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休息在家,平时常来往的一亲戚说要找我聊天,进门后他突然吟出: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笑他,曹植的《七步诗》你我不适用,我不是你兄弟也无利益相争。他长叹一声,我是为自己家里的二个兄弟事儿烦躁,找你聊聊散散心。因为是亲戚,凡他家事都不避开我。我俩就边喝茶边聊,他同时把手机上的照片给我验证,边叹气怎么亲兄弟也能这样?
他是恢复高考后大学毕业分配在县城上班,在单位当一把手二十多年了,上学前已成家,妻子是本村一个非常漂亮又能干的女子,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就做起了一栋占地面积近二百平方米的二层的土砖结构楼房,后来因要照顾孩子上学妻子就参加招工后进城了。老家还有二个弟弟,大弟很早就开始做钨砂生意,很有生意头脑,在上世纪末钨砂价格低廉时囤积了一批货,后来高价时卖出,赚了一大笔钱,率先在农村建起了一栋漂亮的红砖房,儿子考取大学后分配到本地的重点高中后辞职去了做保险业务,收入很好,媳妇当教师,女儿嫁在外地生活也过得很好,这样的生活在农村是相当富足。
小弟幼时患脑膜炎有后遗症,头脑和言语较迟钝,成年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聋哑姑娘成家,生育了二小孩,生活自然过得紧巴巴的,幸好女儿学习成绩较优秀高考顺利进入师范学院毕业后,前年考取了重点高中当老师。父母生前一直和小弟弟生活,住在老旧房子,过世前再三交待他得照看小弟今后的生活。他先是把老家的房子送给小弟全家居住,前几年农村土坯房改造,小弟在他帮助下折旧建新房,
麻烦开始了----大弟先是说他偏心,如此大一栋房子只给小弟,然后就不停地作梗,不时故意堵塞运送材料的车辆从他房前大坪经过,不时还偷搬几袋水泥等,为此他常得回家去处理,房子建好后大弟竟然把前面大坪堵塞不让小弟一家人通行。迫于无奈,他只好同意大弟 提出的要把他老房子多出近四十平方的厨房和饭厅也送给他建房,因为当地正好在征地做度假村。本来想这样就能让家里两兄弟平安相处了,谁知,大弟弟又生变故,前面不让通行,房子后面他竟然又用二根竹子交叉顶个临时遮阳棚,让小弟一家仅人能通行,连电动车都进不了,更危险的是刮风下雨随时可能坍塌砸伤聋哑的弟媳,小弟几番劝说都被大弟强词夺理说自家地盘不关别人事,小弟女儿只好哭上门来求助于他。他打电话给大弟也是如此态度,真真无语。
听他说后,我提出土地证现在哪?要想拆迁就要提供土地证,大弟对自己如此弱小的弟弟不相助还作梗,他无视亲情,你也不要太难受,土地证不给他还想拆迁补偿?他恍然大悟道,这是最好的办法!感慨道:做大哥的尽力帮助弱弟,大弟夫妻怎么就不念点兄弟亲情?
聊着聊着,我不由得想起小时候我家饱受欺凌之事----都是至亲之人的所作所为,虽然已过去五十年,但往事仍历历在目:当年我已能记事,冬天家里就是6岁的姐姐、4岁的我,还有2岁的妹妹,大人均在外劳作。傍晚,饥饿难耐的我们看到门前一株蓖麻树上结满了果子,摘后入口感觉味道很怪,正好一个至亲路过,告诉我们用热火铲烤后好香,很好吃,无知的我们听后拿火铲烤香后食用了,头晕,呕吐很快就出现了,小妹已无法说话,我也睡地上了,姐姐呕吐不止,幸好父亲下工回家了,看到地上的蓖麻子就明白中毒,马上找到草药挤水把我们三个女儿救过来了;来年夏天,也是我们三个幼小的女孩子在家,家门前有条小河,河里鱼儿不少,曾有人会从山上找一种药草熬水后从上游投放,河鱼就会晕过去后容易抓获。也是一个堂亲,偷用农药从上游投放后来骗我们去河里抓鱼食用导致我们三姐妹中毒,幸亏被父母及时送去卫生院抢救,才换回三人性命。
懂事起父母再三教育我们不能到山上烧火取暖。有次是哥哥6岁时和小伙伴用火取暖,差点儿酿成大火烧山,幸亏及时扑灭,然而父亲却被村里4人联名举报说是他故意放火烧山,公安来人调查后证实父母当天在离家十多里外的农场扛木头,公安人员告知父亲带头署名的举报人姓名后方知竟然是自己的兄弟。我们姐妹稍懂事后父母亲再三教育我们要努力念书,才不受人欺负。我家姐妹没有辜负父母亲的希望,成为了同族同村中唯一出了二个大学生的家庭。
回想起这些,我也同样困惑又痛苦:为什么至亲之人会如此?
亲情,辞海定义是有血缘关系的人、血缘最接近的人之间的感情,是人间最美的一种感情。可是人世间却不泛互相伤害,互相仇视的事例,是嫉妒?是仇势?还是有人天性中本来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