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JEEP&川西行纪【二】

兰儿
创建于2022-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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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去想前往色达的路难行,也不去忆这里的夜多寒冷,那五明住着多少清苦的修行人,身心践行的完成毕生的夙愿和来世的希冀。

      色达,我理解成那一片绯红中心之所往的达成。尽管经年读过看过五明佛学院壮观的图片,博人心魂的各色文字。梦想着一日终会站在那里,感知宗教带来的洗礼。可这一日,我驶进色达,远远的望见山谷里满眼红色,还是被震撼占满。

        连日来开车行驶,相机不曾掏出来,手机随拍几张,已心满意足。更多时候,我更喜欢默默的守望,震撼时连举起相机的欲望和勇气已没有,我带不走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土,我们皆为过客,山水诸有意,草木皆含情,是情真质纯的向万物投去的生动回眸,吟唱的生命之歌。

       日暮,有雪飘落,我小心翼翼的将车穿过逼仄的泥泞,驶进坛城下。寒冷的伸不出手来,远远望见有白色裹布被抬着绕坛城几圈,默念经文。那是即将天葬之人,灵魂回归天地的仪式。我不敢去看,因我不够虔诚,与红尘俗世终难了断。

      清晨,我赤脚走进阿姆的佛学院大殿,与懂得汉话的阿姆聊天,盘腿而坐的年轻阿姆高原红的脸上,荡起一轮一轮的笑意,眼神清澈见底,手却冻的满是裂痕。我无比感慨,轻轻的走出殿门,举目四下红色的矮屋,阳光普照,一切清清朗朗,只能在夜晚的阴影里苟活的种种幻象顿时无处藏身。

      林语堂说:一个真正的旅行家必是一个流浪者,经历着流浪者的快乐、诱惑,和探险意念。

           我其实是一个不着调的旅行者,既没有纯粹的追求形而上的某些东西,也没落入俗套的舟车劳顿物质填充式的消费观光,更没涉足探险的意趣。从路的一头到另一头,颠沛的旅程对我来说,也许并不是无意义的留白。它更能帮我找到通往内心深处的门,从而与另一个自己不期而遇,看清楚心灵深处的挣扎和迷惑,跋涉的瞬间渐渐长大,享受在路上的时光.

    旅行和修行,某种意义上本是一回事。

       煮茶烹羊,香漫营帐。舞歌笑语,低吟长嗟。

      不需要关卡,也无需任何手续,便可直视塔公八美的草场绿地。一路从炉霍经道孚进塔公到八美,秋色下的草原已是浅尝辄止,我曾见过许多人头攒动的景点,古迹的车马喧哗,因此独爱深藏大山的自然。

        塔公八美路途平坦,也曾被国人追风捧浪的跟随,到不知有几人看青山,几人行众忙。中国许多的景致怕是这样在众人的轻慢趋奉中,风尘渐染。而更有多少的地方,大兴土木,急迫的要分上旅游一杯羹,于是,建堂盖庙,围城划地。在藏区,信仰至上,因而有了散落的经幡白塔寺院,草当床,云为被,唯利是图便少了几分。

        开车行至塔下,远远望见雅拉雪山辉映,房舍无须齐整,花草不比修理,席地而坐,烫一壶奶茶,孩子嬉戏,狗儿横躺,视路人已平常。那一日,许是一路颠簸感未消,抑或心有旁骛,驾车拐弯处,无心碾压了路旁狗儿的小腿竟丝毫不知。同伴告知时,我错愕,恍惚间心有不安,却见那狗儿翘着小蹄四处走动,我心戚戚然,默念罪过一路,何时心安?走在路上,无一不孤独,无一不幸福。无一不纠缠于过往,无一不沉溺于幻想。

       夜宿新都桥,四车皆是面目全无,泥沙满身。夜幕低垂下,洗车整理。七十元洗一车,八十元拆一板。

       新都桥的夜,霓虹闪耀。各色宾馆客栈临街而立,俨然高原里一处小城市,摄影者的中转站。日日迎来送往,打尖住店,过客轮番上演。楼梯转角,一陌生女子有气无力,脸色蜡黄,扶住墙角呕吐,高反症状。与她旁边的男人聊了几句得知,第一日从成都来此摄影赏秋,便已二楼爬不上来。于是,寻出药箱,送她高原安,嘱咐卧床休息。旅途中遇到许多开怀热忱的人,是最没有阶层、地域、民族、宗教、风俗之别的大同世界的行者。

         清早从新都桥出发,翻越第一个哑口,高尔寺山,云雾缭绕,山路崎岖。一路攀爬至顶,水墨画匀染开来的云层,回望来路,竟难以想象是曾经走过的路,同伴们自是兴奋不已,望云海,摄山林。落叶在冬天的注视下,为那一丝残留的暮秋努力挽留。云一涡,玉一梭。澹澹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

      紧接着是卡子拉,路却出奇的好。海拔4700米的高处已是云开雾散,蓝天云朵,心情也跟着开阔振奋了。

      海子说:从黎明到黄昏,阳光充足,胜过一切过去的诗。

      车里传来悠远的曲调,音乐的魅力大致就在于:至无往之境,察无往之事,发无往之情,我不曾听、不曾见、不曾爱,却在某时某刻,仿若亲历。

     突然想起一句话:平凡的人生,也可以有诗和远方。

      兔儿山是罗伯特·罗素的一本童话书,兔儿山是海拔高城理塘的一座山。

      一只,两只,三只......

         午间在高城理塘午餐,停下车来,车头路旁处坐着两位藏人,暖暖的嗮着太阳盯住我。我看不见自己的表情,报以微笑。他笑问:吃饭?我答:吃饭。又问:你们哪里来?答:山东。他迷惑的眨眼,或许在想山东有多远,根本看不懂车牌为鲁的地方是那里。黝黑的皮肤泛着高原特有的红光,身后是钢筋水泥正建造的房。再问:你....你开车过来?我再答:嗯。他微笑的样子令人难忘,竖起的大拇指在高原无尘的空气中晃动。我莞尔笑,转身走进饭厅。

        这里是海拔最高的城,生活在这里的人,胸怀和心灵该有多强大,若说他们是无欲无求的,我不信,可遇见他们心外无一物,动静市野都成其风景,只是他们追寻的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愉悦,任何时候都可以开始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年龄和其他东西去束缚自己。于是越发喜欢这个地方,美好的秋日光景,万物与前的微醺,人心相映的和暖,草木逐日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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