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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的冬,太行的山

创建于2021-12-26 阅读1552

太行的冬,太行的山

   ——太行杨寨沟鸡冠山一日游

文/雨竹


冬天就要有冬天的样子

譬如棉衣,耳暖和冰窗花

譬如呼出的哈气,在睫毛上凝成霜

譬如,太行的冬

山也要有山的姿态

譬如春的娇媚,夏的苍翠,秋的层染

譬如冬的冷峻与骨感

譬如,太行的山

太行的冬,更像冬

太行的山,也更像山

假如你是在冬天来看太行的山

草木、石岩、云端,浑然一色

足够的留白,任你舞文弄墨天马行空

如果再来一场雪

踏着世人从未走过的路直达山顶

巍巍太行,一揽苍茫,舞动银龙

敢问天地间,舍我其谁?

世上没有一滴泪会无故落下

也没有一个故事会凭空而生

太行的冬呀,太行的山

无论何时何地,永远牵动着

——太行人的心

空巢

文/五味子


,逐云而去

留下几声聒噪从空巢跌落

“吱呀”一声,破落的小院里

门被鸟声撞响,抖落积攒了数年的灰尘

生锈的锁猛然一颤

蛛丝从门缝里扯出残网

草,沿着祖先的脚印

疯长到坟头,枯萎在这个季节

在山中,落叶如纸钱铺满坟头

祭拜的子孙已远

太行山的冬

凄冷如山坡上牧羊的老人

看着风啃着石头如同啃着自己

看着羊群漫过坟头,如同漫过自己

赶着羊群的鞭

赶着太阳和云,赶着山,赶着自己

给凄冷的冬和山沟里的人家

赶来一股膻味儿

浓烈的膻味儿里羊比人多

与石头为伴的老人

文/五味子


出门,回家

走着,坐着,看着的都是石头

石头房子,石头院子

门前,老柿树长在石头里的年轮

捧着一把泥土的石头

长过谷子或芝麻,或高粱

石碾碾过谷子

一粒粒小米喂大孩子,喂老年龄

石头砌的锅灶

煮烂了一个十八九岁姑娘的青春

从平原走进深山

走惯了黄土路的脚踩着砾石

丈量石头堆起的高度

五十余年,影子深嵌入石缝

长满青苔却依然年轻

山顶感怀

文/阳春白雪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跋涉

也没有无缘无故的遇见

比如冬,比如山

比如那杯自酿的野葡萄酒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遇见

亦没有无缘无故的错过

譬如这场尚未赶到的雪,譬如你

山有山的冷峻

风有风的清冽

水有水的波寒

站在冬日太行的最高端

俯望这苍茫天地

我亦有我的执着

——这人间值得

太行深处小山村:老人、石头和狗

文/相看两不厌


山路九曲十八盘,好像窄窄的飘带,在半山腰飘来飘去。淇滨区西北二三十公里,翻过几座山,越过几道岭,来到杨寨沟。这个小山村共有三四十位留守老人,没有小卖部,连吃盐都得到十几里远的镇上买。

周日上午,和几个朋友驱车进山,天空薄雾轻纱,道旁光秃秃地杨树更显白而挺直。偶尔可见岩石的缝隙里,干枯的枸杞,散落着点点鲜红。枯黄的落叶随风飘舞,栖落于低洼处,给这干冷的深冬,偷偷保留着一些柔软和暖意。

深山寻远亲

同行朋友“虎子”夏天来这里拍视频,不仅对山村民居印象深刻,更重要的是和村里一位老太太结了缘。老太太姓张,今年70岁了。娘家是浚县新镇镇某村,离我老家六七里远。50年前偶然嫁到杨寨沟,和一个小木匠结婚成家。生有两男一女,两个儿子在新疆工作,闺女在山城区安家,15年前,老伴儿离世,剩下她自己孤独度日。听“虎子”说,张老太虽然年过七旬,但身体挺好,性格要强,为人大方,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这也是今天来这里的原因。

前段时间大雨山洪,进山的路损毁处正在修复,车子颠簸迂回受了不少罪,好在坏路不长。10点左右,来到杨寨沟村,村北头向东上四五十个台阶,山坡下南北一溜5间石头房子,就是张老太的家。推开栅栏门,走进院子,绳子上晾晒着刚洗好的被罩、床单,叫“大娘”几声,没人答应,推开虚掩的门,屋里有些黑暗,我们放下酸奶、方便面等,退出屋子,正要离去,忽听山坡高处,有人说话“谁呀?谁去俺家了?”搭话间,老太太回来了。

     “虎子”、“白雪”和张老太寒暄几句,说准备去山上转转。老人说:“你们去吧,转回来在这儿吃饭。”

登顶鸡冠山

     男女七人,摸摸悠悠上山。几个朋友纷纷被路边的石头吸引,这个是吸水石,这个是花斑石,那个国画石,那个是肉石……我心里觉得挺乐,这几个平原长大的人,来山里捡石头,跟去大海里灌点海水做纪念一样。想找宝贝也得去山高路远、人迹罕至的地方,这里游客如织,怎会有稀罕物?

     他们捡他们的宝贝,我只管赏美景、拍照片、健步上山。想着难得出来玩,走寻常路太无趣,就循着能攀爬不太险的地方爬上去,刚开始还能看得见朋友,到后来“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再后来说话的声音也听不到了。山上到处是光秃秃的灌木丛,荆棘丛生,干枯的野草没过膝盖,风吹过,飒飒作响。心头忽然生起惧意,这荒郊野外的,万一草丛中窜出大灰狼或是小花豹什么的,多吓人。心念至此,忙找到来时路,顺路而行,时间不长赶上其余五人,他们还在寻找、争论各自寻获的“宝石”。

山路宽约两米,绕来绕去,走了约半小时,到突兀的山脚下,眼前豁然开朗。抬眼西南望去,宽阔的水面,被一道山分为两半,我站的地方山势好像伸开的双臂,拥抱着挚爱的大山和河流。凝眼看下方的水,灿烂午阳下,风吹过,波光粼粼,水气逆反往复,真好像云山雾海一般。只是山高路险,崖如斧劈,不能走近观看。嘴里惊呼:“太美了!”忙举起手机拍照,心想:今天,不虚此行!美女同伴亦感叹道:“真如小三峡一般!”这里是鹤壁著名的“盘石头水库”。

拍照间,其余朋友纷纷赶来,都忙不迭赞叹留影。抬头望向山顶,有彩旗飘飘,问游客才知道,这座山是鸡冠山,山顶有关帝庙。既行至此,怎能不登山极顶?天地之大,遇见即是有缘,擦肩而过,或许连回眸的机会都没有了。“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于是,沿着陡峭逼仄的石阶,斗折蛇行。时过中午,阳光正盛。走走停停,等着后面的同伴。气不喘,汗微出,时间不长,来到山顶。两小间房子,一庙一寝,门锁着,香炉里三炷高香,烟气缭绕弥散,旁边各色祈福的飘带山风中呼啦啦地响。

盛情难推却

天不早,该下山了。我们说说笑笑顺路而下,有人说拍的照片美不胜收,有人说寻的“宝石”奇货可居。下山虽然费腿累膝盖,终究还是比上山轻松。回到村子里,一只小黄狗看到陌生人,汪旺叫了起来,一位老太太出门,问我们是哪的人?要不要她家的“黄花菜”、“花椒”?我们婉拒,沿着高高低低的石巷穿行,小黄狗被我们撵得有些惊恐,在高处轻声小吠,像极了山里怯怯的孩子。

本打算和老人告别后返回找农家乐吃饭,想着女士说话软乎,两位美女去老太太家告别,左等右等人不来。虎子去看情况,时间不长,下来招呼我们:“就在这吃饭吧,大娘准备了一锅排面条,还炒了南瓜、白菜、笨鸡蛋,我们走了不合适。”

和老人是老乡,也算是娘家人,我们谁也不忍心让老人难过。只得搬出小桌子,在院子里吃饭,朋友拿出备好的花生米、素鸡、鹌鹑蛋等食品,老太太拿出自酿的葡萄酒,坐上首位置,给我们讲她的娘亲和家乡、她的孩子和老伴儿,讲过去村里的贫穷和美丽,讲现在村里的扶贫和优待。老人问我们下次来的时候,能不能带两盒烟和一瓶酒,她在村里辈分高,马上快春节了,乡亲来家拜年,得让个烟、敬个酒,我们满口答应。

虽说哪里的水土都养人,虽说心安处即故乡。但当年她十七八岁青春芳华,来到深山古村,生儿育女,半个世纪历经沧桑,该有多少苦辣酸甜的故事。不知道她对遥远的过往、凋零的亲人,还有多少念想?浩浩天地,悲悯为谁?十万大山,莽莽苍苍。

夕阳下,我们挥手作别,老人站在路中央,久久没有离去。

大山深处其村其人

文/田野风

“一辈子走不出大山。”只有走进大山的人才真正理解这句话的含义,而张老太太就是这样一位走进大山,且一进去就是五十年的人。

张老太太是文友虎子在鹤壁西部太行深山杨寨沟村旅行时结识的一位浚县老乡,从虎子的介绍中,我也便了解了老人的大致身世。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二十来岁、没有文化、懵懵懂懂,当时还是张女孩的她被一位姐姐从老家浚县新镇带进了杨寨沟村——一个大山深处的小山村,嫁给了村里的一位木匠。从此,张老太太生儿育女,山间劳作,日出日落,月圆月缺,花开花谢,一待就是五十年!

三十年前,逐渐长大的两个儿子先后远在新疆成家立业,一个女儿也在市里找到工作嫁到了外面。十五六年前,丈夫又不幸去世,从此留下张老太太一人独自生活……

如今的杨寨沟村像张老太太这样,失去老伴的独身老人有好几个,而杨寨沟村现有三十来户,常住人口也不过三四十人,且都是六七十岁以上的老人。由于太过偏僻,村里曾经的年轻人或外面求学,或外出打工,把走出和挣脱大山当成了人生的目标,于是纷纷在外面置房立足,再也不肯回来,村里的不少院落早已是人去楼空,破败不堪。


12月12日,我们一行六七人在虎子的带领下来到杨寨沟村,一是登山旅游,二来也顺便看望和拜访一下张老太太。其实,我们本不想麻烦老人,中午在登山之余吃点自带的食物,但待我们走下山去,老人家已经为我们亲自做了足够的手擀面条,并做好了农家韭菜炒鸡蛋……实在拗不过老人家的一片心意,我们只好在她家的农家小院里摆起了饭桌,烧起了柴灶,下起了面条,吃了一次真正的农家饭……走的时候,老人家还像送亲戚一样热情地把我们送到村口!其实,像张老太太这些山里老人缺乏的,除了地处偏僻、交通的方便,更多的还是儿女、亲人和外面的关怀⋯⋯

我猜测:用不了多少年,随着老人的一个个去世,杨寨沟终将成为一个完全空寂的山村。据我所知,相距不远的七里沟景区的一个叫挂沟的村子,除了迎合旅游开有一家农家乐饭店,全村已空无一人,而杨寨沟村也终将步其后尘……

编辑/阳春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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