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宁驿略作修整，驼队就一路向萧关方向出发。昨夜前村微雪，古木寒鸦山径，偶尔有一两户人家，也只见槿篱裹着二三间茅屋，屋旁的数亩薄田里也蒙上一层灰白的雪屑。
陈生把衣领紧了紧，妻子一针一线缝的棉袍像是把阳光缝进了针角，软绵绵的。在他的衣袖里揣着一个铜制的龟纹手炉，这是女儿一意让他带上的，说是既能取暖又能消灾避祸。
骆驼嘴里冒着热气，边走边咀嚼，好像总有回味不完的美食。陈生腰间的干粮袋里装着糗，这是离家时妻子提前用心准备的。把米用火炒熟，放在石臼里捣碎后加上水调和均匀，揉搓成块状，放在通风的地方晾干衣在布袋中就行。路途上，陈生会偶尔取些泡上水充饥，说是充饥，不过是尝尝家的味道罢了。
陈生往东南回望，对一个关中的人来说，往西北走萧关，那就真得是离开家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