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奋斗出来的!
噼啪、噼啪、噼噼啪啪.....,响亮的炮竹声伴随着唢呐声,车头装饰着大红花车身点缀喜事的迎亲的车辆鱼贯而入。婚礼主持人高声喊道:阿花,快牵新娘子站“摸篮”!一身大红衣裙的新娘子阿艳在喜洋洋唢呐声声的催促下被阿花嫂子牵入大门前的一个贴着大红喜字的大大圆圆的竹“摸篮”里,新郞阿明也被同去接亲的年轻人簇拥着站在旁边。上来一中年男子手抓一公鸡用刀子割破鸡喉后滴血绕着“摸篮”一圈后,司仪又高声唱道:新郞新娘子入祠堂!众人欢呼着前呼后拥簇拥着新郎新娘进入祠堂… 鞭炮齐鸣!
看到这,我眼含热泪,离开了婚礼现场,来到新郞阿明家门前的晒坪,看着眼前的宽敞的公路和背后排列成行的一栋栋漂亮的砖楼房,百感交集!想起四十年前曾在此地帮助大姐家里插秧锄地种菜,如今真是完全变了模样!长舒口气,心里终于感觉到有件大事落地了!而往事却又回到了三十八年前。
那是1987年的9月下旬,我大学毕业上班后才几天恰逢全国地方病普查,同县里安排的普查组人员来到了大姐家所在村,抽空去大姐家后方知阿明出生才满月!大姐抱着他让我看到的是一个白净的小婴儿,眼睛不是很大但是眼神亮亮的。此后我在营前中心卫生院上班的二年里,不时地大姐就带着他来逢圩时到我宿舍呆会儿,他也乖巧地坐着玩或吃点零食,用不是很清楚的童声叫着:满姨,满姨。
苦命的大姐自幼就患了风湿性关节炎,而在1989年秋天又发现颈部肿块久不消退来到了县城求医,此时我刚调入县防疫站。陪她来到县医院求医时,外科钟主任告诉说怀疑是鼻咽癌转移,要取样送市附属医院做病检。一周后结果出来验证了,已是鼻咽癌晚期。医生建议她住院化疗,大姐拒绝了----家里有三个孩子,贫穷的生活能让家人吃饱饭都是奢侈,哪来闲钱住院?大姐很坚强,治疗几天回家后继续照看孩子们,给村里人做衣服,卖菜等,四处打听到草药可治病就想方设法找药服;癌肿不断地侵蚀她的健康,她只有在90年春实在无法忍受疼痛时才再次来到了县医院看医生,在我宿舍住着治疗几天后就返家了。此后几年我也仅仅是回去父母家时才能听到她和孩子们的艰难生活状况,知道姐夫不是很务实的种田人---父母在时全家人生活离不开娘家人的支持,每年给她家送去柴火,姐妹们帮助她种田地等等。
而我最后一次去见大姐是92年春节后回去看父母时,母亲说家里人一起去看看大姐全家吧----母亲,二姐、哥哥、我和先生一行5人走路到了她家,此时的大姐已非常消瘦,她诉说着癌痛,流着泪说孩子们今后的日子,我们全都陪着她流泪,也只能说些安慰话,没想到这竟是最后的一面。
都说屋漏偏逢连夜雨!94年的12月6日,我下乡住宿在偏远的双溪乡政府招待所里,突然碰到一个熟悉的人告诉我说大姐夫前天早上在营前被人谋害了,公安说无法找到凶手---因当天浓雾迷漫。听到后我真是震惊不已,想到3个年幼的孩子,心里那份痛楚和担忧整晚没有入睡。第二天大早上就坐上唯有的班车回去县城后就马上就去给每个孩子各买了套冬衣和鞋子,等到次日赶第一趟班车后到了营前同着四姐来到了大姐家里。看到三个孩子穿着单薄的衣服同老奶奶围在灶前烧火取暖,我们只能哭着和孩子们说些话,从老奶奶处得知有个未婚的叔叔已自愿会照看孩子们的生活。临走时,五岁的阿明是边哭边追着我们来到了大路上,看到寒风中他光着的双脚脚拖着双破烂的凉鞋,那情景至今仍在脑海里无法忘记,可怜的孩子啊!
岁月在艰难中前行!幸运的是叔叔视阿明兄姊三人如同己出:他一直供二个男孩子阿生和阿明上学到初中毕业,但再无法承担女孩丽萍的上学费用,而家里也要她帮着做家务,小小年纪的丽萍从小就开始学会了给全家人洗衣服,做饭,种菜,种田等所有活儿,叔叔也不能外出去打工赚钱,只能在家里种田外四处揽零工活赚钱养活全家五口人,全家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
上世纪九十年代经济和交通都还是非常滞后,我也只能不时通过问问在营前中学当老师的四姐得知阿生念初三了,爱学习,成绩也不错,看看能不能考取到师范念书……
中考结束了!盼望着出成绩了:似乎有希望达到师范生录取线!家里人都在计划给孩子准备上学的用品,孩子也沉浸在欢喜里!等啊等来了的是高中录取通知书……
上世纪农村人最好的出路一是考上大学或者中专后有国家分配工作;二是自己筹钱创业当老板!
阿生中考后就一直满怀希望在家等师范生的录取通知书!然而九月份开学半个月了仍然无消息,多方打听后得到的是:有人成绩比他多三分被录取了!这个打击对他少年的心是如此惨重!他在家里几乎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也不出家门!在福建泉州的二舅只好把他带去了身边做工,给他安排的活很轻松,收入也不低。只是他第一次手中有了闲钱加上轻闲又无人约束,很快就和周围的人学会了打扑克等赌博,舅舅被债主找上催要钱才发现,他已深陷,为时已晚!后面十多年他就是不时被抓去派出所,舅舅又不得不去保他出来,亲戚们也都慢慢地对他失去了信心……
阿明五岁后就一直很听叔叔的话,不太爱说话也不惹事,上学之余就主动陪着姐姐做家里的事情,初中毕业后也是由二舅帶着去做工,他牢记着舅舅的教导:不参与周围年轻人的赌博活动!然而那几年骗子和骗术太多了,他不小心也被人骗去安徽某地做传销,为了逃出来,他想方设法找到一个外出的机会,晚上冒险跳车逃跑,摔伤了腿和腰后辗转回到了家乡住院半个月!
就像大多数初中毕业的年轻人那样,为了生活和生存,阿明一直很顽强拼搏奋斗,也在寻找能温暖自己的人!感情上也曾被骗,辛苦赚的钱也全被骗,几年都不敢回家,不敢见亲人!
随着全国小康梦的实现,阿明终于在老家建起了一栋二层半的楼房!乔迁新居的鞭炮声声也让亲人们感觉欣慰:阿明该成家了啊!
阿生在得知弟弟喜事后也终于结束了多年在外流浪生活,回家了!经过多年东奔西跑的生活后,他决心安心在郑州富士康打工,终于偿还银行欠款成为了自由人!
只要生活中有希望就值得去奋斗!而幸福是要靠自己的奋斗才能拥有!
相信明天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