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20班第二次写作训练——作文升格:从低落开篇到惊喜收官

用户1966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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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月中下旬,初三 20 班开启了一场作文训练大行动。孩子们可以从两个题目中任选其一:

1.半命题作文 “** 是一朵花”;

2.以 “爱” 为话题,创作一篇记叙文。

为了探测新班级的写作水平,我选择沉默不语,直接让孩子们动笔。

等作文收上来一看,心情着实有些低落。或许是暑假归来,许久未写作文,手生了;也可能是我事先没给孩子们一点心理准备。这 39 本作文,从卷面到内容,能让人满意的屈指可数。

要知道,作文可是语文学习的重头戏,写好作文是语文核心素养的重要体现。于是,我仔细登记每个孩子作文的优缺点,在课堂上进行详细分析与点评。同时,给作文相对落后的孩子安排导师,让他们在评讲的基础上接受点对点辅导,优生之间也互相交换作文、参考学习。

升格作文交上来后,我惊喜地发现所有同学的习作都有了进步。有的同学全文推倒重写,重新构思;许多同学在选材上有了突破,描写手法更加多样。我选取了一些典型代表,对他们的习作进行升格前后对比范读,进一步巩固所学。

经过这连续四堂作文课,孩子们感受到了看似温和的曾老师对作文的高要求,也学到了不少写作技巧。

整理19篇范文,颇为费眼伤身。以资鼓励,先睹为快。


假如我是一朵花

蓝婉华


夏日的热浪涌动着,蝉的重叠叫声此起彼伏,不知是在为耀阳的盛大势头呐喊助威,还是在发出苟延残喘的最后叹息。


我是一朵小白花。


倘若你在绿茵草地上抬抬头,或许会看到满树葱郁之上那一抹毫不起眼、微小的白。炙热的太阳高悬在湛蓝的天空中,我紧紧地依靠在大树宽厚的叶子上,渴求着一丝寒凉。


我的漫长时光无处打发,便日复一日静静地看着那群年轻而富有生机的孩子 —— 被困在那个拥挤又空荡的白色建筑里。


“哔……” 下课铃声响起,尖锐的哨声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此起彼伏的哀叹声顺着风溜进了我的耳中。周围的楼灯火通明,却照亮不了他们的心。五六月本是人们常说的生机勃勃的夏天,我却每日在听一曲由他们的哀叹声与蝉鸣声交错、融合而成的交响乐。不知何时,我敏锐地发觉,今日的交响曲中,多了一重奏。那是一道隐约的哭声。心中的担忧与好奇促使我伸长了身体打量 —— 那是一个憔悴的女孩,趴在栏杆上,啜泣着向风诉说她的苦闷与郁郁不得志。我细细地聆听着,咀嚼着她的字句。我看到她注视着我,用她那双盈满泪水与痛苦的眸子 —— 或许不是在看我,但她的悲伤我已然知晓。


昏暗的苍穹飘浮着沉重的云,拂面的风将女孩额角的发丝吹到耳后,白色花朵儿轻灵地与她挺翘的鼻间 “擦肩而过”。那花儿打量似的怔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找错了人,便只停留了刹那。漆黑的夜幕将它遮盖住,这似乎只是老天爷一个短短的小把戏,但我知道,那花没找错人。女孩嗅到了一丝带有苦涩气息的味道。


我躺在她冰凉的手心,此时我还不禁在想,若是最后的归宿在此,倒也能在炎炎夏日汲取一丝清凉。她小心翼翼地捧着我,但我仍能感觉到生命在流逝,身体逐渐冰凉,血液的涌动如喷泉、如河流,我的意识浮浮沉沉、浑浑噩噩,却毫不后悔。眼前白光浮现,我知道,我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点,走马灯般的画面一帧一帧拨动着我这短暂一生的记忆闸门……


我记得一个欠了钱的男人倚着围墙,眼白和眼球许是被胶水粘住了,不再转动,他无能地捶着地板,哀嚎着,神情尽显绝望;我还记得一个弯腰曲背,将婴儿用系带背在背上,手上却仍然握着扫帚艰难打扫着的妇女;我也记得一个在烈日炎炎下拖着几百公斤水泥的大汉,鼻涕与泪水伴随着一个转身糊住了黝黑、粗糙的面庞……


回忆被女孩滚烫的热泪砸开,恍惚中,我听见她抽噎着呢喃:“活着真的太难了……” 我想拭去她的泪,并告诉她,好巧,我也是这么想的。却又听她说:“幸好有你呀。”


此刻,眼前光芒散尽,世界漆黑一片。人们说: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我的死,或许轻于鸿毛,却重于实在的关怀。


即使世界昏暗无光,萤火虫也明亮如常。


灼灼桃夭

雷馨玥


点点叶芽,节节枝条;斑驳阳光,至亲笑意。梦中时常浮现的景象,遇林触景生情的感触,皆源于幼时种下的那棵树苗,在爱的浇灌下,于心间茁壮成长。


我生于乡下,整个童年都与家中的庭院紧密相连。尽管身处农村,从小我却对花草树木并无太多想法。直到在爷爷每周从镇上带回的绘本中,看到了一个藏宝比赛的故事。内容已记不太清,但篇末地鼠将珍宝藏在树苗下的情节,极大地引起了我的兴趣。儿时的我抱着自认为的珍宝,在爷爷次日准备去镇上时,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话语太过凌乱,总归是表达了想要种棵树的愿望。等待的忐忑萦绕心间,可一想到爷爷临走前的承诺:“好喽!会带的!” 心中又是一阵安稳。这种交织矛盾的情绪困扰着我,然而,爱你的人不会让你等太久。听到爷爷开门找钥匙的声音,我飞一般冲了出去。阳光照射下,爷爷晒得发红的脸上汗珠闪烁,树苗上的露水也闪着耀眼光芒。


那天的天气真好,晴空万里,风和日丽,一如我的心情。彼时正值万物复苏的春季,庭院角落探出一株株草芽和片片苔藓。脚下的泥土湿润滑腻,呈现出乡下特有的土黄色,稍用力踩便仿佛要陷入其中。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映在地上,抬头望去,稀疏的树叶与湛蓝的天空交相辉映,温暖而徐缓的风吹动着春日的和煦。我穿着宽大的雨靴,与爷爷并肩而立。他一手抓着树苗,一手执铲,口中念念有词:“乖乖,站这儿别动!看我给你露一手!” 我便听话地站在一旁看着他。


我的爷爷年轻时靠耕种生活,即便人到暮年也总是不辍劳作。他黝黑且晒得发红的面容上皱纹密布,佝偻而年迈的体态却透露出一种健康能干之感 —— 我认为这是庄稼人特有的气质。随着爷爷挥动铲子,地上赫然出现一个稍深的坑。他接过我手中的树苗,一把将塑料袋扯开后置于坑上。爷爷的手开始和树苗一起抖动,另一只手中的铲子更是仿佛活了过来,灵活地绕过细而长的树根向下松土。那浅棕色的根部很快便隐藏在褐色的泥土中,看不真切了。又是几铲子土盖上,爷爷扶着铲子直起腰,吐出一口浊气后擦了下汗,随即冲我笑道:“快来,把这个土给踩实了!” 随着我的跳起落下,泥点子溅到了爷爷和我的衣服上,也溅入了我的一个个梦中。


桃树苗沐浴在阳光下,细嫩的叶子反射出动人的光彩。弱小却挺立的身姿在风中抖动,让人几乎无法想象它能长大。


大约六七岁时我便离开了村子,当时树也才比人高出些许,后来便一直由爷爷照看。去年夏天,桃树结果,爷爷记挂着我,给我邮来了几颗桃子。青涩中带着香甜,这大抵便是爱的味道吧。


王八蛋亦是爱

梁逸浚


“王八蛋!” 倘若有人这样称呼你,你大概会生气吧。可这句话在我心中,却有着别样的模样。


那是初三开学第一天,面对新的教师团队,我满心懵懂。一个又一个老师严肃登场,不禁让我对未来的初三生活感到忧虑。


然而,他的出现打破了我的想象。他左右摇摆着身体,耸着肩,顶着快要 “荒芜” 的光头,手拿一根水管,在我们的注视下走进了教室。


第一堂课上,他给我们讲述物理的重要性以及他自己的观点,还在黑板上写下大大的字。可台下的同学却云里雾里,就快要睡倒在课桌上了。


“你们这群王八蛋,别以为这些东西很简单啊!” 一句话在人群耳边闪过,声音奇特,“王八蛋” 是轻声,后面一句又忽然响亮。我们只是浅浅一笑,认为这不过是老师生气罢了。


又是一个早晨,学生们昏昏欲睡之际,他左手抱着一个透明盒子,里面装着书,右手用他那细小的水管撑着腰,又 “屁颠屁颠” 地扭进了教室。看到黑板上全是粉笔字,他喊道:“哪个王八蛋今天没擦黑板啊?” 突如其来的 “王八蛋” 与他 “张牙舞爪” 的样子相结合,立刻引得大家呵呵大笑。


他总是这样逗我们笑,可这是为什么呢?我开始观察他的一言一行。


他的声音富有起伏,你永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忽而高亢发音,什么时候又会忽然反问。可他口中的 “王八蛋” 却总是充满善意,甚至你会喜欢听他说你 “王八蛋”。他给沉重、灰暗的学习带来了曙光,增添了色彩。


他的动作十分滑稽。上课时,或是前后 “折腰”,或是在讲到深处时突然后仰,或是讲完一段后双手撑住讲台,身体前倾。下课时,他走起路来左右摇晃着身体,似疯似颠,似醉似仙。


他的宝物很神奇,他手中的水管可以用作教棍,指点着黑板的重点,时而指点着 PPT,时而变成教学例子,好似一根魔法棒。


也许这位老师不太正经,不太优雅,可这样一个喊我们 “王八蛋” 的老师又何尝不是一位慈祥的 “王八父亲” 呢?不正经也好,粗犷也罢,可他也是为了我们能孵化成更好的、有一技之长的 “王八” 啊!


一句句 “王八蛋”,又何尝不是一种爱呢?



青竹

覃梓珩


每年过年回到老家那高山之中时,我总会寻找幼时搁在门边长直的一柄竹棍。然而,去年回到老家,那柄竹棍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我央求着父亲帮忙寻找,可他却说:“没事,我再给你砍一把。” 于是,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的父亲戴上一副手套,提上一把小镰刀,便向山路走去。


二月份的山是光秃的。挂不了几片枯叶的枝条狰狞地布满天空,风一刮,那少得可怜的几片叶片便随着刺骨的寒风稀稀拉拉地落下来。我也冻得直哆嗦,寒风似要将我的皮连同骨肉一起拽下去。父亲显然也不好过,整个人缩在羽绒服里,嘴上干得起了死皮。


“看!” 正搓手取暖的父亲停了下来,“到竹林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一片突兀的鲜绿几乎刺痛了我的双眼。四季常青的竹子俨然成为死气沉沉的山野间最具生命力的一道靓丽风景。


可那竹林在山坡上,颇为陡峭,不好落脚。我正要劝他换一片林子 —— 虽然的确没有其他竹林像这片一般茂盛。他却已为我物色好了一棵又细又直的竹子,准备下坡去砍了。


我看见他因被羽绒服限制而变得笨拙的身躯正抓着一棵粗壮的竹子,右脚踏在另一棵竹的根部,身子艰难地带动四肢,终于是挪到了那棵青竹旁。找好了落脚点后,手上一直握着的镰刀也终于派上了用场。屹立在山间的那抹青绿很快就减少了微不可察的一部分。


被厚重袖子包裹的手将那棵高高的竹子一端送到我手上,我费力地将其拖上地面,竹叶哗啦啦地晃动着,遮挡了我的视线。待竹子的另一端也被我拖到平地上来,父亲已攀到了路沿。他右手撑在水泥地上,左脚卖力地够上来,支撑着全身一起上来了。透过竹叶,我依稀可以看见那黑色羽绒服上已沾上了灰黄的土壤,随着父亲的动作掉落下些许,又扬在空中,伴寒风消散了。竹叶也再次晃动起来,彻底挡住了我的视线。


幸好寒风凛冽,任竹叶摇晃,给了我抹掉眼泪的时机。因为那天我不仅得到了一柄竹棍,还得到了一颗被爱浸湿的心。


十八班传统:别样的爱

 黄可轩

“准备好咯!一,二,三,走你!” 随着一根巧克力棒飞出,宿舍内顿时如同一锅烧开的水,众人争着抢夺那零食。

在那较为古早的时候,十八班就有许多自行发展起来的传统,比如 “夜夜笙歌”,其中最为欢乐的,当属每周一次的 “大食会”。大食会常常在每周四晚上晚修结束后举行,大家会在这天晚上把剩余的零食拿出来分完,格外友爱。

那个星期四,我照常回到宿舍,大家都开始分发自己的零食。兴言(化名)拿着一袋薯片,似乎想要分,却又像在挑逗我,只是在我面前晃悠,却不愿意分享。我走上前去,伸出一只手,一言不发,示意他给我一点。他装作没看见,与我擦肩而过。这是什么意思?我再次走上前去,再次伸手,他轻轻推开我的手,说道:“别想了,我才不分。” 还是不分?我只好开口道:“求求啦,给我尝点。” 他又故作生气地说:“你配吗?都说了不分,跟个乞丐似的,别乞讨了。” 一般人此时可能就会 “知难而退”,他平时就是这样一个人,言辞犀利而凶狠,又很 “趾高气昂”,对我总是表现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如果我说,他其实是一个心细且温柔的人呢?他当值日生时,一个人干两份活,干了几个学期,毫无怨言。

某次周末,包括他在内的六个人一起约出去看电影。前一天晚上,他在群里大张旗鼓地发消息,说那些整天龟缩在家里的人都很傻,同时还在安排座位。猜猜是谁出的钱?全是兴言。见面时,他又会骂道:“你个傻 ×,慢死了!” 然后自然而然地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就好像他刚才什么也没说。

 他会逃避。在探讨分班时,他会骂几句就糊弄过去,但在真正说出自己想法时,声音又格外低沉。一切的强势,不过是掩盖内心而展现出的表象。

回到那天,我只好装得低声下气地退下。转身时,他一手搭在我肩上,喊道:“哎哎哎,走啥呢?” 我转过身去,他缓缓抽出几片薯片,说道:“张嘴。” 我照做,吃到了他的薯片。他又笑着骂道:“你看你,好像个傻子。”

记得我说过什么吗?十八班的传统不止一个,而我也确实像个傻子,直到现在才说出那个最为重要的传统 —— 那份刀子嘴豆腐心的爱。


青春是一朵花

 朱振豪


六点,宿舍铃声敲响,可走廊内一片安静,房间里的同学们仍懒洋洋地趴在床上。我也翻了个身,看着手表上的秒针随时间走动,宿舍内依旧无人起身。


“起!床!” 突然,小凯如猛兽般咆哮,接着跳下床,手舞足蹈地跑去阳台刷牙。小鹏也拉开蚊帐,扯开嗓子用高音唱了一句:“读完了依赖,我很快就……” 还在迷糊中的同学立马被这如刀刃般的声音刺醒,纷纷跳下床去洗漱。走廊上渐渐有人来来往往,早起的同学已去饭堂享用早餐,整个校园又变得喧哗、热闹起来。


一天的开始,就由青春的活力来点燃。课间,瘦弱的小浚正在为班级搬着书本,那如泰山般重的书几乎要压垮他那如鸿毛般的身体。正当小浚为搬不动这堆书而苦恼时,身后传来一句:“孩子,你渴望力量吗?” 是正好遇到小浚的我和小卢。“孩子,赐给我吧,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小浚勉强地回答,身体却诚实地把书本递出。


当我与小卢一同抬起那包书本时,那书仿佛被超强的地心引力吸住,牢牢地粘在地面。我与小卢摆出了如同古人举鼎的姿势才勉强搬动。刚上一楼,小卢就累得不行:“不行,我炸了…… 身体要散架了……” 于是,我学着动漫中的热血片段说:“也就是说!轮到我木叶苍蓝猛兽登场了!第七惊门,开!” 霎那间,我和小卢仿佛爆发出某种神秘力量,一口气飞快地拎着那包书冲上了五楼。小卢又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最后一层楼,我摆出冲锋的姿势,将书抱在腹前,喊道:“燃烧至深红之处,青春的最高潮!” 便一口气冲上楼。顿时,我心中的热血仿佛在我身边成为一股红色的蒸气,我已变化成一条巨龙,冲破云霄,突破自我。


傍晚时分,几个同学走在校园小道上,有说有笑,时而蹦跳,时而翻滚,活力四射;运动场上,同学们挥洒汗水,不时肘击调皮的队友,叫他们认真训练;宿舍里,如同充满生机的花果山,时而挑战阳台水帘洞,时而手持衣杆化身悟空激战二郎神。不知不觉中,朝气蓬勃地过完了这一天,又随时随地感受到青春的美好。


龙眼树

 程玮涛


院子里挺立着一棵龙眼树,约有 10 米之高。据说,这棵树是外祖母在世时种下的,与这栋房子同属一个时代,承载着岁月的记忆。

春天,龙眼树下总活跃着奶奶忙碌的身影。早春的朝阳温柔地洒落大地,龙眼树尽情地吮吸着阳光的润泽。风儿悄然拂过,枝叶轻轻摇曳,叶子们你争我抢地享受着阳光浴。然而,比叶子们更勤奋的,非奶奶莫属。大清早,奶奶便提着一桶又一桶的水,给予龙眼树一场水的洗礼。下午,她手持铁铲,为龙眼树松土。晚上,又将从集市上买来的肥料倾倒在龙眼树树根处。如此这般,循环往复,龙眼树在奶奶的悉心照料下茁壮成长。

夏天,龙眼树下满是欢声笑语。“这里这里,那里还有一串……” 奶奶那苍老却不失力量的声音响起,指挥若定。爸爸则有些手忙脚乱,仿佛左手打右手般,被铺天盖地的指令弄得晕头转向。我赶忙上前,接过一串串沉甸甸的龙眼,轻轻地放在一个个大大的竹篓里。全家上下忙活了两个小时,收获了满满三大筐龙眼。

等到姑妈、姑姐来访时,一家人齐聚庭院,吃一顿久违的团圆饭,赏一轮高悬的明月,唠几句温馨的家常,尝一颗新鲜的龙眼,欢笑声溢满整个院子。临走时,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大袋龙眼。奶奶看着送出去的龙眼,脸颊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大家甜在嘴里,乐在心里。

秋天,奶奶会把多余的龙眼铺在院子里,晒足七七四十九天,将它们变成一颗颗龙眼干,精心保存起来。等到冬天,再把龙眼干拿出来,煲成热乎乎的龙眼汤。轻抿一口,暖流瞬间在舌间流淌,香甜美味四溢,仿佛吃了蜜一般。轻咬一口龙眼,汁水瞬间充盈口腔。在寒冷的冬日里,能品尝到奶奶亲手煲的龙眼汤,实乃一大幸事。

如今,这棵龙眼树已不再是一棵普通的树,它见证了一个家族的兴衰起落,更承载着一家人对美好幸福生活的殷切希望。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它和他们都将 “更上一层楼”。


亲情永恒,热爱砥万难

 陈嘉佳


“do、re、mi、do……” 沉重的琴音从昏暗的琴房中缓缓传出。窗外,秋晚的黄霞漫天,树上泛黄的叶片顺着晚风悲哀地打着旋儿。这沉重而悲伤的琴音,仿佛让整个世界都随琴者一同陷入了哀伤之中。


昏暗的琴房内,弹琴的女孩麻木地用手指敲打着琴键,脑海中不断浮现刚刚搞砸的那场比赛。她实在太紧张了,上台时四肢不停颤抖,结结巴巴地向评委问好。弹琴时,脑子一片空白,指法更是凌乱不堪……“咚!” 一声刺耳的噪音从砸下的琴键下发出,在整个音乐厅回荡。“这太糟糕了……” 评委的评价如同一把利刃,猛地插入女孩心底。她羞红了脸,逃也似的离开了舞台。终于,女孩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伏在琴键上抽泣起来,肩膀不停地颤抖着。


女孩从小就怀揣着成为钢琴家的梦想。多年来,她一直苦练琴技,勇敢地追逐着自己的热爱。难道多年的热爱与努力换来的只是冷冰冰的失败吗?她真的如此糟糕吗?女孩不禁陷入了迷茫与自我否定之中。夜幕降临,只有窗外那弯弯的月牙静静地窥视着女孩的悲伤。


“嗒!” 琴房内的灯亮了,母亲走了进来。她温柔地将手搭在女孩的肩头,“没事的,小佳,只是一次比赛而已,失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还有很多成功的机会呢。” 女孩抹着眼泪,止不住地抽泣着:“妈妈,难道我在弹琴这条路上真的没有希望了吗?那我不如趁早放弃。” 母亲叹了口气,挨着女孩坐下,温柔地为女孩抹去眼泪:“小佳,一个人的热爱是无可替代的。你这么多年来对钢琴的热爱,妈妈都看在眼里。你真的甘心放弃吗?你舍得吗?” 女孩怔了一怔,脸上挂着泪珠,不禁望向了那架陪伴自己多年的钢琴。确实,她这么多年的汗水与热爱,怎么能因为一点挫折就放弃呢?母亲接着说:“小佳,你要相信自己。热爱可破万难,没有人的成功是一帆风顺的。像贝多芬、肖邦这些伟大的钢琴家,哪一位不是历经挫折呢?你要相信自己,妈妈也永远在背后支持着你!”


女孩坐在琴凳上,深情地望着承载着她热爱的钢琴。过了一会儿,她感激地冲母亲笑了,眼里重新燃起了追逐热爱的神采。她一定要继续努力,备战下一个赛季!


此后的每一个夜晚,女孩在母亲的陪伴下苦练钢琴。曲谱上的每一个错音,女孩都仔细标记,并由母亲监督过关。她们更是多次在琴房内进行模拟比赛排练,锻炼女孩的胆量。琴房外的树枝冒出新芽,在女孩日益精湛的琴音浇灌下渐渐长大,与母亲一同见证着女孩的成长。


终于,女孩迎来了她的下一场比赛。这次的她成熟稳重,端庄从容,如与母亲排练时那般,自信满满地向评委老师问好。落坐琴凳后,女孩深吸一口气,指尖缓缓敲响琴键,一阵悠然美妙的琴声飘然回响在整个音乐厅的上空。女孩修长的指尖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灵活跳跃,好似蝴蝶在花丛中飞舞。此时,女孩的脑海里回忆着她与母亲一起练琴的时光,回想着她对钢琴的热爱,回想着她所付出的汗水……


一曲完毕,评委们都投来赞许的目光:“小姑娘弹得不错,继续努力哦!” 女孩与台下母亲赞许的目光相碰,一脸的自豪。她没有因挫折而放弃自己所热爱的钢琴,而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怀着一颗赤诚的心奋力追梦。热爱,真的可以破除万难!此刻,她所热爱的钢琴也在以自己的方式拥抱着她。


琴房外的树儿枝繁叶茂、翠色欲滴,鸟儿们欢快地歌唱。故事中的那个名叫小佳的女孩便是我。我看着琴房外生机盎然的绿叶,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梦想。我将以一腔热爱弹奏出繁华的乐章,致坚定支持我的母亲及我那勇敢追逐热爱的青春!


马蹄糕

梁婧柔

犹记那次酒席,我刚一落座,目光便被桌上的那盘点心牢牢吸引。

    那是一盘马蹄糕。我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只见琥珀色与纯白色层层相叠,构成一块颜色规律的糕体。隐约能瞧见洁白的马蹄粒镶嵌其中,白芝麻点缀其上,宛如一幅精美的画作。放入口中轻轻一嚼,马蹄糕的清甜瞬间充斥于唇齿之间。咬到马蹄时,那 “沙沙” 的脆响与淡淡的清香,令人难以忘怀。吞下肚后,那清甜仍在口中久久萦绕。我急不可耐地准备夹下一块,一块接着一块,简直欲罢不能。正当我准备再次出击时,母亲一下子拍在我的手上:“给人家留点儿!” 无奈,我只得放下筷子,望着那一碟马蹄糕,满心渴望。

    正在这时,背后传来一道声音:“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爱吃马蹄糕啊。”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照顾我长大的亲戚七婆。我嬉笑着说:“当然,七婆做的马蹄糕永远好吃!” 七婆被我逗笑了,眼角漾开圈圈波纹:“那明天我给你做一大碟!” 我高兴地说:“好,七婆对我最好了!”

    原以为那只是一句客套话,谁知第二天一早,七婆竟亲自带着马蹄糕上门了:“说好的马蹄糕。” 我拉着她到屋里坐下,唠起了家常。

    讲着讲着,就聊到了我小时候的事儿。我惊叹于她记忆的清晰,也感慨岁月流逝之快。我一边听着她絮絮叨叨,一边仔细观察着她的变化:眼角早已布满鱼尾纹,头发虽染过,但根根白发已然掺杂其中。那个在我印象中总是乐呵呵、时尚的七婆,似乎真的老了……

    我的七婆,那个照顾我长大的七婆,那个永远把尚年轻的她抱着儿时的我的照片当作壁纸的七婆,那个会做美味马蹄糕的七婆,终究还是被岁月悄悄留下了痕迹吗…… 岁月流转,似乎一切都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变的是七婆的容貌,不变的是七婆对我的爱以及那熟悉的马蹄糕味道。

青葱母爱

    张晴

望着那郁郁葱葱的草坪,记忆瞬间被拉回到辽阔无垠的草原上,那段独特的回忆如画卷般徐徐展开。

青草在土地上肆意生长,狂野地与风儿共舞。一眼望去,那青绿色犹如油彩倾倒在大地这块画布上,与湛蓝的天空相得益彰。飞鸟掠过蓝天,我深深地吸入一口清新的空气,心旷神怡。

我与母亲一同来到内蒙古大草原旅行,这本是我一直以来未能实现的愿望,然而,本应兴高采烈奔赴大草原的我却兴致寥寥。我踏入深深的草地中,体验了骑马的快感,品尝着期盼已久的羊肉,却觉得索然无味。

起因是母亲总是将我的生日遗忘在工作之后,再加上前段时间好友与我冷战至今,压抑的负面情绪让我与母亲爆发了争吵。

直至夜幕降临,我独自走出迎客的蒙古包民宿,走进漆黑的夜。在不远处,我停下脚步,坐在草原上。闪耀的星辰在黑夜中异常明亮,仿佛让我置身于宇宙的中心,加入了星辰的行列。忽然,我的身侧草丛凹陷下去,我知道来人是谁,望着夜空,默默无言。“真好啊,跟你想象的一样吗?” 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我没有回应她的话。“抱歉啊,女儿,我知道你一直想到大草原上看看,我就连着上了几个星期的班来调休,没想到却错过了你的生日……” 轻轻的声音中满是愧疚。

我转头,看向旁边的母亲。恍惚间,一帧帧、一幕幕浮现眼前:时常拖着疲累身子给我送饭的母亲,时常给我买喜爱物品的母亲,时常早起给我煮爱吃早餐的母亲,处处宠爱着我的母亲。再睁眼,泪水已经模糊了星辰的轮廓,愧疚感填满了我的心。“对不起妈妈,我再也不耍小性子了……” 母亲温柔地擦拭着我眼角的泪,“再哭要成小花猫啦……” 母亲一下一下地轻拍着我的脊背,就像小时候哄我入睡那般。

灿烂的星空之下,寂静的草原中,两个人影紧紧依偎着。

母亲的爱如蜜糖,甜进我的心田。

     

是至友,亦如父

  胡欣怡

他身高 178 厘米,乍一看有点像外国人,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眼,略有驼背,说话时带着河南口音,是个不折不扣的理工男,人称 “宋工”,他便是我的叔叔。

正值酷暑,可丽江却只有可怜的十几度。刚下过一场雨,空气中浓烈的湿气与马粪的味道扑面而来,令人作呕。我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耸着肩膀,不停地吸着鼻涕,边走边向在前面拍个不停、沉迷于景色之中的叔叔抱怨道:“有什么好玩的呀,到处都是马粪,难闻死了!” 可他却充耳不闻:“来都来了,你看我拍的这张怎么样?” 我凑近一瞧,双眉紧锁,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都是山山水水,连朵花都没有!” 他摇了摇头,说道:“能有这么好的景色,已经很不错了。”

然而,时间很快打了我的脸。这条让人恶心的公路尽头,竟是说不尽、道不完的美景。

在我正前方,是一面躺在群山之间的 “水镜”。湖面平静,毫无一丝波纹,远处与鬼斧神工般的青山相接。几只飞鸟从湖面掠过,留下它们的足迹,水面漾起几条长长的涟漪。整体看上去,宛如一幅蓝青交织、渐变有致的水墨画。

我不禁看得入了迷。叔叔的手拍在我的肩上,另一只手把相机递给我,冲我挑了挑眉。我心领神会,打开相机,准备记录这一胜景。“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这可是我经过‘实地考察’后才带你来的,就凭咱们俩的交情,我也不会坑你!” 他双手环抱胸前,头高高扬起,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眼神得意地看着我,还时不时指点一下我的构图。心里仿佛有股温暖的水流淌过,原本冻得发抖的身体也停了下来,又似吃了一颗蜜饯一般,糖分充斥着我的血液。看着眼前的叔叔,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或许不只是叔侄,更是至友。

我们有着相同的兴趣爱好,经常一起看英文电影,有时还会指着屏幕打趣对方。在我面前,他毫不在意长辈的形象,和我一起炸鸡配可乐。有时,我遇到不会的数学题,在我为这些题目抓耳挠腮时,他便会发挥 “理工男” 的优势,为我讲解题目。当然,对于父亲经常不在身边的我来说,他最像父亲的存在。每次下课,我总能看见叔叔的那辆白色轿车。在我心烦意乱时,他总能为我开导,在生活方面也常常照顾我。

他,一个与我相差三十多岁且没有血缘关系的中年男性,却是我的真心朋友,又像疼爱我的父亲一般。那时,我才发现爱有许多种表达方式,它可以像飞鸟一般遨游天际,彼此欢歌、共鸣,又可以像绵延不绝的青山,矗立在天地间,伟大而深沉。

     

永不失联的爱 

张芷悠

彩云易散琉璃脆,世间诸多事物难以永存,然而爷爷给予我的爱,却是永不失联的爱。

那一日,阴雨连绵,乌云如打翻的墨水般黑压压一片。窗外,枝叶也被笼罩在黑云之下,垂头丧气。我在宿舍里昏昏欲睡,“叮铃铃 ——” 刺耳的电话声打破寂静。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的话语却如无形之手,紧紧掐着我的脖子,让我喘不过气,又似将我推入冰窟,刹那间,泪水如决堤之水,止不住地流淌。

爷爷走了,去往了世界的另一边。

不久前,我曾到医院看望爷爷。那时的他,身上插满各种管子,虚弱得几乎抬不起手。我红着眼,声音颤抖不已:“爷爷,我来看您了。” 爷爷静静地看着我,仿佛已认不出我。监测器上的数字不断变化,我的心也随之剧烈跳动。我蓦地想起,曾经的爷爷是那般强壮。

小时候,常常是爷爷接我放学。每日从幼儿园出来,那强壮的身影从未迟到。他总爱给我带不同的食物,夏天是冰凉的雪糕,冬天是热乎乎的包子。我便趴在他背上,美滋滋地吃着。幼儿园的朋友们总是很羡慕我。他们说:“你爷爷一定很爱你吧,对你这么好。” 我想,是的。夏日骄阳似火时,爷爷背着我走在乡间小路上,满头大汗,却从未言累。我一手拿着雪糕,一手比划着,嘴巴喋喋不休:“爷爷,我跟你说,今天在学校……” 我说着,爷爷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又笑着打断:“好了好了,吃完再说,不然雪糕化了滴我头上啦!” 我们就这样,嘻嘻哈哈地走在乡间小路上。

那时,不开心时,爷爷便给我讲笑话;受欺负时,爷爷便为我撑腰;想吃东西,爷爷便亲自为我做。我曾以为,爷爷会一直陪伴我长大,离别会来得晚一些。直至我们阴阳两隔,才惊觉,时间从不等人。

后来送爷爷走的时候,长辈们给了我很多糖,可那天的糖,却怎么也不甜。火化时,爸爸让我不要进去看,他们都说,是怕我害怕。可那是爱我的人,更是我爱的人,又怎会害怕。忽而,微风轻起,腰间的白绸随之飘起,也许是爷爷在做最后的告别吧。他轻轻拂过我的脸颊,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还好,瞬间即是永恒,或许这便是最好的告别。

那天的糖本该当天吃完,至于为何,我并不清楚,只是偷偷留了两颗,怕爷爷忘记我吧。

小时候,爷爷很强壮,强壮到能轻轻松松将我背起,而如今,爷爷被困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我却怎么也抬不起那盖子。

爷爷给了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失联的爱,即便他的呼吸远在千山之外,我也无法忘记。

唯爱永驻心间

陈英键

爱如一阵风,于我而言,这风并非阴浊刺骨,而是温暖和煦,让美好得以永存。

记得那是一次冬令营,我是其中年龄最小的成员。我就像一个跟屁虫,始终紧紧追随大哥哥大姐姐们的步伐。然而,年龄的差异与知识积累的不足犹如一道天堑横亘在面前:当他们流畅地阅读复杂的英语时,我却在词典上费力地查找音标;当他们能够自如地与外教老师全英文沟通时,我这个小组的 “累赘” 只敢躲在后方牙牙学语。而其中有一位女生,恰似闪耀的星星,总能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那是十二月的寒冬,年仅九岁的我独自参加这个项目,心中满是胆怯与害怕。刺骨的寒风透过门缝在空荡的房间里肆意扫荡,更显得我无比单薄。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一道温柔的声音穿透门板:“我可以进来吗?” 来人是我的组长,那颗人群中的璀璨之星。“请进。” 我迅速抹了抹湿润的眼角。“怎么样?今天有什么不会的吗?” 她如往常一般前来关心我这个 “小尾巴”。我心虚地看向一旁,“今天没有什么不会……”

她停顿了一下:“嗯,那好好休息。”

第二天,杂乱而又困难的课程再度开启。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将座位换到了我的旁边。

上课时,那些令人厌恶的单词依旧困扰着我。当我还在翻阅词典时,身边悄然出现一个干净整洁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单词和注解,还有外教老师提出的注意事项。我诧异地看向她,她也恰好回头。四目相对之际,她淡淡地说:“快看笔记,不会的再问我……” 说完,又扭头投入课堂。

这简短而温馨的话语,犹如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明明参加这次冬令营是为了争夺出国学习的机会,而作为种子选手的她却愿意帮助我这个 “吊车尾”。那整齐的字体、详细的注解,一定耗费了她不少精力和时间吧……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红了眼眶。

她给予我的这份友爱,就像心中的一棵常青树,永远为我留有绿荫,也让这份爱永驻我心间。

     

花色毛衣

钟艾艾


针针线线交织密缝,字字句句似怀暖阳。


小时候,家中手最巧的当数我的奶奶。她总爱在深秋时分,天意微凉之时,坐在家门口梧桐树底下的摇椅上,戴着有些年头的老花镜,听着老旧的收音机,伴着秋日的风,随着沙沙作响的梧桐叶,悠闲地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她脖子微微前倾,佝偻着背,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活计,时不时推推滑落的老花镜。她两手各握一根钩针,毛线缠绕,似指挥家手握指挥棒,指挥着毛线乐队,钩针碰撞的声音便是这乐队奏出的乐章。


每当这时,我都会认为奶奶在摆弄新奇的玩意儿,于是飞奔过去,最后却悻悻而归 —— 她又在织那花色毛衣。看着毛线在针中交织翻腾,我心中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不为别的,只因奶奶编织的毛衣款式老旧,颜色更似打翻了的调料盘,实在让我喜欢不起来。


冬天到了,奶奶的花色毛衣也终是如期完成。“乖宝,快来试试新毛衣合不合身!这可是奶奶用你最喜欢的颜色织的……” 奶奶苍老的声音响起。我不耐烦地停下手中的活,不情不愿地走出房间。果然,这毛衣和我预想的一般无二:红色和深蓝色的毛线密缝在一起,不留一点儿空隙。一团刺眼的白线在毛衣上炸开 —— 仔细一看,才发现竟是一只小白兔子。它似是无措地蜷缩在这红蓝的世界中。


难道我明天要穿着这个去学校?我犹豫着接过了这烫手的毛衣。突然,我灵光一现:要不就收下,明天上学前再藏进被子下面。


第二天,我没发出一点儿声响,裹紧校服外套,便鬼鬼祟祟地溜出了家门。然而我没留意到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和匆匆往家中赶的行人。


北风在窗外咆哮奔过,发出幽凄的呜咽声,阴云笼罩着目之所及的每一寸角落,太阳懦弱地躲在乌云身后,不愿分享一丝一毫的温暖。鸟儿在空中吃力地飞着,似乎下一秒就会栽倒在这狂风的席卷中。


正当我裹紧了薄薄的外套,在这冰冷无情的冬日里瑟瑟发抖时,老师通知我:“你奶奶在门口等你。” 我不明所以,急忙忙跑下楼,果真见奶奶站在门口。“你这憨仔,连毛衣都不记得穿,快,快穿上,可别着凉了……” 奶奶皱着眉头,藏在深壑中的深邃双眼看着我,手中还紧抓着那件花色毛衣。在奶奶一声声唠叨中,我接过毛衣,迅速脱下外套,把毛衣马虎地套上。


似乎,再冷的风,也吹不进这密密的针线中了。感受着冰凉的身体逐渐回温,我忽然对奶奶说:“奶奶,明年我想要粉色的毛衣。”“哎,好好好,奶奶等下去买线,让你今年就穿上啊!”“这次我还想要小兔子。”


温暖,在一针一线中,在身上,更在心中。


原谅

陈冠宇


从前的我做事十分小心谨慎,总是怕这怕那。


有一次放学大约二十分钟后,教室里已寥寥无几,只剩下窗外的细雨和挂钟急促的 “嗒嗒” 声。我几乎喊出了声:“完了呀!爸爸还在校门口等我呢!”


那天我做事老是走神,等我整理好书包时,时间已经很晚了。我顿时感觉背上的汗在压迫着我,心中暗道:大事不妙!我慌慌张张地跑出教学楼,拉紧书包肩带,连伞都没打,全力冲刺朝着校门口奔去。从教学楼到学校正门口,也就一两百米的距离,可此时我却抱怨起学生上下学的诸多不便。我一边跑一边不禁为自己的倒霉处境感到悲哀。


我望见父亲了。他一个人站在保安室旁边,也没有打伞,在雨中,在风中,让我也不禁感到阵阵寒冷。我突然觉得自己犯了滔天大罪,悔恨交加,生怕父亲不能宽恕自己。而父亲呢,他只是皱着眉头,张望着。


父亲看到我了。他刚看见我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只是默默地推着我的肩,送我到车上。


父亲看上去没有生气,不知是长时间的等待熄灭了他的怒火,还是对我犯错早已习以为常。后来他在车上对我说了许多 —— 他说他来得有多早,说下雨天气有多冷,说晚高峰路上有多堵,突然他又说他有多关心我、担心我…… 爸爸还在不停地唠叨。父亲当然很爱我,可我却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不敢接受他的爱,只是听着路上汽车的鸣笛声和车轮溅起的水花声。


父亲突然用一种语重心长且充满关怀的语气说:“我不是在批评你,我们是在分析这个问题、解决这个问题。” 以前父亲经常用这种语气说出这句 “至理名言”,而那时的我总是漫不经心地应答。我心里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抬起了头。我突然看见远处的雨云旁流出了一摊亮白,仿佛是对我这个 “罪人” 的安慰。嗯,似乎因为我老是笨手笨脚,我的父亲一直都在教育我、原谅我,而我也一直在后悔和释怀中长大。我突然悟到了父亲对我的那种爱:只要我自己以后能够改正,哪怕他在雨中等待许久,他总是会原谅我的。爸爸爱我,我应该为之感到幸福!


后来我很少做让自己懊悔的事。我想,是因为那天雨停后我更相信自己了吧。


青春是一朵花

何雨彤


没有人永远青春,但总有人正值青春。青春恰似一朵跃然于时光幽静处的绝世芳华,在你蓦然回首之际,对你嫣然一笑,心间秀丽繁花便曼妙悠然地绽放开来。


校园是青春的具象化,宛如晨曦中闪耀着希望之光的理想国,在成长的花路上洒下轻灵的星光。


同窗伴读的他们,是一朵清新脱俗的花。


铺着沥青的塑胶跑道在骄阳下,闪烁着一个个单色小烟花,可这对于 800 米的跑步路程来说,简直微不足道。疾风在耳畔呼啸而过,恰似青春的呐喊。在经历一次又一次脚底与地面的 “拔河” 后,喘息声如同破旧的风箱呼哧呼哧地响着。脚步声与心跳同频,带着血丝的红蔓延至耳根,掉落的发丝上汗水附着在脖颈。看着终点渐渐靠近,胜利的念头刚一出现,身体机能就懈怠了,脚步越来越沉重,速度慢了下来。能够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发强烈,视线逐渐模糊,但我还是咬紧牙关踏过了终点。我跌进她殷切的目光里,她蹲下身子,用指腹在我的小腿肚来回按揉,用手掌压按着大腿,仿佛要把肌肉里纠结的酸胀经络揉顺。那股力量如一股暖流,缓解了我内心的酸楚。


消失的下雨天,我好想再淋一遍。


林荫小道里的雨是神明的烟花,每一次落下都像一只轻灵的蝴蝶,带着希冀飞翔。我觉得在雨中漫步、等雨落是件很浪漫的事。我伫立在雨中,享受着神明的偏爱在身上绽开。所有压力如同被雨水冲刷的尘埃渐渐消逝,能够暂时忘掉头上恶心的痘痘和油腻的头发,在那一瞬间,我只属于我自己,离开灵魂的寄托体。


拼搏奋斗的我们,是一朵艳丽的花。


以前的我是一个过路人,路过别人的青春,路过别人的誓师大会,路过别人的心理团辅活动,路过别人挑灯夜战的被窝。如今我无法路过,而是成为真正的主角。


但我相信奋斗的力量,相信学长学姐脸上的笑容,相信青春的力量,也相信,相信的力量。


青春的花在悠悠岁月里终会静静凋零,但它在清晨的露水中散发过的馥郁芳香,绽放的盛丽模样,会永远镌刻在记忆的花路上。


我与它

余诗妍


“喵 ——” 一声微弱而沙哑的叫声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只橘猫,灰扑扑的身体躲在笼子里,直勾勾地看着路上的车水马龙。我与它对视的那一刻,便是我们缘分的开始。


我把它带回了家,取名为小橘。最初的几天,它并不愿意走出笼子。我能理解,当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任谁都会心存警惕。于是,我耐心地等待它接受新环境。我从未养过猫,便到网上学习养猫的方法,还进购了许多猫粮、猫爬架和逗猫棒。每天看着小橘埋头干饭的样子,它原本病态的瘦削渐渐好转,我心中满是幸福。许是风姑娘好心当了信使,小橘也慢慢愿意与我接触了。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和小橘也渐渐熟识,它开始愿意四处走动,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然而,好景不长。八年级上学期的期末考来临了。考完试,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命运。发布考试结果的那天,我心怀忐忑地点开成绩单,那一排排的评价看得我头晕眼花。总分那一栏的 “B+” 格外醒目。我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脑海中如潮水般汹涌,鼻头酸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灯光在眼前留下一道痕迹,感官也变得迟钝。


就在这时,小橘小小的脑袋凑了过来,让我感到十分惊讶。我微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它那如梅花绽开的四只小脚带着微凉的质感,软乎乎地踩在我的衣服上,一小步一小步地靠近,最后停在我的脸前,占据了我近一半的视野。小巧玲珑的鼻子不停地闻来闻去,琥珀宝石般的眼睛反射出我的模样。它温热的呼吸扑在我的脸上。我们就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就在我以为小橘不会再有动作时,突然,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一股湿润的触感从眼角传来。待我再睁眼,小橘仍在我面前,耳朵有一下没一下地动着。我突然反应过来,一股热流从心口涌上来,仿佛温和的春风拂过我的身体。它是在安慰我。许是我悲伤的心情流露了出来,它感受到了我复杂的情绪,便用爪子笨拙地试图解开那乱成一团的 “线”。又或许它什么也不懂吧。但我的一切烦恼与伤心都烟消云散了。


“喵 ——” 又是一声呼唤。我终究没有落下那滴泪。


我与它,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清晰地回放于眼前。那份情感,凝结于心,尽抒于这一笔一画之中。


冬日火之花

覃月泳


下雪了。


对于每个南方人而言,似乎都怀揣着一个看雪的执念。南方的温度,即便偶有落雪,也会在转瞬之间消散殆尽。打雪仗、堆雪人这类活动,于我们南方人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


七八年前,一次偶然的契机,我们要去探望一位住在北方小镇的亲戚。北方!那可是我梦寐以求的地方。正值冬日,北方一定会下雪吧?怀揣着对雪的憧憬,我在接下来的旅途中满心期待。


然而,或许是还不够靠近北方,刚到那里时,并未见到雪花飘落。希望落空,我只好怀着失望之情入眠。


次日醒来,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望向窗外。却惊喜地发现,外面已然是白茫茫一片。抬头看去,房顶上原本的棕黑色消失不见,仿佛有人将一桶白油漆肆意泼洒其上。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银装素裹,我顿时喜出望外。急忙戴好帽子,穿好鞋子,迫不及待地奔向那片充满诱惑的天地。


可我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好冷。


我身上里里外外套了不知多少层衣服,可寒气依旧能从领口、袖口钻进我的体内。我打了个寒颤,原本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梦想中的雪近在眼前,却无法触碰,这种感觉实在难受。


这时,几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孩子从我身前跑过。他们一看到我,便停下脚步,歪着小脑袋,好奇地看着我。其中一个孩子开口问道:“你好,你是刚到这里吗?以前没见过你呢。” 我点了点头。另一个孩子马上喊道:“那你要跟我们一起玩吗?” 我看着他们欢乐的笑容,实在不忍拒绝,便应了下来。


其实我本可以返回屋内,再多穿几件衣服再去玩。可当时的我也不知抱着何种心态,或许觉得穿太多会不方便玩,又或许觉得玩起来就不冷了,亦或是两者兼有。只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拉出了门外。于是,我就在仍觉得寒冷的情况下,和那群天真活泼的孩子出去玩了。


说到玩雪,首选自然是打雪仗。我们几个孩子立刻平均分成两队,搭建起自己的堡垒。在 “三、二、一” 的计时声结束后,负责进攻的孩子们便将手上的雪球扔向对方,还有一人在 “城门” 后准备雪球。我在其中的任务是 “进攻”,为了让雪球的杀伤力更大,我卯足了劲儿扔,手臂都快抡冒烟了。“敌军” 也不甘示弱,冰凉的雪球不时砸到我们身上,但身上的暖汗却又将它们瞬间融化,而我似乎也忘记了寒冷。我脱下外层的外套,全身心地投入其中,享受这片刻的欢愉,感受这冬日的温暖。


不久,我们便累了,于是开始堆雪人。堆的是传统的雪人,一个圆头,一个圆身体。大致形状还算像样。找来两颗鹅卵石作眼睛,却找不到足够的石头作嘴巴,干脆画了一条弧线,作雪人的笑脸。两根树枝作双手,不知谁家的胡萝卜作鼻子。在堆雪人的过程中,我全神贯注,大概也就没注意到冷。


晚上,我们又相约在一起。这次是去公园,我们坐在落满雪的草地上,谈着故事,讲着笑话。寂静的公园中,四个身影紧紧依偎着彼此,仿佛融入了一片雪地,也融入了彼此的内心。


星光洒满了整个小镇。


真的,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触碰过那样温暖的雪,也不曾遇见过那样温暖的冬天了。也许,这都是欢笑的缘故吧?欢笑大抵是一朵花,一朵散发光和热的火之花。很久以后,我没能在冬天再与伙伴们一同游玩,那火花自然也就渐渐地熄灭在了枯燥的尘烟中。


可闭上眼,我仍会回到那里,那个寂静的雪夜,那还未熄灭的火之花,和那雪地上依偎着彼此的四个身影。


星空环抱着我。画面中橙红色的部分,是火,是光,是那开放于冬日的火之花。


小城大爱

陈香颖


夏季,郁郁青青,阳光金黄,时而夹杂着阵雨。热风穿梭在泰安这座小城之中,爱意也随之蔓延、飘荡。


今年暑假,我和妈妈听闻泰安以泰山以及山东人特有的热情好客而闻名,便慕名而来。然而,初到泰安,便阵雨不断。但我们的兴致并未被浇灭,一大早就打车前往尚在睡眼惺忪中的泰山。坐上车,车内舒适整洁。我们外地人的口音让 “敏锐” 的司机立刻打开了话匣子:“来爬泰山的吧!” 他问道,“今天下雨,泰山也许不开,不过你们还可以去岱庙……” 一路上,车稳稳地向前行驶,他的话也滔滔不绝,热情地介绍着泰山的景点和美食。临下车时,他叮嘱道:“注意安全,雨天路滑。”


告别司机后,我们来到登山口 —— 红门处,已有很多人在等待。可惜雨一直下着,泰山果然封山了。于是,我们听从司机的建议,前往岱庙。深红的城门庄严地矗立在我们面前,琉璃瓦如星星般在阴云中折射出灵动的光彩。虽是雨天,但浓厚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一石一木都承载着古人的美好寄愿。庙内建筑风格古朴典型,气势恢宏。古柏参天,石碑林立,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辉煌。站在因怕内受潮而关闭的大殿前,我们正有些惋惜,一个身穿白衬衫,戴着耳机,背着沉甸甸书包的年轻男子走了上来。“你们是原本想爬泰山的吧?”“对啊,不过泰山封了。”“不过不用丧气,岱庙也有它的特色,定不会让你们失望。不如,一同游览?” 我们欣然同意。一路上,他带着我们探索岱庙的每个细节,手中的相机也总在不停拍摄。他带着我们细细品味名家书画,了解象征爱情的连根树…… 时间缓缓流逝,但我们并不疲倦。登临城墙,我心中冒出一个问题:“你是经常来岱庙吗?”“只参观过几次,但每次感受都不一样。这里的一景一物都值得细细探究。” 我们挥手告别,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感动之情难以言表。


或许是泰山终于感受到了我们的执着,雨过天晴,白云高悬。登临泰山,是 “一览众山小” 的豪迈与自得。在登山路上,我们遇到了七十岁三小时登顶的老奶奶,还有互帮互助的人群……


坐在石凳上,凉风吹来,记忆中的人和事被唤醒。许多细节,许多小事都传递着泰安人的热情友爱。每个人身上都携带着光芒,他们将光芒传递,点亮心灵。


泰安这座小城中,蕴含着爱与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从古至今,泰安人总是一如既往,热情如火,传递着优秀的文化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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