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 别 ——写在爸爸辞世一周年祭

用户2699256
创建于2022-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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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于2021年12月23日凌晨两点因心脏病突发猝死于家中,他向右侧卧于床上,右手垫在右脸颊下,如同睡着一般,没有惊醒任何人。我们不知道他最后是否忍受了痛苦,按莲花生大士在《六中阳》中所示:吉祥卧功德极大,临终不会堕恶趣。


爸爸生于1944年3月4日,家中还有姐妹五人,是长子,幼年时期一直跟随他的奶奶生活在河北省保定市容城县北河照村,孤儿寡奶,爸爸很小就承担起两人的生活,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劈柴担水种地,生活很是苦楚。十三岁时独自进京投奔父母,考上了中专校学习汽车修理技术,是当年有名的技术人才。爸爸好学肯钻研又吃苦耐劳,毕业后直接分配到市汽修二厂。


我爷爷因病去世的早,爸爸上班后一直帮衬我奶奶抚养弟、妹。与妈妈结婚后很快有了姐姐和我,迫于生计,他主动申请调到北京市第一建筑工程公司机械处工作,由干部身份降到工人,周末从不休息,只因每个月可以多挣两块钱加班费。八十年代,爸爸作为单位中唯一的一名司机,跟随单位领导下工地,从不喊累,挣回来的工资全部交给妈妈打理,我们家因为爸妈的辛苦付出和精打细算,在双职工家庭中,率先看上了彩电、听上了组合音响、成为了首批“万元户”。在单位经营不景气后,爸爸又主动放弃铁饭碗,调到北京城乡出租汽车公司做了一名出租车司机,直至退休。爸爸日以继夜的劳动,为我们家庭创造了良好的物质基础。


爸爸年轻时忠厚古板,不善言辞,与妈妈年少在一个大院做邻居,青梅竹马、日久生情。他们结合在苦难的年代,生活清贫,两个人的工资养活四口人,每月还要给奶奶几块钱,日子总是捉襟见肘。爸爸任劳任怨的工作,唯一的信念就是把日子过好。结婚五十二年,他对妈妈从未主动表达过风情冷暖,容忍和谦让,却在含蓄中透着关心和体贴,两个人在一起,多是妈妈做主家庭琐事,迎来送往。老年时,于欢笑中那一声声“老伴”却也融化了喋喋不休的妈妈,岁月已把他们的情感刻入了彼此的灵魂,平淡的生活便是温暖幸福的。


爸爸对家中晚辈尤其溺爱,两个女儿、两个外孙女他都当是宝,他的心里眼里都是我们亲亲热热的一家人。退休后,他每日风雨无阻的接送脑脑上下学八年;做了好吃的饭菜,就想着给阿妹送过去。他将对我们的爱无形当中转移到幼小的孙辈身上,关怀备至。他替我们解决了很大的后顾之忧,让我和姐姐深刻体会到“家有一老是个宝”!脑脑决定出国留学前,他为了能和脑脑保持联系,私下学会了汉语拼音打字,每周都会写长长的一段话汇报家里的点滴,询问脑脑学习和生活的情况。这让我惊呼他的学习力,真是让我们刮目相看。

    


爸爸好吃,吃什么都香,遇到好吃的,一盘子一碗的风卷残云的就没了,我们总开玩笑让他晚十分钟上桌。遇到家宴的时候,菜还没上全他也不管不顾的夹一口尝尝,美食面前很容易跌了辈分,害的妈妈总叨唠他。我们后来见惯不惯了也就惯着他,毕竟岁数大了吃不了多少,况且也不用在我们小辈面前拘礼。爸爸吃东西还有些怪癖,咖啡沫倒在嘴里吃,不喝;豆浆很少喝鲜的,得是维维豆奶粉配米糊冲着喝;入秋了买山楂自己去核熬酱;炒栗子烤白薯;点心爱吃枣泥、豆沙馅的,小吃就爱切糕、糖火烧。妈妈变着花样的做各种吃食,凡觉得素了就让炖锅肉,想吃了就买一斤猪头肉半张烙饼,没事的时候就买点猪蹄做肉皮冻或是蒸锅窝头到处送人,全当玩乐。不能说是美食家倒也能自给自足,自得其乐。他从小挨饿长大的,后来家里条件好了就总把“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死了不冤”挂嘴边上。

    


爸爸晚年是幸福的、满足的。一是因为家中事项他不操心过问,妈妈照顾他多一些;二是看到姐姐姐夫,三哥和我工作顺利、夫妻和睦、手足相亲,爸爸由衷的欣慰,两个外孙女也分别考上了大学,爸爸多年的付出没有辜负。三是因为他耳聋越来越严重,听不到我们的是是非非,也拒绝给他配助听器,他所看到听到的都是他认为的,姐姐曾说过:爸活的单纯、简单,在他的世界里一片美好!四是因为他身体健康,头脑清晰、腰腿无疾,没有任何慢性病。每日里买菜遛狗、吃喝无忧,偶尔我们陪着他打打麻将,生活很是舒心。

    


爸爸的突然离世,让我们猝不及防,痛不欲生,自责和悔恨无法言说。一年中,每每回忆起爸爸的点点滴滴,仍是眼泛泪光。那个心宽体胖、慈爱可亲的爸爸,暖语唠叨难再聆。


天堂千般好 难舍慈父去 岁月纵流逝 不忘养育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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