一个过客,只想完成当年那段想走却未走完的路。

       

      临行前的准备总是简单而又漫不经心,即便有再多的时间,我也不会去关注即将到来的行程,因为这一切对于我来说,陌生远比熟悉更让我期待。回想起两个月前接到上级单位下发的援藏申请,自己未加思索地直接填报了前往阿里,当时一些朋友还是问起为何有这种近似于神经的念头,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总觉得我的人生路上就应该有这样一次的经历。虽援藏的愿望未能实现,但我绝没想到走进阿里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以另一种方式成行,冥冥中注定要了却心头的那点遗憾和积念。许久没体验到这种整装长途跋涉的感觉,当背上行囊的那一刻起,我就希望这是一条没有归程的路,一直朝着心宿的地方前行。

    9月27日,从两江机场经停百色的华厦G52686在下午三点到达重庆,再转乘3号轻轨到达观音桥步行街,在约好碰面的地点没见到雨季,尽管人处繁华之地,却也没有可去的地方,只好将背包借靠在街边的花圃上,看着无关的人从眼前出现又消失。和我一起无聊的还有坐在一旁歇息的老汉,半生不熟的重庆话还是让我和他搭上了调,他告诉我,他也有过一次露营的经历,只是夜里的一场雨将帐篷和他浇了个透,尽管如此,他满眼里尽是幸福,一次背离了生活窘境的愉悦和超乎年龄的体验仿佛来得晚了一些,但最终还是经历了。话语中的他总觉得这些背着大包行走远方的人们,似乎都是被那些所谓美好的生活所眷顾了的幸运的人,只因一次不算成功的尝试就让他产生如此的感慨,这是我所无法体会的。虽已习惯了一个人的路上,不再在乎这样的路上会遇上谁,只希望每一次经历和遇见都能有着不同的感受,不论是期待的,或是那些平时都不愿驻足留意的,也都将成为这次行走中的一部分。

       再次来到重庆间隔不到一年,这是我第一次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到达的同一城市和遇见同一个人。雨季,一个迷恋徒步、喜欢文字、肩刺玫瑰和被称为“匡哥”的女子,与她聊天可以什么话都说,也可以什么都不说,不管是重逢,或是远离,她始终没离开过你的视线,不近,但也不远。再见雨季,她告诉我:“这是一年里重庆天气最好的几天,不热不凉,不干也不湿,而你遇到了”。这一下成了我对这座城市最深刻的理解,但又让我害怕自己会喜欢上。

       晚上来到一家野生鱼火锅店,要了两小瓶啤酒,慢慢聊起一些有关的人的无关的话题。一直以来,都想与她来一场徒步,但每次看到她传来的行程和路线,自己就感觉如大病初愈一样,身体和心理都变得不那么自信了。一场小聚如同平常,久未谋面,坐下聊聊,看看也好。

       28日,依旧坐在穿梭于楼群里的轻轨,离开了这转眼已带着秋凉的、隐藏在雾气里的城市。早晨的中川机场空旷无几,坐在小食店靠窗的地方,静静地享受着早餐和音乐,没有喧嚣,只有静默,我突然喜欢上了在这样的早晨选择离开。

      10点40分登上前往拉萨的MF8467航班,午时一点,飞机在山南的天空上盘旋四周后终于落到了这片阔别了八年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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