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的人类学家》读后浅感——回到自己的田野

野山猪
创建于4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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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真的人类学家》作者奈杰尔·巴利是牛津大学人类学博士,主攻文化和象征研究.本书作者坚持内容的真实、准确,秉真而书.


        当我听到这本书名的时候,感觉是一本与自然科学或生理学,甚至是植物学有关的书,内心没有多大兴趣,但在阅读中还是感受到了震撼与触动.


        本书很像是作者的个人游记,充满了幽默也充满了心酸,记录着他在非洲喀麦隆多瓦悠人村落进行田野工作的经历.同时,深深体会到作者对自己事业沉浸式的热爱,甚至用生命做研究的那份纯粹与追求,与多瓦悠人原始的纯粹是如此的相同.


        在他工作期间,他经历着常人难以体会的封闭原始生活环境、无人沟通的孤寂、调查对象的提防、学术研究的困境等等.作者将苦难视为自我完善的过程,用乐观豁达的心态面对苦难,令人为之动容.


       当他在多瓦悠族生活一年半返回英国后,在原有系统的破碎,现有系统还未完全建构的状态下,出现了正常人在非正常状态下出现的正常反应——急性应激障碍,如书中他提到的:“一种奇怪的疏离感抓住你,不是周遭事物改变了,而是你眼中所见的一切不再“正常、自然”,当朋友与你讨论一些对他们而言很重要的事情时,发现自己居然怀抱一种疏离的严肃态度......看到超市的货架沉重呻吟堆满食物,我不是作呕厌恶,就会无助发抖,我会连绕三圈仍无法决定买些什么,或者疯狂大买奢侈品,因害怕被人抢走而恐惧抽噎”.


         他在长期独处后,礼貌性谈话也变得非常艰难,这种因为缺乏安全感而产生的调适不良,更因举目望去都是匆匆忙忙的白人而更加严重,生活在一个突然间变得珍贵万分也脆弱无比的文化里,让他无所适从,无法适应现代文明,感觉自己像个现代都市的“异乡人”.


         这让我想到战争、天灾(地震、洪水等)、突发事件(袭击、车祸、亲人离世等)给人带来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当他们回到现实生活中,仍觉得现实生活是如此的不真实和虚幻,不觉得自己活在此时此地,甚至无法正常融入生活,被曾经的经历深深影响.


        但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挡作者再次回到田野的渴望,不由感概:是怎样的信念和力量支撑着这种献身精神?怎样的人格与境遇炼就了这种“天真”?此刻内心充满了对作者深深的敬佩.

       另外,书中提到多瓦悠人的头颅祭、巫术、割礼、婚姻的价值观和男女共存的模式,均令人印象深刻.


       关于信仰头颅祭,多瓦悠人将尸体以屈膝抱缩的坐姿,露出脖子脆弱处,两周后,砍下死者的头颅,将动物的血液和排泄物洒在头颅上,并置入树内的瓦罐里,放在茅屋后面的丛林,他们认为亡灵会影响生者,对其的情感是敬奉且敬畏.我想起《翦商》中,描述将俘虏无论男女老少,会用于人祭和陪葬,施暴者用工具沿俘虏眼眶和耳孔的部位锯开,只保留碗状的头盖骨,再沿耳鼻砍下半截人头,或从人的中间劈开,尤其震撼的是在俘虏活着的状态下进行,剩余其它的身体部位剁成块,去除内脏和大肠,与牲畜一起烹煮再食用,股骨用来吸食骨髓......同样,这也是祭祀神灵的方式.古人相信宇宙的一切都由神来掌控,通过祭神祈求神灵赐福免灾。


        因怀疑母亲对两个死亡的孩子下头部巫术,老人需要检查孩子是否染上头部巫术,检查头颅是否呈现黑色和红色,如果是即代表被巫术致死,用弯棍伸进死去孩子的眼眶内,轻轻一挥,头颅随之而起,牙齿全没,掉进尸体的肚内......


        关于割礼,被认为与信仰有关,多瓦悠人男性鄙视包皮,认为它会让男性器潮湿,发出女性阴部的气味,包皮是真正男人不应有的女性元素.如没接受割礼的男性被视为拥有女性污点,会散发阴部臭气,并会被禁止参加所有男性活动,死后只能与女人埋在一起.而割礼之刀被多瓦悠人的男人们视为威力强大、可以砍伤妖巫、杀死女人.这是较为原始状态下生存本能在观念上的一种表现,也是生殖崇拜的阶段.


        多瓦悠人男性可妻妾成群,却终日与男同伴相处,女人则与其他妻妾、女性邻居共处过日,夫妻只为行房目的相聚,并依据妻妾事先安排的轮值表,当班太太到先生的茅屋办事,女人即使结了婚,仍向丈夫索取过夜费.


        在我们生活“文明”的社会中,会觉得多瓦悠人的行为和思维是如此的令人匪夷所思,甚至会有诸多评判和不理解,但他们却是鲜活的存在.


        在人类社会的漫长历史中,暴力无处不在。从古代战争和奴隶制度,到现代武装冲突和犯罪活动,暴力不仅仅是战争或个别事件,其实也是人类历史上普遍存在的现象.在古代暴力被视为一种有效的权力表现形式,早期文明会通过人祭、动物祭来寻求神灵庇护,这种形态的暴力被视为社会和宗教生活的自然组成部分。暴力与信仰的交织,让古代人将这些行为合法化,并在日常生活中体现。


        虽然我强烈反对暴力行为,但暴力与文化及历史发展息息相关,我想或许在残暴与野蛮的现象中,是否也能看到文化的相对性?存在性?意义性?兼容性?启发性?如何破除以“我”为中心看这个世界?这本书能打破我们有限的认知,老师说:“打破意味这什么?”——自由,真理的觉悟.

        我想,只了解一种文化并不能说是了解文化,不同的文化在各自的差异中有它自身的位置和存在的意义,就像人与人之间的了解,需要建立在连接中,我想文化也是,需要多维度的连接才能看见文化.


        一种文化可以涵容不同的文化,并带着这样的文化在不同的文化里存在,不同的文明才能构成文明,唯有完整才能靠近真实,看见真理,才能打破我们局限的认知、破除我们固有的偏见与二元对立.或许,这是一个我们永远都无法理解的世界,但却也是让我们无法抑制的充满好奇和敬畏的世界.


        老师说:“田野是人类学家的成人礼”,那我们的“田野”在哪里?

        作为一面镜子,通过观察人类不同的族群社会和不同文化,让我们反观自我,更加看清自身所带来的思考:


        1、时间

       “时间”在多瓦悠人的世界中是‘缺席’的,是没有刻度的,但他们的社会生活却仍能自如开展,时间的缺席并不意味着他们的世界会静止不变,相反,这意味着变化普遍存在.世界处于永不停息的变化过程中,那什么是时间?你如何理解时间?


        2、存在

       特别认同书中的一句话:“一个族群如果失去认同,令人类学家扼腕的是世界失去了某一种特殊世界观,一个民族的消失也代表人类可能性的萎缩。”这些让我们匪夷所思的充满残暴的行为,是那个时代文化中神圣的存在,我相信任何事物的存在与发生都有其存在的意义.暴力是不对的,但也推进了文化和宗教的发展,而文化也推进了历史迭代的进化.在这样的视角里,我们如何让自己可以带着更多一点的客观性和包容性,去看世界和看自己?


        3、确定性

        在多瓦悠人的生活中,没有任何确定性的意识、凡事顺其自然,人们过着不知今夕是何夕的生活,但活的自由而自在.反观现在社会,人们充满了不安与焦虑,而焦虑源自对未来的不确定,但这个世界唯一确定的就是:不确定——即“变化”.在看似愚昧的多瓦悠人的生活里,你如何理解对人生、事物的确定性?个人自我的确定性(人格/信念)?自我潜意识的不确定性(脆弱、自卑、敏感等)?如果在确定性中靠近真实的自我?


        4、认识自我

        多瓦悠人似乎无所事事,没有时间、没有确定性、没有规则,只是这样存在着,没有好与坏.这种纯粹在我们现在社会荡然无存,就像我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就是如此,唯有如此,才是原始、纯粹真实的我.但人是万物的尺度,外部世界是由我们的经验进行选择与重构的世界,或许,“纯真”并不存在,客观的事实也并不存在,但我们仍可以去看看当下的自己和思考如何成为自己纯粹的存在?


        老子说:“复归于婴儿”即:生命的本源,回归根本。

        最后,用老师说的一句话与大家共勉:

“了他极致就是了解自己,让我们重新学会做一个天真的人类回到自己的——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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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由 美篇工作版 编辑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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