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延军:山西牺盟会暨新军记寻

陈延军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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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岱峰表侄陈延军律师与刘岱峰之孙刘卓在一起


当代国考文武双进士陈延军律师

          陈延军“文武双修”,1995年国家律师资格考试中超越录取线13分通过了国家律师资格考试,2013年11月在首届武术国考中以高分取得“中国武术高段位七段”称号,被称为“当代国考文武双进士”。中国武术高段位七段、国家级段位考评员指导员、国家一级武术裁判,现任中国武协市场开发委员会委员、北京市武协监事。

         现任北京律协军民融合专委会副秘书长,现从事山西军史方面研究。

山西新军总政治部副主任刘岱峰与爱人江冬(原中国建设银行总行副行长)


  江冬,原名张玉梅,原籍山西省寿阳县中岢村,

  1917年8月7日出生于山西省太原市:

  1936年毕业于太原女师:

  同年参加“牺牲救国同盟会”的筹备工作;

  1941年当选太行一中的妇女代表:

  参加太行区妇女代表大会:

  1943年加入中国共产党:

  1946年任贸易处任党支部书记:

  1948年任中原局财委金融处副科长:

  同年被选为武汉市妇联执行委员;

  1951年任西南区交通区行经理:

  1952年任西南区建设银行行长:

  1954年任云南省人民银行第一副行长:

  1957年从中央党校毕业:

  同年分配到人行总行金融研究所任研究员;

  1962年任中国人民建设银行总行任副行长:

  1964年任国家建委副局长。

原国家计委顾问刘岱峰逝世


  新华社北京8月8日电 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原国家计委顾问、正部级离休干部刘岱峰,于7月27日不幸在京逝世,终年77岁。


  根据刘岱峰同志的遗愿,不举行遗体告别仪式,并将遗体献给国家进行医学科研。


  刘岱峰1932年10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35年在太原被捕脱党。1945年10月经党中央批准,由邓小平、薄一波同志介绍,重新入党。历任山西新军政治部副主任,晋冀鲁豫边区贸易总局局长,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后勤司令部副司令员兼供给部长,华东区财委副主任兼财政部部长。全国解放后,先后担任西南区财委副主任,云南省副省长,国家经委、建委、计委副主任等职。他为晋冀鲁豫边区财政经济的统一和建设,为解放战争的胜利和新中国的诞生做出了卓越贡献。


  全国解放以后,刘岱峰长期在财经战线担任领导工作。虽工作调动比较频繁,但总是顾全大局,从不考虑个人得失。在十年动乱中,他坚决抵制极“左”路线和“四人帮”的丑恶行径。他被诬陷为阎锡山的特务遭到残酷迫害和长期监禁,身心受到严重摧残,但他始终对党怀有深厚感情,保持革命者的高风亮节。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他在国家计委担任顾问,带病坚持工作。他善于调查研究,注重解决实际问题,兢兢业业,埋头苦干,为我国社会主义经济事业的发展贡献了自己毕生精力。在半个多世纪的革命生涯中,刘岱峰始终保持共产主义坚定信念,刚直不阿,坚持真理。他坚决拥护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方针和政策,坚持四项基本原则,与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刘岱峰的一生是无私奉献、勤于奋斗的一生。


  在刘岱峰病重期间,宋平、薄一波等领导同志曾打电话或派秘书前去慰问,余秋里等同志还到医院看望。


  (1990年8月9日《人民日报》)

山西牺盟会暨新军记寻

     〖解说〗一九七九年九月二十三日,时任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的邓小平收到一份报告。这份报告是国务院副总理薄一波写的,内容是有关山西牺盟会和新军落实政策的问题。薄一波是当年山西牺盟会和新军的主要领导,亲历了那段重要的历史时刻,他在报告中回顾了牺盟会和新军的历史,并且说:“这个问题本来是清楚的,却被林彪、四人帮搞乱了……有成千上万干部受到牵连,受到不同程度的迫害,有不少人的问题至今未能解决,希望中央予以澄清。"

        薄一波报告中还提到总政治部一九五二年和一九五五年关于计算山西新军军龄的两个矛盾规定,即是按实际参加决死队时间算军龄,还是从一九三九年“十二月事变"起算军龄,请求中央“尽快作出定论,以安人心"。

       邓小平也是这段历史的亲历者,从八路军挺进山西,建立太行、太岳根据地,他一直是重要的领导者、指挥者,他当然清楚牺盟会和新军的历史。邓小平看到薄一波的报告,当即批示:“这是一个不成问题的问题,应予澄清。可由总政发一通知,重申五二年二月的规定。(邓小平九月二十三日)"

       所谓“五二年的规定",就是按照实际参加决死队时间算军龄。那么这“两个规定"中反复提到的“十二月事变"是怎么回事呢?

  一九三九年初冬,秋林的空气象冰冷的雾一样死死地凝结着,人们预感有大事要发生了。

     〖同期声〗李立功(八十岁,时为牺盟会太原中心区干部):中心区通知我去秋林学习,阎锡山在那儿办的一个干训团,当时我是十四周岁,虚岁我就十五岁了,人家叫我小鬼呢,牛荫冠给我们交代:现在的形势紧张,秋林这个地方情况也很复杂,为什么复杂呢?就是磨擦,就是阎锡山跟我们搞磨擦。另外讲,说秋林有暗杀团,晚上阎锡山有暗杀团呢,出去以后人就没有了,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解说〗陕西宜川县秋林镇的上、下葫芦村是二战区政治部和牺盟总会所在地。绥晋公署政治部副主任刘岱峰原来是共产党员,脱党后,仍然秘密地为牺盟会工作,他和牺盟会负责人牛荫冠都住在这里。决死二纵队政治部主任韩钧和夫人张慧君也住在这里。

    〖同期声〗张光(原名张慧君,八十四岁,时为决死二纵队政治部宣传干事):住下了,每天韩钧枕头底下就压着把枪,我就明白是比较紧张的环境,这个时候大家都准备了。你想嘛,我们住在上葫芦村、下葫芦村,离秋林那么近,而且,陈长捷、王靖国这些部队在周围都有,反正当时大家都有思想准备了,一个回前方,一个是去延安。

  〖解说〗韩钧是一个月前来秋林参加阎锡山召开的“民族革命同志会"代表大会的。为了预防不测,牺盟会和新军的主要负责人薄一波等都没来。会开完了,阎锡山故伎重演,不让韩钧离开秋林。

     〖同期声〗张光:不叫韩钧回,这个很可笑。九月去了,十月份,十一月份,(梁化之说)你不要回纵队了,你去绥靖公署政治部当副主任吧,收买他呢,提官呀,还有好多的工作你不能走,反正梁化之就和他磨蹭,就不让他走。

    〖解说〗当初决死二纵队成立时,薄一波提名从草岚子监狱出来的韩钧当政委,阎锡山不同意,说韩钧不是山西人,不可靠。因此,韩钧当了政治部主任,张文昂当了政委。但阎锡山知道韩钧在部队是很有号召力的,所以执意留下韩钧并非没有用意。

     〖同期声〗张光:调虎离山,是这么个问题,不让他回,就是二纵队只要你回不去,二纵队就叫我们一下都吃光了。

     〖解说〗此时,秋林会议开过半年了,新军番号虽说取消了,但薄一波等人并没来阎锡山这里走马上任,军队依然掌握在薄一波他们手里,就是说新军问题还不算解决,阎锡山为此非常着急。

  2014年9月22日张光阿姨(时年94岁)接受基金会采访时的照片及留言。

  蒋介石对解决新军的事也很着急,他许诺阎锡山,新军问题解决后,可以给阎锡山三十万法币,两万新兵;解决不了,调阎锡山去兰州西北行营任主任。这是一笔交易。

       阎锡山用文的办法不行,但是武力解决新军,又师出无名。怎么办呢?

       一九四四年八月十四日,薄一波在接受新华社记者采访时揭露了当年阎锡山和日军相互勾结的内幕。一九三九年十一月五日,阎锡山派代表,通过当时的山西省伪省长苏体仁牵线搭桥,到临汾与日军清水师团的山下参谋秘密谈判,达成四条协议:

        一,晋绥军改编为“中国抗日忠勇先锋队",实行反共,日军须将隰县、午城、蒲县等据点撤退,将来要将汾阳一带地区让与晋绥军驻扎。

        二,日军须帮助晋绥军剿除在山西的八路军、决死队。

        三,日军须接济晋绥军枪械弹药。

         四,山西各将领之住宅、财产,日军须完全交还。

        这又是一笔交易。

        就在这次“临汾会议"中,阎锡山制定了进攻新军的具体部署。这个部署就是,由阎锡山下达命令发起一个对日作战的"冬季攻势",决死二纵队做为第一梯队直接与日军接火,阎锡山的晋绥军做为二梯队部署在决死二纵队后面;以决死二纵队的实力和日军正规师团作战,力量悬殊极大,后果可想而知;如果二纵队不和日军交战,身后的晋绥军就以“抗命"为由收拾二纵队。二纵队无论打还是不打,都是死路一条。

      这是一条“借刀杀人"的计谋,和以后“皖南事变"中蒋介石消灭新四军时所用的手段如出一辙。

  在阎锡山身边工作的刘岱峰对阎锡山的部署有所察觉,他把情况秘密告诉了韩钧。于是,韩钧一再找梁化之,要求立即回部队。开始,梁化之总是借故不见。可是到了十一月下旬的一天,梁化之却很爽快地答应了韩钧的要求。

     〖同期声〗张光:你哪天走,韩钧说明天走吧,梁化之说明天走就明天走吧,走你可千万不要走小路,你可得走大路。现在呢,暗杀的人很多,你要提高警惕,你还得把枪上上子弹,你可要小心。哎呀,好象是关心他得要命。这样的,你也走呀,你给我留一个临别赠言吧,就拿出一个小本本来,韩钧就给他写了一大段,什么第一个出路是到晋东南,第二个出路到苏联,第三个不要最后当了汉奸。韩钧从他那儿回来以后,到了傍晚,给牛荫冠打了个招呼,给刘岱峰打了个招呼,谁也没讲就走了。

      〖解说〗韩钧没有按照梁化之指定的路线走,因为曾有许多惨痛的教训。新军二一三旅是牺盟会组建起来的,阎锡山让牺盟会负责人牛荫冠推荐一个旅长,牛荫冠推荐了共产党员郝玉玺。不久前郝玉玺从秋林返回部队途中,被接到阎锡山密令的晋绥军抓起来枪杀了,牺牲时年仅二十三岁。

     〖同期声〗张光:走大路也好,走小路也好,必须要经过吉县城,实际上人家那个时候在第二天就要暗杀他了,渡河过来以后就要走,已经是很晚了,他就叫这三个警卫员拉马到了山坡上,他一个人,那时候也看不出来是一个首长,和士兵一个样,他就自己徒步走到城里头,找了一个小的洗澡堂,洗了个澡,睡了一觉,天还没有亮,骑上马快马加鞭,经过不到两天的时候,回到隰县,回到他的政治部了。

      〖解说〗韩钧走后,有人问梁化之韩钧走了吗?梁冷笑道,走是走了,这一走,即成永诀。

     〖同期声〗张光:回去以后就给来了个电报,说平安抵达,这是给刘岱峰的电报,刘岱峰看了以后就给了梁化之,梁化之给了阎锡山,阎锡山气的呀,就摔东西了,哎呀,就整整骂了梁化之一顿。

  1950年韩钧夫人张光与儿子韩爱民(后)、韩敬民(右)、韩学民(刘京、前左)在中央组织部院内合影。

  〖解说〗这时,日军已按“临汾会议"部署,将一些据点让了出来,晋绥军趁虚而入,进入决死二纵队的防区,和日军共同形成对决死二纵队还有八路军晋西支队的包围。

     〖同期声〗杨剑龙(八十六岁,时任决死二纵队四团三营七连指导员):十一月二十七号晚上,韩钧回到纵队,回到纵队部来,第二天召集纵队的干部开会,领导人开会讲了这个情况,说危险。

     〖同期声〗唐方雷(一百岁,时任决死二纵队政治部副主任):哎呀,使我们大吃一惊啊,简直不得了啊,要是这个样子可是乱了,你早点告诉我们好准备。

     〖解说〗就在韩钧回部队的同时,第六专署武装科科长田杰三在大宁县得到一条来自秋林的重要情报,于是火速赶回部队。

     〖同期声〗田杰三(九十一岁,时任第六专署武装科科长):我回来的时候正是韩钧开会的时候,究竟打不打仗,正在这个问题上争论呢,我就说了,说敌人准备五十个团,还有三个炮兵团,要打我们,还有傅作义那个六十二师到了永和关了,永和县有个黄河渡口叫永和关,到永和关了,这些情报呢,大部分是真的,所以韩钧听了以后他就很激动,他说敌人已经要下手了,我们不动等什么,老子坐监狱的时候也没低过头,打。

      〖解说〗决死二纵队政委张文昂虽然也感到形势严峻,但事出突然,有些犹豫。他觉得事态并没有发展到那么严重的地步,认为韩钧是有些神经过敏。韩钧反驳道:六十一军已经把我们的地盘都占了,连小日本也得寸进尺,逼到咱的眼皮底下了,你可千万不能麻痹呀。

     〖同期声〗张光:什么麻痹,就拍桌子瞪眼了,最后韩钧就拿出枪来了,说,你不干我干,这可不是你我的问题,这是二纵队两万人的事情,还有咱晋西南的老百姓呢。

     〖解说〗会议陷入僵局,为慎重起见,张文昂专门给远在秋林的第二战区政治部副主任刘岱峰发去一封电报。

     〖同期声〗张光:(电文说)韩钧回来神经过敏,说是那么严重,是不是那样。(把电报)给了刘岱峰了,刘岱峰看了这个电报以后,没有叫梁化之看,马上(回电)听韩钧的。

  〖解说〗一九三九年十二月一日,阎锡山以二战区司令长官名义给决死二纵队下达了“冬季攻势"的电报命令。

       阎锡山命令二纵队十三个团部署于第一线,准时于十二月五日向同蒲铁路灵石、霍县段的日军进攻,而晋绥军四十七个团作为预备队紧随二纵队后面,形成所谓的第二梯队,实际是借助日军对二纵队前后夹击。

      决死二纵队断然拒绝了阎锡山的命令,决定武装自卫。韩钧还以个人名义给阎锡山发了一份电报,大意如此:

总座伯川先生:

      六十一军欺我太甚,甘做汉奸。学生誓与二纵队万余健儿,为总座争一伟大胜利……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学生韩钧

     〖同期声〗杨剑龙:阎锡山说韩钧造反,他不承认我和他是部属关系,他是我的部下,他只承认他是我的学生。韩钧造反,所以就要下命令,撤职拿办。

      〖解说〗其实韩钧反不反,阎锡山都要向新军进攻的,就在他给二纵队下达“冬季攻势"命令的同时,让部下杨铭宸秘密通知自己在决死二纵队的心腹、决死二纵队队长艾子谦和六团团长陈雉青赶紧离开部队。这是杨铭宸给秋林的回电,电文说,已多次通知艾子谦和陈雉青率众撤离二纵队;并且报告说,一九六旅旅部及永和县牺盟会已被十九军解除武装。

      〖同期声〗杨剑龙:这显然证明他就是阴谋要消灭我们,毫无抗日的意愿,是勾结日本人消灭决死二纵队,这个阴谋是清清楚楚的,韩钧同志的判断从此证明是非常正确的。

      〖解说〗既然韩钧反了,阎锡山则可以借机欺骗舆论,混淆视听。于是,阎锡山据此诬指二纵队“叛变",是叛军,通电讨伐。十二月事变就这样开始了。

      阎锡山的晋绥军首先策动新军中的旧军官哗变,逮捕和枪杀新军中的进步官兵。他们袭击了晋西十几个县的县政府和牺盟会,杀害了五百多名共产党县长和牺盟会干部。

  〖同期声〗黎颖(九十岁,时为辽县(左权县)牺盟会特派员):当时阳城特派员丁文法正害伤寒病,他们在楼上住,正在发高烧,敌人底下堆上柴草就准备烧了,说你们出来不出来,你们不出来我们就烧,他们说赶紧往出冲吧,丁文法带头就往出冲,拿着枪往出冲,我和任秀兰两个人抬着他往出跑,那个时候牺牲的人也不少,丁文法就是其中之一,任秀兰是跑出来了,跑出来没多远就碰上八路军了,赶紧给她换了臂章,那个时候牺盟会也是和八路军一样的臂章,白布上面蓝字牺盟会,把它换成八路军,换成八路军,阎锡山的兵也好,蒋介石的兵也好看见之后就不敢怎么样了,要是牺盟会,非收拾你不行,跑出来了,她脸上烧得呀,这肉烧得,疤都能看见,所以一说到她我就哭,我们当时受制受得特别厉害。

       事变很快蔓延到晋东南决死三纵队所在区域。十二月二十三日上午,正在沁水县决死三纵队剧团讲课的八总队宣传干事马明忽然接到通知,立刻去总队部开会。

      〖同期声〗马明(八十六岁,时任决死三纵队八总队政治部宣传干事):人到齐了,突然就发生情况了,事前一点也没想到,就是那个反动的一个副总队长,也就是副团长,袁士琏。他带着一帮人,就是武装人员,突然就把这个会场给包围了。会场内外布满岗哨,都是荷枪实弹啊!这个时候,我们说坏了,觉得情况变了,这太突然了,接着让到会的人一个一个从会场里往出走,走的时候啊,大队长、中队长,因为这都是原来旧军队派进来的,都放了,剩下的政工人员出来一个就拿绳子绑一个,先是用细绳子,绑起来以后,用一个粗绳子把你给串起来。

     〖解说〗不久,马明和战友们被武装押送到晋城大南沟村,被囚禁在这座阁楼上。

     〖同期声〗马明:到二十五号半夜的时候,突然敌人叫了七位同志,其中就有政治部主任,一个老红军还有三个连长,还有两个指导员,一共七位,叫去了。我们就猜,叫过去干什么呢?也闹不清楚,后来就没有再叫人,但是后来就听到枪声响了,大家的心情很沉重,低头默哀,表示对烈士的悼念。

  〖解说〗由孙楚指挥的阎锡山第八集团军,摧毁了沁水、阳城、晋城、浮山等七县抗日民主政权,逮捕杀害了许多牺盟会干部,由于决死三纵队内部的反动军官叛变,三个主力团被拉走了。

       秋林牺盟总会的工作人员和参加受训的牺盟会干部,在牛荫冠和刘岱峰的安排与帮助下,分批撤离到安全地区。阎锡山让牛荫冠到一战区卫立煌处接洽公务,并指定了路线,牛荫冠识破这是阎借刀杀人的计谋,离开秋林后昼夜兼程到达八路军三五九旅。后来到达晋西北根据地。

     〖同期声〗张光:我也很紧张,都走的走,都逮的逮,怎么办呀?待了几天以后,八路军办事处王世英同志的一个便衣就来了我们的小房子里说,你得搬个家,他就叫我搬家,这我就明白了,搬家的意思就是走呀吧?我们骑这马,就这么到了红区和白区的交界,这就有了希望了,但是到了这个关卡的时候啊,还有一个分界线呢呀!就要看护照,当然咱们八路军办事处呢也做了工作了,就放过去了。我们就到了这个红军接待站。那个红军接待站呀,那可是另一个世界,呀,抗日标语呀,红旗呀,红的五星红旗。这面是白色恐怖到这个程度,啊呀,我们这才放下心。安排好以后呢,我们就到延安了。

    〖解说〗决死一纵队在事变前已有准备,加之和八路军总部在一起,所以没受损失。决死二纵队在自卫反击中与旧军殊死决战。

    〖同期声〗马烽(时为决死二纵队警卫排战士):这仗打的是比较辛苦,没吃没喝,也没有根据地,走到哪儿算哪儿。

     〖同期声〗杨剑龙:十二月份穿不上棉衣,这个仗怎么打?没有宿营地住,大雪山,大雪纷飞,在晋西南就是旋回余地很小了,敌人都上来了。

     〖同期声〗马烽:阎锡山的部队相当强,几个军呢!我们就两个旅吧!还加上八路军的一个支队,顶多三个旅,人家是五六个军。

     〖同期声〗杨剑龙:二十七号过了汾离公路,淌水过了汾离公路,冻的一塌糊涂。

    〖同期声〗马烽:这个枪因为从河里一过,栓都冻住了,哎呀!栓都拉不开了,怎么办呢?最后是往栓上尿尿,拿尿把那个冰化了,这才栓能拉开推上子弹。

  〖解说〗决死二纵队和八路军晋西支队与晋绥军激战数日后,转入晋西北。中共中央军委电令晋西北部队接应决死二纵队北上,同时急令一二零师从晋察冀赶回晋西北,以反击晋绥军的进攻。谈到这次向晋西北转移的战斗经历,决死二纵队老五团战士许忠有一段难忘的记忆。

     〖同期声〗许忠(八十四岁,时为决死二纵队老五团战士):我们是从晋西南过来的,往赵承绶的部队这里打呀,结果碰上个部队,集中力量就打,打了有半个钟头不能再打了,这么强的这部队,双方都很硬,他们还奇怪呢,阎锡山没有这么个队伍啊。这后来连指挥就吹号联系,结果是三五九旅,三五九旅支援我们来了,结果……

     〖解说〗张文昂、韩钧率领二纵队在晋西北和一二零师、以及新军的决死四纵队、暂编第一师、工卫旅胜利会师,并于一九四零年一月在山西临县召开“粉碎十二月事变"祝捷大会。

     在新军和八路军的反击下,阎锡山发动的十二月事变被粉碎了,他想消灭新军的计划落了空。十二月事变后,共产党内有些同志主张和阎锡山完全决裂。中共中央和毛泽东特别强调,要继续团结阎锡山留在抗日阵营内。在此之前,朱德就明确表示,我们同阎锡山搞统一战线,要促进他抗日,弃之则不义。

     毛泽东亲笔为新军拟了一份致阎锡山的电稿,毛泽东指示此电用薄一波的名义发出。意思是牺盟会、新军愿继续在阎锡山的领导下,坚持进步,团结抗战到底。

      次年二月,毛泽东又派王若飞、萧劲光去陕西秋林见阎锡山,并带去了他的亲笔信。这封信写得极为恳切。

       据说阎锡山将信读了两遍,似有所触动。阎锡山表示,新军问题已交国民党中央,他已不好说话,只好让其自然演变,不了自了了。

       粉碎十二月事变以后,决死队四个纵队、工卫旅等新军各部经过整编,分别加入八路军一二九师、一二零师和一一五师战斗序列。

      牺盟会停止工作,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

      至此,山西“特殊形式的统一战线"不复存在。一九四三年十一月,薄一波去延安参加共产党七大,到延安的第二天就被毛泽东召到枣园谈话。这是薄一波第一次见到毛泽东,毛泽东握着他的手说:“你就是薄一波同志",又自言自语地说:“如履薄冰,如履薄冰"。毛泽东对薄一波说:“汉文帝的母亲也姓薄,她的弟弟叫薄昭。汉文帝曾被立为代王,建都在你们山西的中部……"

       毛泽东这次和薄一波见面,谈了八个钟头,谈到牺盟会和新军的工作,毛泽东说:你们以少数人团结了多数人,取得了胜利,这是我们党统一战线政策的一个成功的例证。

       在八路军和人民解放军的序列里,山西新军作为一支劲旅,转战南北,越战越强。薄一波最初建立的决死一纵队,经历了八年抗日战争,参加过百团大战、沁源围困战。解放战争中,参加上党战役,在“临浮战役"中与友军共歼国民党胡宗南主力“天下第一旅"。淮海战役中,重创国民党王牌机械化部队黄维兵团主力十八军,打出赫赫军威。后来,这支部队跨过长江,进军两广,解放云南,而后数十年驻守在西南边陲。现为解放军某集团军四十师。

       然而,就是这样一支光荣的军队,在文革中却被林彪、“四人帮”泼上了污水。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曾在牺盟会及山西新军工作过的干部和指战员中,有几百人担任省军级以上职务,前后被授予将军衔的有七十二人。

        一段血雨腥风的历史,渐渐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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