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公社干部
陆顺兴
我在担任公社水利员的期间,刚开始一段时间整天都在山里。把山里调查的情况资料都备案在册,可以随时查阅启用。
一年四季在于春,每年春节过后春耕就要开始了。这时老乡们就要开始准备为水稻的播种育秧做准备工作。这个时候公社就会向各大队派去一位公社干部,下到基层蹲点到村里,为各村的春耕工作提供相应的服务。
我在公社担任水利员的第二年,我便被兼职担任下基层蹲点的公社干部。由于当时的信息很闭塞,什么信息都要到现场开会并记录,然后下到基层,把公社有关春耕的指导性文件和指示传达下去,并监督执行和汇报。还要及时向基层提供有关春耕季节的气候变化情况,预防倒春寒对春耕的影响。还要为各生产队提供按计划分配的农药、化肥等农用物资的采购信息。以及将基层的春耕生产的计划、生产进度等情况及时汇报等等。春耕季节的事情确实是很多的,所以经常会在公社和蹲点的大队之间来回奔波。
在一次公社春耕信息交流会上,我蹲点的市山公社南坑生产队杂交水稻育苗的种子不够,急需要调拨一些。当时我知道情况后,自告奋勇的为这个生产队提出了解决种子调配的建议。我插队的龙源生产队正好有多余的杂交水稻的种子。然而,龙源生产队离需要种子的南坑生产队相隔有四十多里路,而且还多为山路,怎么办?为了能及时的解决南坑生产队种子短缺的问题,我没有多考虑这些困难。当天就回到自己的生产队向队长说明了情况,队里都支持我的建议。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挑着八十多斤杂交水稻种子上路了。其它水稻每亩需要二十多斤左右的种子,而杂交水稻种子每亩只需要三斤左右。八十多斤杂交水稻的种子可以播种二十多亩的稻田。
八十多斤杂交水稻的种子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四十多里的路程,时而还要上山爬坡,对我来说是一种极大的挑战。我走走停停,肩上的担子感觉越来越沉重。右肩累了换左肩,左肩又累了再换右肩。腿累了在路边歇歇。饿了渴了就找一处有山泉水的地方,吃点干粮,再喝上几口清凉的山泉水解解渴继续走。就这样,我上午七点不到出发,走到下午一点多钟左右才到。这时南坑生产队的老乡们都非常的激动的说:“真的想不到一个上海知青居然能吃怎么大的苦和累,太佩服我了”。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我有这么大的毅力,一路煎熬的挺过来了。第二天感觉两个肩膀酸疼的利害,两条腿也无力的走不了路,好几天才恢复过来。
在生产队蹲点的时候,每天都是到老乡家中吃饭。老乡做什么菜我就吃什么。有些老乡家真的很艰苦,但是不管吃什么饭菜,饭后我都要付给老乡每餐四两粮票和一角五分钱饭钱。老乡们对粮票还是很喜欢的。因为他们有时去县城采购农资和生活用品时,必须要随身带上一些大米,以便可以到县城里的小饭店换米饭吃。不然就买不到米饭吃的。现在有了粮票就方便多了。
在兼职公社干部期间,我们要经常回公社集体学习,特别是农忙过后。学习有关农村工作的政策性和指导性文件,以及下一步工作安排。还要学习有关思想和路线,理论和实践有关的指示和文件。
1977年4月15日,《毛泽东选集》第五卷出版发行了。县委要求各公社要组织各级干部认真学习《毛泽东选集》第五卷,并要求发表学习心得体会。于是大家人手一册《毛 泽东选集》第五卷,有时大会听报告,有时进行小组讨论。在书 中选读针对 我们农村的有关指示性文章。大家都进入了《毛泽东选集》第五卷的学习高潮。
在公社当兼职干部的工作中,蹲点过几个大队。其中有两个大队离公社有比较远,而且都是以山路为主。每次都要走近两个小时的路才能到达。有一次南坑生产队的大队干部与我同行回去,一路上,他聊起了他们打算修建一条能走拖拉机的农用道路到村里,问我能不能帮我们看一看怎么修建更好。
自从南坑大队干部提出了这个想法以后,我就向公社汇报了这个情况。得到公社肯定之后,我就同南坑大队的干部一起,带上测量设备,对要修建的拖拉机机用道路进行仔细的勘察和规划。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勘察规划,终于有了最佳的施工方案。
当年农忙一过,老乡们就信心百倍的动手干起来,这个工程也得到公社在资金方面的大力支持。第二年,除了需要修建的桥梁还没有完工,道路基本都已经完成。在我离开南坑大队,到其他大队蹲点的第二年,这条机用道路终于修通了。
在公社担任水利员时,我能应对修建一般的农用道路的规划方案,老乡们对我也是非常敬佩,也交结到了不少老乡朋友,这些朋友有的现在还有联系。
我回到上海后进了一家工厂工作。在工作之余,时而会想到在南丰插队时的情景。从插队到回上海历经了九年多时间。回到了上海那么久了,我不会忘记当年在红土地的历史岁月,不会忘记与红土地上百姓一起生产生活的经历,不会忘记与当地老乡们结下的深厚情谊。那毕竟是我曾经亲身经历过的运动,那毕竟是我用汗水和泪水浸泡过的青春,那毕竟是一段无法尘封的历史。永远无法从记忆中抹去的蹉跎岁月!回忆起这段改变我人生的艰苦磨难的人生经历,几十年后还是在我心中回荡......。
作者简介:陆顺兴,男,1952年生,上海市人。1970年11月插队到南丰县市山公社耀里大队龙源,1975年开始担任市山公社水利员兼职乡干部,1979年回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