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想起来我们是一九七六年七月高中毕业,同年八月上山下乡的。

记得我是一九七六年八月十五日下的乡,我们商业战线子弟安排在当时的均县牛河公社,我们七个人安排在八一大队二小队。牛河公社当时在均县是小公社,山路跑要四个多小时二十公里到县城。水路乘船一个半小时,不算远,按当时的交通来说还是很方便的。八一二队靠汉江河边,有三十几户人家,也算是山区人家,这里分为三块,一块是汉江河边在山洼地,也算比较大的洼地有几百亩,而且很平整,种的水稻和麦子。靠山边住着十几户人家。顺着山沟向上走,也就是向着大队部和学校方向走四五百米住着七八户人家而且都是半山上靠山,这里的山不大有一百多米落差,两边是山 ,中间有梯田一块一块向上排列,我们们住在小尖山下,也算是这条沟的顶上。这里以前是大队的一个小学,周边也住着四户人家,三户谭姓,一户姓谢,小学是土胚房有四十多平米,门口还有一个砖块垒的乒乓球台。门口东侧有一大片林和一个一亩多的大水塘。一条小路从下边汉江边沿着山间梯田,路过我们门口翻过小山,就到大队部和大队小学了。

初到农村一切都是新鲜的,我们七个人是一个小集体,自己做饭生活一日三餐都还可以。干活是生产队统一安排农活都很简单。当时我们这里农村每年种一季水稻,一季苞谷,山坡地会种点芝麻,也没有什么经济作物。山坡上长满了小杂树,当地人叫胡叶柴,就是烧水做饭用柴。那个年代农村集体干活天不亮集中,天黑收工。时间长效率低,当时我们下乡时农村还没有通电。十六七岁小男孩精力充饰、充满了活力。秋收的时候也就是收苞谷,割稻谷,年青气盛,这些农活也没有什么科技技术,几个人一排手工操作。农村的活干干停停,一天一天日复一日就习惯了。



秋收完后就是山治了,所谓山治,就是治山治水,修水渠,改良山坡地。全村的人聚集到一起,面对一面坡地慢慢的平整,男女老少,说三道四,那是什么都说,你说他老婆,他说你家娃,而且还有听墙根的语言,老公公儿媳妇。农村的几十年的往事都在叙说,在这山坡上寒冷的北风吹的人冷飕飕,有时也会有老乡烧一个大树根,我们这里土语是叫树疙瘩。烟大火小热火时间长。有时看到小媳妇和乡亲们打闹也怪开心的。每天早上和傍晚我都会延着着边条山间小路行走小路,一边是小沟沟有潺潺的流水,一边金黄的稻田,一层一层稻田边山坡上绿树成荫,春夏秋冬田季分明。在山间我时常想我会在此生活一辈子吗?少年的我晚上看看洁净天空遥望星空也找不到答案。说山村好吗,上山下乡是一种潮流,我们都随波逐流没有主见,在山村有美丽的山水,而且都吃的饱饭,生活当时都还可以。工分每天是八毛钱,在农村生活很好,几个毛头小子有时还上山打猎,生产队有鸟铳子.是散弹鸟铳。在农村生活很自由,过的很惬意,每个月知青还给一天学习时间。每当这个时候我们会去江边游泳抓鱼,有时也会去抓青蛙,到田沟里捡田螺都是很开心的。那个时期也没有复习功课,很多大好时光流失了,生活虽然单调枯燥,但感觉时光流失的很快,一天天很快就过完了,几个年青小伙,每晚都是说东道西,回忆学习、学生、学校的时光。有时也讲到生产队的村姑,有时讲个拉郎配,谁谁配村姑合适。说句心里话我们村里有两个十八九的村姑长的真漂亮,均匀的身材,乌黑的头发,红红的脸颊,那细嫩的皮肤,看的那个美啊!像是一朵出水芙蓉。那个年代我们都很幼稚,看到稚嫩漂亮的女孩也不会恭维,在一起劳动,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少一起说笑,背后议论起来话比较多。特别小芳住在我们旁边,距离七十米一条小路旁,她家房屋在我们斜对面,从我们住处小窗子斜视她家大门,没事都会在窗前看小芳,有时也会站在窗前大喊两声小芳,那时候小芳还有个姐姐,二十岁长的也是亭亭玉立很漂亮,一家人温和善良。冬天下雪的时候我还去过她家两次。

我们住的周围也就四户人家,相隔就几十米,最近的一户是两三米远。一个老奶奶一对夫妻,有个男孩三岁,算是祖孙三代人,那家妻子是个哑巴,女人长的很俊秀,农村的穿衣很差,大布挂衬托的很差,她不会说话,每当她站在我们门前观望,老奶奶都会牵她回去。我们也会看着她慢慢的离去,没有语言,没有诉说,在这个村里而且就在她的身边增加了几位少年,那是多么的新鲜。阳光下我经常看到哑巴媳妇在观望,我心里充满了同情。有时也会看到哑巴带孩子玩,但没看过哑巴媳妇干活和做做针钱。总的一点在我心目中这个山村的农民都是很淳朴厚道的。
山区人民心地是很善良的。有一次我的记忆是冬季是冬时节树叶都落完了,半山的一户村民门口个两颗柿子树,树上爬有两个果子狸、而且天刚亮,山区冬天是很冷的,有村民叫我们去抓那两只果子狸。果子狸猫科动物形像猫,以前我没有听过也没有看过。两只果子狸趴在树上,我们几个人早上在树下用竹杆喊人轰十几分钟逮到两只果子狸。边种小动物以前我没有吃过。在农村当时也没有佐料,葱姜都没有,用咸盐烧出来吃的很香。在农村还吃了两次蛇肉,那时候的农村生活是清纯洁净的。所有食品都是清甜可口的,我是记忆犹新,终身难忘。特别是门前通向坡下的那条小路,早上顶着晨雾,晚上披着月光。有时会踏着霞光,行走在山间小路上,一天天没有忧伤,欢歌笑语心中充满了阳光。几十年了,我是经常怀念那段美好的时光,门前的小路长长浮现在眼前,村民同甘共苦水田里护秧,麦田里收割,山坡地里收芝麻,村民淳朴干活景象时常浮现在眼前,我们那时候农村土地广袤,山林密布,村民们养鸡养鸭的很少,而养猪的也很少,一个村也就两户人家养猪。也不知猪多肥多,肥多粮多,能够良性循环。那时候给我的感觉时间多农活也不忙,也不累生活很简单。

农村也没有集体经济种田都是大锅饭,集体田地集体种,年底统一分配。个人养鸡养鸭,养猪是可以的,怎么就是没人养。现在好了大力提倡养殖业农业经济,农民积极性还是不高。从农村到入伍参军离开那片热土也近五十年了。现在的村和那条山间小路会不复存在了吧。五十年我们国家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南水北调工程,丹江大坝加高,水位提升,以前坡下的良田和几十户人家会让大水淹没,所有房屋和农田都会沉入水底,一九七六年丹江大坝储水是160米最高,涸水期储水只有150米,被水淹没的土地会裸露出来村里会抢种一季粮食。那时候,裸露土地是不在计划内的,多收是可以多得的。现在大坝加高176米。常年水位都在168米左右,水是到我原来住的坡下了。可能是村民们都会移民了吧。那条山村的小路永远萦绕在我心里。年青的我们也永远会在记忆里,美丽的山村,沧浪之水永远润泽丹江口大地。润泽我们这一代人。
我们一起下乡的同学:陈乾海、杨春玉、丰建军、张勇、张少东、宋丹福。
李汉江
二零二四年十一月二十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