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只要是手上的伤口,最多的处理办法就是直接将伤处放到嘴里,用满是唾液的舌头慢慢在伤口上来回滑动,暖暖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偶尔轻轻一吮,咸咸的感觉从舌尖儿传来,竟有种莫名的兴奋。然后三五天,痂落,一撇白里透红的印迹便很漂亮的刻到记忆深处,又慢慢地在岁月的消逝中磨灭。也有独个儿或者只有一个或几个哥们儿一起的时候,直接褪掉裤子,拉出家伙一泡尿,伤处轻微火辣的感觉过后,效果一般跟用唾液并无二致。
乡亲们都知道:童子尿败火、止血、治伤。
“不要!”老婆的一声尖叫成功把我的手定在了半空,紧接着是她如何防感染防破伤风的一通喋喋不休,以及给我请假、打车(我成功说服她无需打120急救)送我去县医院的一番操作。
很早。但医院人很多。
我在医院的门诊大厅百无聊奈地来回踱步,快九点了老婆终于挂上了号(之前我并不知道8:30分以前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即使来了也不会给等待的病人看病的),带我去了外科门诊。医生随便瞟了一眼我伸过去已经没有流血了的手指,迅速地提起笔,并严肃地叮咛“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喝水,要抽血化验。”同时一叠不知是几张的单子飞快地应手而出。
老婆又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终于交完了钱,总计1230.50元,数额是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数的,很准确,医院也没有四舍五入将五角变成一块。我心里一阵抽搐,直觉让我突然间认为医生开方的手竟跟银行点钞员的手莫名的相似,又稍有不同!
紧接着是一系列的检查:抽血验血、大小便化验、心电图、胸片、头部CT(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我手指的伤口有没有可能会影响到血液、心脏、大脑等器官。我没敢问,医生也没告诉我会不会),快12点了,一切检查终于完毕(其中有半小时是抽血时因为我晕血,在病床上躺的),我舒了口气。
“尊敬的医生,”我说,“我可以走了吧?”一早上不吃不喝,我已眼冒金花。
“不行!”本着为患者负责的外科医生斩钉截铁地说,“先做个皮试,然后再打针破伤风。”
我正想愤怒地给他怼回去:“我的伤口已经不流血,好了!”我知道皮试很疼,对于晕针晕血的我,带来的痛苦远比我手指上的伤本身还要多。但看着一脸担心和焦急的老婆,我还是忍了。
皮试。破伤风针剂。
至于尊敬的外科医生让我输液消炎、等待下午全部检查结果出来再作最后诊断的医嘱还没有说完,我已经冲到了门诊大厅,并径直冲向县医院门口挂着“XX大蹄花”牌子的餐馆。
老婆独个儿去医院拿的检查结果和最后的诊断:没大问题,可以不住院,但记得去诊所清洗创口,以防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