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守刚
红其拉甫是帕米尔高原一个通向邻邦的山口,早在1000多年前就是著名的古代丝绸之路上一个重要的关隘,是中国通往巴基斯坦唯一的陆路进出境通道,也是通往南亚次大陆乃至欧洲的重要门户。红其拉甫海拔5000米,氧气含量不足平原的50%,最低气温可达-40℃,这里风光壮美,但环境恶劣,素有“死亡山谷”之称。在古丝绸之路时期,来往的商旅为了防止自己的马匹不堪高原重负,会将这些动物的鲜血放掉一部分,以帮其缓解高海拔的压力,减少对氧气的需求。所以那时候很多从此地路过的欧洲人和西亚人时常会看到“满地鲜血的痕迹”,因此留下了“血谷”的美称。从海拔3300米的塔什库尔干县城,驱车120公里,一路朝西北之北,就来到海拔5000米的世界海拔最高国门——红其拉甫国门。红其拉甫国门是联接中国、巴基斯坦两国的唯一陆路通道,发挥着东联西出“桥头堡”的作用。1986年5月,红其拉甫中巴边境口岸向第三国开放。2009年,我国在红其拉甫建起了一座巍峨的国门,这座国门是祖国众多国门中海拔最高的,是为新中国成立60周年的献礼工程。国门的建成后为塔什库尔干县高原旅游业增添了一道靓丽风景,为世人瞩目。一直是中外游客向往的地方。红其拉甫国门成为旅游热点,要归功于喀喇昆仑公路。人们用三个“最”来形容这条路:最高的跨境道路、最美风景的公路和最惊险的中巴经济走廊。1978年,中国拉开改革开放的帷幕,同一年,被誉为“中巴友谊象征”的喀喇昆仑公路建成通车。“喀拉昆仑”这四个字在维吾尔语中的意思是“黑色的岩石”。喀喇昆仑气象条件恶劣,高寒冻土层较多,要修一条公路,技术难度太大,中国和巴基斯坦共有三万名修路大军,花了12年的时间,才修建完喀拉昆仑公路,付出的牺牲是巨大的,这座“黑色的岩石”山吞噬了不少人的生命,喀喇昆仑公路的筑路史可以用波澜壮阔来形容。这条历时12年建造的既联结中巴,又联结西藏,平均海拔3000米以上的公路,不仅修路的官兵付出了巨大牺牲,之后在这条路上承担保障的解放军同样历尽艰辛,创造了公路建设史上的奇迹。2013年,为进一步实现互联互通,中国提议建设“中巴经济走廊”,打造一条北起喀什、南至巴基斯坦瓜达尔港的经济大动脉。如今,中国不但打开了国门,开辟了国门通道,还向世界敞开了怀抱。红其拉甫位于祖国西北边陲,314国道的终点,高高屹立在帕米尔高原上。新疆军区红其拉甫边防连官兵,常年在这里守卫着中巴重要口岸和山谷通道。边防连的战士们顶风冒雪,日夜巡逻守护着神圣的国门。战士们与塔吉克族人一道常年行走在巡边的路上,每次巡边,他们都要穿越惊险的峡谷、茫茫雪山、冰川,顶着呼啸的寒风,察看、擦拭一个个界碑,经受沙尘暴、风雪、地震、塌方、泥石流、缺氧的考验,但他们没有一天退缩过,战士们都说:为祖国站岗巡逻是军人的职责,是一种荣誉、是一种使命。正是他们敢于担当使命,才有了祖国的安宁和幸福。红其拉甫中巴边境区自1986年5月向第三国开放起,就被媒体评价为“国际旅游史上的一件大事”。红其拉甫口岸位于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境内,是世界上海拨最高的口岸。对面就是巴基斯坦苏斯特口岸。2009年新建的中国国门就建在中巴边境7号界碑旁,这里自建成以来,就成为中外游客向往的地方,成了亿万国人和巴基斯坦人的打卡地。 生活在红其拉甫山口周边的居民多数是塔吉克族,他们被称为“天上人家”。长期以来,以游牧为生。但自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以来,塔吉克族人有了定居点,使他们的游牧生活有了质的改变。塔吉克族人纯朴、善良、友好,富有爱国激情,在塔县生活的5万人,每家都会自觉主动出人参与巡边,护卫祖国的西北大门。今年9月我们有幸与6位功臣、宁夏中卫、广西南宁的同仁一起踏上了中巴走廊,经过两天的车程到达红其拉甫。导游告诉我们,每当10月,这里也会入“秋”:大雪封路、禽鸟俱息,峡谷里的冰层厚得要用车去铲,推开门找不到路……我们真为这次能在最佳时节一睹红其拉甫的风采感到骄傲自豪。据史料记载,1300年前唐三藏法师路过此地时,塔什库尔干已经是“古丝绸之路重镇”,奔波于欧亚大陆上的粟特人的万人“快递”商队和马匹在这条路上往返频繁,以喀什为中心的方圆数百里内,每隔一段路所设置的骡马店或驿站就成了“丝路风情”中的一道特别风景线。玄奘在取经路上的日记《大唐西域记》中描述,此地在上千年的时间里都曾是“畴垄舄卤,稼穑不滋”的荒芜之地。不似如今的塔什库尔干,马路宽阔,笔直通天,道路两侧的树木葱郁。这归功于新中国建立后,塔吉克族人战天斗地,艰苦奋斗,玉汝与成,改善基础实施建设的精神。从喀什到红其拉甫沿途,可见到塔县、叶城、达布达尔、卡拉其古、麻扎尔村等县城和村落,瓦罕走廊、石头城遗迹以及布拉克尕尔勒牧场、金草滩、“高原野生动物保护区”,还有白沙湖、喀拉库勒湖、胡杨林、慕士塔格冰川公园等风景点,314国道边上每隔几公里散落的村庄,大都围绕着草浅山低、比较稳定的水土而聚。据史料记载,这里曾经有“唐僧住过的房子。”根据考古人员研究,这房子是用骆驼奶和泥巴做成的,非常坚固,千年不朽,地基轮廓至今清晰可见。有考古佐证,这是一个距今约一万年历史的古文化遗址,源自旧石器时代晚期的古老智慧。卡拉其古是出土侏罗纪化石“艾丁库勒贝”的地方,是古代中华文明与古印度文明的交汇处,也是神秘的葱岭古道“瓦罕走廊”所在地。瓦罕走廊作为帕米尔高原上曾经最重要的一处贸易通道,古丝绸之路时期就一直很繁荣。自玄奘从这里“抄近道”回国之后,唐皇帝就派兵驻扎在此处了。一千多年过去,沧海桑田,星转斗移,唯有屯兵戍边,不舍寸土的职责没变。在解放军的哨所,官兵们始终坚守在“板桥人渡泉声,茅檐日午鸡鸣”、地势险峻、冬夏积雪,人迹罕至的峡谷。这里的冬季长达半年,严寒紧紧地包裹着每一座山峰。真不知道驻扎在这里的官兵们是如何熬过漫漫长夜的……汽车拐过一个急弯,红其拉甫国门就到了。我们下车走向一段漫长的坡地,我看见一些人坐在地上开始吸氧,可我们的老兵和同仁们个个精神焕发,一点没有高反,真是佩服他们了。背靠海拔6000多米的喀拉昆仑山,红其拉甫的五星红旗在阳光映照下鲜艳无比。我们怀着澎湃的心情走近国门,拍照留念。就在看到中华人民共和国几个大字时,我突然感觉到“国家”这两个字是多么的沉重,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感情关乎尊严,那就是对国家形象发自内心的敬畏和对中华民族的热爱。仰望着庄严的国门,心中感慨万千。新疆广袤而壮阔,人杰地灵,物华天宝,没有一寸多余的土地。我们必须要用坚定的信念、用强大的精神力量捍卫祖国的领土。当全副武装的哨兵从路的中线上庄重走来的时候,我体会到了他们肩上承担着的重如泰山的使命。此刻,我真正感受到:在“国家”两个字面前,“个人”是多么的渺小。离开红其拉甫国门,我们有些恋恋不舍,刺眼的太阳照在雪山上,五星红旗迎风飘扬着。对当地的土著居民来说,这一天是一年四季中再寻常不过的日子,而对我们十个结伴同行的人来说,则是一次不可复制、终生难忘的、带有史诗般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