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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八二届四班等你

创建于10-17 阅读3378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三年相伴,一生有缘。七九年的秋天,我有幸融入渠县师范校八二届四班这个大集体,和同学们一起度过了愉快的中师生活。

       上世纪的农村,正是基础教育最薄弱的时候,是一批批像蒲公英一样的中师生,在一片片贫瘠的土地上播下希望的种子,撑起中国教育的大厦。世上有朵美丽的花,那是中师吐芳华!

       随着社会的进步,母校已不存在了,改成了县职业中等专业学校,“中师生”这个名词也像一束燃烧殆尽的火焰,绚丽消退,渐入夜空。但得到甘霖滋润的农村教育,确也薪火相传,弦歌不辍,红烛不息,人才辈出,展现出了蓬勃的生机,一代中师生功不可没,应载入共和国的史册,永远值得历史的尊敬!

       不辞青春忽忽过,桃花谢了春红。同学们是否记得:晚自习时,一边读报纸,一边习惯性地将老花眼镜往鼻梁上顶的班主任熊老师;板书工整,论证逻辑严密的禹老师;同学们请教时,总爱说“你有道理”“你也有道理”的罗老师;讲氧化还原反应时用“出门一张帕”、“一桶水一次性透洗衣服不如分三次透洗的衣服干净”作比喻的邹老师;精神矍铄,穿着整洁,讲起“罗伯斯庇尔”、“闵采尔”这些世界历史人物时津津有味,担任值周教师时,几乎和起床铃声同时吹响口哨声的丁老师;讲“不愤不启,不悱不发”、“学而时习之”、“温故而知新”的黄老师;个子不高,但学识渊博,把物理实验过程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杨老师;讲“阿米尔”和“望梅止渴”、“谈梅止渴”的郭老师;示范高抬腿走、齐步走动作姿势,点名时故意念错学生名字的周老师;从不带教科书进教室,随手就能在黑板上画出中国的每个省、世界各个国家地图的蔡老师;教我们练声“咪-咪-咪-吗-吗-吗”,喜欢用“也就是说”作口头禅的蒋老师;画熊猫的蔡老师;生理卫生课上一脸严肃,不准交头接耳更不准嘻笑的杨老师;毛笔字写得非常好,领我书法入门的陈老师。(八零年秋,学校组织了一次书法比赛,我和邓图强两个参加的,他得的一等奖。我写的叶剑英元帅的一首五绝《攻关》,得了二等奖,陈老师当时就是主评委。)

       是否记得起身材瘦小,精力旺盛,声音洪亮,讲话语言精炼的严校长;年事已高、身体瘦弱的地下党员李校长;德高望重、敦厚儒雅的王校长;语言犀利、目光炯炯有神、表情严肃的钟主任。

       未觉池塘春草绿,阶前梧叶已秋声。一去经年别日,数度春花秋月。同学们是否还记得:初入校时的彷徨,走错寝室的尴尬;是否回忆得起到金家坡粮站抬米面、挑土平整操场的劳动场面?顶起铺盖耍狮子,屁股下点起蜡烛打川牌,半夜起来跑夜操,洗澡时藏同学的短裤,凑一角二分钱、一两粮票买芝麻饼,晚自习后戴着手套潜入教室给女同学的书桌里放纸条的恶作剧,没有收到女同学回信的失落,不上晚自习溜出校园去看电视连续剧,等等,这些还有印象吗?还在津津乐道校园篮球赛、文艺汇演、毕业各科统考均获得第一名的好成绩吗?

       是否还在取笑琅琊的同学“h”“f”不分,天上有灰机,地上有发发(花花);临巴的同学把白开水叫“茶”,把甘蔗叫“高粱”;有庆、宝城的同学说什么都喜欢带上“刮了”,吃刮了,去刮了,回刮了。(“刮了”应该是“过了”)

       春秋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先秦的理性,楚汉的浪漫,魏晋的风骨,盛唐的气度,宋元的意境,明清的烟火。屈原的孤愤,陶潜的悠然,李白的狂放,杜甫的深沉,白居易的写实,苏轼的超脱。大漠的孤烟,长河的落日。松柏的气节,梅花的清香。这些都侵染着我们三年的师范生活,十二名女同学,个个出落得花容月貌,亭亭玉立。四十六名男同学也从懵懂少年成长为健壮、帅气的青年才俊,男性荷尔蒙也开始分泌了,懂得向女同学写求爱信,也敢在教室里高唱“心上人啦,快给我力量!”

       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毕业季是最痛苦的,依依惜别的深情弥漫在每一位同学的心间。毕业留言,合影留念,互赠礼物,见证了纯真无邪的同学之情。一声声叮嘱,道不尽彼此深深的友谊;一程程相送,诉说着彼此诚挚的祝福!

       绝大部分同学都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开始了从一个学生向一个教师的角色转变。刚工作时的兴奋溢于言表,梦想在心中描绘,憧憬在阳光里发芽。也曾自信: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也曾豪情万丈: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也曾高声吟到: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也曾感叹: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也曾不断警醒自己:早起晚睡披星戴月固守一方热土,春种秋收呕心沥血培育四有新人。一支粉笔,三尺讲台,将责任刻进骨髓,把担当融入血脉。

       日子,在风风雨雨中逝去;生活,在忙忙碌碌中度过。光阴拖着长长的弧线,改变着人生的轨迹,有的同学改行了,有的同学调动工作了,我也从汇东二小到汇南中心校再到有庆教育组,和同学们一样,从住单身宿舍到成家立业。

       时光如流水般从指缝中划过,对母校的记忆如皎洁的月光照在山坡上,虽然朦朦胧胧,却也清晰可辩;同学们的欢声笑语,就像渠江的水,不停地打着旋,久久地回荡在我的脑海里,绘成一幅五彩斑斓的画卷!

       九四年的春天,我带着汇南中心校的十多名老师到土溪中学去开展篮球友谊赛,结束后,就到土溪小学拜访老同学赵建生。刚一见面,又是握手又是拥抱,显得非常热情,满脸的笑容如三月盛开的桃花。连忙把我们请到家里,既端茶又递水。一阵寒暄后,临别时,我把一件羊绒背心落在他家里了,他爱人知道后,连忙把背心拿去洗得干干净净,熨得平平整整,叠好后放在了衣柜里。他多次打电话,叫我方便时去拿。那时又没有快递业务,我又不便专程去取,后来,慢慢地就把这个事情搞忘了。

       二零一六年的九月,他一家也移居成都了,有天给我打电话,说要把背心给我送来。“啥子背心?”“就是原先在土溪打球时的背心!”“哦!哦!哦!你还捡起的哟,二十多年了!”“是啊!保管得好好的,还是原样,没有变!”

       这虽是一件小事,确令我非常感动和十分难忘,真是三年求学路,一生兄弟情啊!

       广陵城里别匆匆,一去三山隔万重。生命有时就像蝴蝶的羽翼一样脆弱,稍不注意就被狂风暴雨给摧折了。法学、建生两位同学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他俩如同流星消失在浩瀚的苍穹,冰雪融入大地,雨滴散落于池塘,是那样的悄无声息,又是那样的刻骨铭心。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两人。每每想起,不禁悲从中来,时常感叹,世事多变,人生无常。忽有故人心头过,回首山河已是秋。此时此刻,我的心绪如同剪断了线的风筝,漫无目的,随风飘散;忧伤像潮水一样,不停地拍打着我的心房。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君。流星划过苍穹,但它那耀眼的光芒,照亮过漆黑的夜空。冰雪即使消融,但她来过人间,倾听过人生的悲欢离合!雨滴坠落池塘,终将汇成江河,奔向波澜壮阔的大海!

       时光易逝,韶华易老。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同学们基本上都退休了,我们终于可以大声地说:我们无愧于党的事业,我们无愧于这个伟大的时代!

 

       日子在岁月的年轮中渐次厚重,岁月在日子的长河里逐渐延伸。当热烈的夏变成冷静的秋,青青的绿变成苍老的黄,我们不必感叹“自古逢秋悲寂寥”,不必遗憾“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淡泊,宁静,像泼墨如水的写意画,像旋律悠扬的抒情诗,或寄情与山水,或沉醉于翰墨,含饴弄孙,怡然自乐。“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恬淡;“我有一瓢酒,可以慰风尘”的豪情;“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的洒脱,都能使我们的退休生活丰富多彩。

       青春不散场,归来仍少年!只需多一份优雅,多一份珍惜,人生的每一段旅程,又何尝不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特别感谢:照片由王荣、熊明建、蔡平、杨慧同学提供;另请同学们批评指正!

                  2024年10月17日刘玉堂记于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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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由 美篇工作版 编辑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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