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向着以忘却为名的铭记微笑
2302宋宇轩
曾经读过这样一段话,“你记住一个人往往不是因为她的美,很多年后你连她的样子都忘记了,可偶然在人流如织的街头闻到她惯用的香水味,你在惊悚中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却只看见万千过客的背影。你这才想起即便刚才和你擦肩而过的确实是她,即便你跟她面面相对,你也未必能认出她今天的样子了。”
也许这只是写上几句回忆青春的懵懂悸动,但也或许生命中大多时刻确是此般,最后留在记忆深处的总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就像那些曾眷恋入骨的海枯石烂,或是曾蚀刻于体的刻骨铭心,在一次次肉体的抽节抜穗、共着精神的羽茧成蝶中终是被剥蚀,被淡漠。可当一切流进名为“忘却”的边角余地,我们似乎总会诘问自我“为什么我最终走向了忘却?”
我始终坚信,人生是奔走于旷野的场场宏大而漫长的圣歌与葬礼。行进的躯体不过翮驰心灵的囚笼,宏阔的宙宇不过自由意志的镣铐。想想若一位真正的悲歌与史诗终有一日越着理想与光荣的肇膺之梯,合上那双曾栖伏过烈狮的双眸,无声的奔向那场更伟大的冒险,当他烈马狂歌的内心终于斩破苦痛的桎梏!
的确,他离开了。
但我们又应做些什么呢?
我们喧闹着,躁动着,我们高呼着“铭记”的口号,推翻曾繁荣欣盛的市井,浇筑起终归于落寞的铜像;我们从他洒下的血与泪当中摒弃他的呐喊与呼告,徒故只抽离出仅存下所谓“不舍”的不定之雾任由它笼罩迷蒙着一条条曾鲜亮的心火与怒吼。我们像是厄庇墨透斯流着无法前瞻的苦泪,却仍高呼着所谓的泰坦的荣光。
我们悲愤不已,可这只能停留驻步;
我们心承其怒,可却终将空留原地。
这绝非!这绝非“铭记”的真正命题!
一位殉道之人的逝去应唤醒更多愁惘之人的愚昧,一位斗士薪柴的黯淡应撩起吞噬晦暗的火光,我们需要的不是铭记悲痛的故步自封,而是忘却了苦难的死与新生。铭记的含义永远不是难舍不去,忘却的内语终将难为畏惧与逃避。
我们仍能骑上精神上的驽辛难得,因为我们忘却无谓的顾忌与踌躇。
我们仍推着巨石走上陡峭的高山,因为我们忘却颤抖的压抑与失望。
我们似乎可以重新回答初始的叩问与自责,我们无需愧疚,因为我们选择了向前的勇气。如果时光中充满了悲欢,像是徐志摩说得那样浓得化不开,那便忘却吧。
我们不需要追逐迷离之后的幻影,因为我们提炼的只有梦与理想,而后向着以忘却为名的铭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