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安肃县志张钝自序志以辅史也。周官小吏掌邦国之志,外史掌四方之志。凡闾胥、族师、党正、卿大夫,各有所书。岁行人采之,以献于王,咸隶于史。汉唐以下,各有图籍藏之太府,志所由来尚矣。
今圣天子渐仁摩义,道一风同,而国史所采,必取诸省志;省取诸郡,郡取诸县,县之有志,不仅关乎一县已也。
安肃北近京师,南连省会,为三辅奥区。志之所系,尤非浅鲜。余下车时,即取旧志读之。残缺漫漶,几不可识辩。溯厥由来,将经百年无修之者,倘更迟之又久,日就磨灭。兹非守土之责与?爰集绅士谋之,或曰:“作志之难,与作史等,非具三长,未易善也。”曰:“诚然。”然志与史同功而异体,史以定是非,寓褒奖。孔子所谓“其义则邱窃取之者”,故虽以韩退之才,犹逡巡不敢。作若志,则稽其刚柔之宜,通险易之情,气之奢俭,政务之繁简,使后世得有所考焉已耳。虽亦别臧否,示劝惩,然较之史,则有间矣。苟得博雅之才,详参而互订之,不赜不杂,毋夸毋诞,斯不亦善乎!众皆曰:“唯唯!”于是首捐,众绅士亦量力捐资,延知名之士,秉笔集修。一时怀铅握椠者,各弹厥长,搜剔遗逸,网罗旧闻。讹者正之,缺者补之,而予亦时加厘正。复请裁于郡宪梁公、司马薛公,务期可以信今而传后。五阅月而帙成,较旧志增删过半,非务多也。盖邑居首善之地,沐浴圣泽,百有余年,因革损益,日新月异,诚有若是之美备者,夫而后取治可考也,典礼可稽也,风俗可正而田赋可核也。勤耕凿而崇诗书,敦节义而崇忠孝,于邑于郡,荟于省,以备国史之采择焉。是则有司之职也。如曰:“志可通于史焉。”予则何辞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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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书是用来辅助史书的。周朝的官员中,小吏负责记录国家的历史,外史则记录四方各地的历史。从乡间的里胥、族师,到地方的党正、卿大夫,他们都有各自负责记录的事务。每年,有专门的官员收集这些记录,献给君王,这些记录最终都归属于史官管理。自汉唐以来,各种图书典籍也都被收藏保存起来。可见,太府志的起源由来已久。如今,圣明的天子推行仁义,道德统一,风俗一致。国家史书的编纂,必定取材于各省的志书;而省志则取材于各郡的志书,郡志又取材于各县的志书。因此,有志书的编纂不仅关乎一个县的事情。
安肃县北部靠近京城,南部与省会相连,是京畿地区的要地。志书的编纂对于这个地方来说,尤其不是小事。我刚到任时,就取来旧志阅读。但发现它残缺不全,字迹模糊,几乎难以辨认。追溯其来源,已经近百年没有修撰过了。如果再拖延下去,恐怕就会逐渐消失。这难道不是我们这些守土官员的责任吗?于是,我召集当地的绅士们商议此事。有人说:“编纂志书的难度,与编写史书相当,如果没有才、学、识三方面的长处,是不容易做好的。”我说:“确实如此。”然而,志书与史书虽然功能相同但形式不同。史书用来判定是非,寓含褒贬。就像孔子所说的“我窃取了他的大义”,所以即便是像韩愈那样的才子,也犹豫不决不敢轻易动手。至于编纂志书,则是考察风土人情的适宜与否,了解地势的险要或平坦,掌握民风的奢侈或节俭,以及政务的繁简,让后世的人能够有所考证罢了。虽然也要区分好坏,以示劝勉和惩戒,但与史书相比,还是有所不同的。如果能够找到博学多才的人,详细参考并互相订正,使内容不杂乱、不夸张、不荒诞,那不就很好吗?大家都说:“是,是!”于是,我带头捐款,众绅士们也量力捐助资金,聘请知名的人士执笔编纂。一时间,那些带着笔墨的人,各自发挥所长,搜集遗漏的事迹,搜集旧时的传闻。对错误的地方进行纠正,对缺失的地方进行补充,而我也时常加以修改。还请郡宪梁公、司马薛公进行审阅裁定,力求使志书能够流传后世。经过五个月的努力,志书编纂完成,与旧志相比,增删过半,并不是为了追求篇幅的多少。因为这个地方是道德高尚之地,沐浴着圣上的恩泽已经一百多年了,随着时代的变迁和发展,确实已经具备了这样完备的美好条件。只有这样,后来的治理者才能有所依据,典礼仪式才能有所查考,风俗才能得以纠正,田赋才能得以核实。人们勤劳耕作并崇尚诗书礼仪,注重节操道义并推崇忠孝之道,这些在县里、郡里、省里都有体现,以备国家史书的编纂选用。这是我们这些官员的职责所在。如果有人说:“志书可以与史书相通。”那么我还有什么理由推辞不写这篇序言呢?对上面文小言的译文,您认为如何。欢迎读者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