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着那时候的摩托车,来到了一个像菜市场的地方,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位置停下。安置好车子后,就和你们一起回家,一路上有说有笑,心情很是愉悦,不一会就到了宁成真的家。她这家,是在我小时候的津市印象里,靠河边,石板路,青瓦屋,下面还有吊脚楼…… 我们是从东边河堤上走回来的。
房子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室内的板壁上贴满了厚厚的报纸,地板是原木镶实的。宁,一边拿椅子叫我们坐,一边去堂屋找水杯给我们倒水,然后把放茶杯,水瓶的桌子腾出来,又提来麻将,我们四人便开始了期待的“工作”。
你们都是年轻时候的模样,唯有我应该是今天老的样子,这是后来我清理物件时知道的。你没有变,似乎刚结婚不久,是从澧县过来的,背着一个小包,穿着一件花棉袄,今天下了点小雨,进屋后温度稍许高些吧,竟把你脸慢慢暖红了。
还有一人,这人你们想不到,因为你俩不认识,他小名叫“毛惹”,是我发小。当然有书名,这里我不便讲出来,他也是年轻时候的样子,瘦瘦的,眼睛里像含有沙子似的,老喜欢眨巴眨巴,他书读的不多,在海南打工多年。他坐我上手,宁在我对面,你就在我下手。今天你手气不错,我还可以,玩了一会,你说要去厕所。你走后,我们就争论着谁输谁赢,我没太在意,就把自己裤兜里的东西全翻了出来,放在桌面上,在清点的时候,我找到了腕表上那个耳机,将耳机扣在腕上的表带上,却发现扣不进去,这时我知道这应是我早前丢的那个,可是那还得有表带啊,我就在桌子上乱翻,还真找到了,后来再找我手上这个耳机时就不知去向了。宁见我找东西,问,找什么,我说手上的耳机,隔壁毛笑着对我说,你耳朵上挂的不是吗?真是的,带着眼镜找眼镜,我自嘲的说。就是这腕表和耳机我才知道自己是现在的我,是已老了的我,因为之前哪有这东西?后来又清理筹码,清理完毕后,我就给你们还回我先前输掉的,大家都非常高兴。这时候,你回来了。
我说:也差你三个。就又给了你三个筹码。你一边坐下一边轻声的笑着说:不玩都有财喜进啊。是啊!有福之人处处福。宁,瞅了瞅我回道:然后我也坐下,还想继续的。然而毛说:不玩了,手气不好,我还得去趟朱程噶河(我老屋)。他一手就把筹码全部放回在了桌子上,另外还拿了些钱也放在桌上。说:不好意思啊,我先走了。他真的走了,其实,我不想走,碍于什么,我还是说,那以后再聚吧?你俩(我指着你和宁)还聊会吧。还特意交待说:宁,今晚做点好菜,你们可以喝点酒。(是不是昨天你们在群里说的话,也贯穿在了我梦里)然后,我就要去往停摩托车的地方取车,这时你也随着我出来了,说也要回去。我们仨有前后又几乎同时提出回去,最终出门时大家又都在一起,这样后才离开宁的家。同了一段路后,毛说要从堤上回,我们才真正开始分开。你是在下一个岔路口找到你的粉红色电单车后才离开的,我看着你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大巷深处。
我继续前行,独自沿着大堤往东,河面上泛起粼粼波光,来往船只穿梭于此,对岸高楼林立,黄姑山的青黛做了画底,然而我脚下的青草间,赫然呈现出一道蜿蜒泛黄的细路来。很多时候,我的梦境都是昏暗和光色不够。但今天不然,在我继续前行的梦境里影像愈发清晰,光暗格外分明。
不一会,我看见堤下树林中透露着阳光被树荫扰乱的光影,有种极度想去感受身临其境的冲动,犹豫间放慢了脚步,诚然放纵了自己,我走了下去。
光影中的确很美,情不自禁的用手机拍了好些照片,恨不想尽快发朋友圈,可刚走出树林,抬眼望去,又深深的被水田中的倒影吸引住了,就这样一边拍片一边不知不觉的来到了水中央,不知什么时候褪去的鞋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的对岸。
上来后,我靠右边行走,我知道前面不远是津市车站,是一个空前绝后的大停车场,我挨着右侧缓慢走着,但一辆缓慢行驶的“陆地巡洋舰”似乎非要贴近我,紧跟我,在我实在不能再右时(逼到退无可退的怪石峋嶙处),它也停了下来。所谓停,就像从上而下翻车滚下来似的,其中左前轮还高高的悬在半空中,也就这点空隙刚好使我侧身而过,出来后,我松了口气,然后一手提着鞋,一手拧着裤脚,碎步般的想从隔壁车站回去。我跌撞了两个大门后,才找到那个大停车场,车场太大了,远方的道路上,没有半点城市的样子,想从这里去津市,去拿我的摩托车,那要走多久啊?!
不过我明白,若刚才不被这景色诱惑下来,我一直沿大堤走过去是很近的。所以我决定再次淌水回去,回到先前的大堤上。有了计划,有了目标,有了完美行程后,内心轻松了许多,我将裤脚高高的卷起,提着鞋,来到了清澈的水中。这是河道还是稻田似乎不那么重要,水下田埂的土路依稀可辨,水温刚好,不仅不觉得冷还非常惬意,树荫带着阳光投射在水面上,水在水面上缓缓流淌,不时有树叶漂过,水下之水冲击着我的脚背和腿肚,抚摸之时也不乏被小鱼儿轻吻,一种从未有过的舒服感渗透心田。对面不时有大人小孩走来,大家只在避让时才稍做停留。
我从那边走了出来,穿越大堤下的树荫,在要爬堤坡的时候,遇见了或是要遇见的人,一个是向德喜,一个是杨泽志,都是同学,他俩似乎是在这里等我,因我要去的地方正是他们想去之地。我说,跟党走,不掉队。我调侃的和他们说:
上来后没多远就有几个支路了,在一条直走还是拐弯的地方我迟疑了下,但没让他们觉察到。拐进来后,不远处就见到高楼和热闹熙攘的街道了,确定自己没有带错。进来后才走过一间房子,当来到房子前面时,便知道这是一间做麻绳的作坊,我和你以及宁先前经过,我应该从这屋前面回过去,再接着先前的道下坡才对。此时,想起了“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这句话,随之心头兴奋,脚步不自然的迈快了些,接着是下坡,这坡很长又陡,我不知是否有其他路,但这坡不是用麻石或水泥条砌的,感觉有些危险,路面全是左一个右一个,比脚大一点的水泥窝铺成的,宛如仍在地上的一个个鸟窝,我们下去只能一脚一脚的踩在这窝里头,才是安全。在这里我站了一会,心想今晚应在哪里找吃的呢?在我这样发问自己的时候,梦就醒了。
哎,我未睁开眼睛回味着梦里的一切,甚觉是多么的舒适与温暖,我还没有去到河边的菜市场呢?还没骑回我那摩托车呢?还没与同学有更多交流呢?怎么就醒了。一种留念,一种不舍,感怀要重现这梦中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