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记得是在小学课文《可爱的草塘》里,才知到了,在祖国的东北黑龙江省,也有这样一片大好河山,犹如陶渊明的世外桃源,如此风光绚丽;才知道了,在祖国的东北浩瀚的黑黑沃土,三江大平原上,也曾有过农垦战士开荒种地的故事,就凭着两只手,北大荒人硬是把那片荒凉沉寂的黑土地变成了如今的——北大仓。
课文里把昔日的北大荒描绘得如此富饶和美丽,把我那阵幼小的心灵说得心头痒痒的,真想亲眼看看那美丽得像童话般的世界。一连好几天琢磨着,连做梦都想着它,不由自主地感叹道:哪怕就看一眼,该有多好啊!
事也凑巧,在几年之后,我着红领章、红帽徽,一身军旅戎装,也踏上了这块黑黑的土地,一待就是整整两年。在这人迹稀少的地方,让我着实领教了这北疆黑土的风霜沧野,满山的密林、沼泽、草甸……
去时,正值隆冬季节。在这荒山野岭的,没有了花红草绿的浪漫,有的只是枯黄落掉了叶的杨木林、桦木林,剩下的就是北风呼啸而过,脚踏在黑土地上,土尘尽直朝裤裆里钻,到晚上就寝,看看大腿根都是那黑黑的尘土。
更有趣的是,大白天的,哈出气来也会结成冰粒儿。我在队伍里找那大胡茬的老兵,看他是啥模样?嘿!嘻嘻!嗯,不能笑!这是队伍,不是学校了!瞧驼绒大军帽下,个个都扣得严严实实,贪心一点的,还把那捂鼻扣上了,两耳朵皮自然不得闲着,紧紧的搂住下巴,若不是扛着枪的行军队伍,那黑瞎子沟的老猎人准会把你当大黑熊了。我嘴上不敢说,心里却估磨那,这下好了吧!谁让你老兵就知道欺负我们新兵啊。来部队好几个月了,还叫我们新兵蛋子,北方人说的饿熊样,我现在瞧见了,嘿!看你胡子都黏上了白白的“冰激凌”捂着下巴的耳朵皮沿着胡茬嘴角两边全是白冰霜,我四川小锤子咋了,没像你走道还冻得直哆嗦……
其实,南方人去北方冬天不会走路是真,弄不好就摔跟头,也真佩服道上骑车的人,啥时候我也能这样,踏着冰茬积雪行走自如呢?我南方来的,反而对冷却不怎么怕,这不,部队新棉衣、绒帽的,加上背包、挎包和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愣沉愣沉,一点不感觉冷了。也有怕的,那就是高粱米饭,咽不下啊!连队还算有点办法,参合些大米,做“二合米饭”就这也怕,还是不习惯。饭咽不下,可就餐前那支歌还得使劲地吼,“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北方的天,总是阳光明媚,别看那荒野一片皑皑白雪,阳光下路边白雪还晶莹剔透,亮闪闪的散着莹光,刨开上面覆层,抓把雪块放嘴里,那滋味别提了,从喉咙一下凉到肚皮里,因为在大白天,绝对温度也在零下20多度左右。部队行军走路速度很快的,场部去我排驻地足足有5公里之多。出家门时,规定连一裤衩都不能多带,我空心棉袄的穿戴,一路走下来要冒汗呢,家人的担心真多余。
沈阳军区在北大荒有几处军垦农场我没顾得打听,不过沈阳工程兵农场就这一处,真有幸让我来见识见识,场部首长给我们新来咋到的连队寄予厚望,谈了农场的建设历史和逐年增产的新成就。我们个个都对前任战友们在这打下的基础感谢之余更多的是敬重,还有对长期坚守此地的大型机械手们道声辛苦了!
从没见过的大型农业现代机械,东方红履带式、轮式拖拉机,播种机,割晒机,糠麦因等就停在场部,整齐的排成了一排排。糠麦因个头高高大大的,阳光下,烈风里,它最显得斗志昂扬,就看它那几个大铁滚子足有人多高,干起活来肯定是一把好手。农场的军垦土地不是依亩量的,而是更大的单位,多少“垧”,多少“公顷”,这在我四川还闻所未闻。说农场土地面积大,是因为好些地头都得坐汽车出行,不过,还有比这庄稼地大得多得多的森林,因为这些庄稼地都镶嵌在方圆好多公里的满山密林之中,什么松树林,白桦林,杨树林,真可用一望无垠来形容。
若大的北大荒原,到了春暖花开时节,真是山花烂漫,大片大片的草甸泡子,就有大片大片草甸黄花花,在漫漫荒野中显得格外艳丽,悠然一幅生机勃勃的景象,让人陶醉,让人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