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屋檐口射下来
这个冬天不叫冬天
不止是霜雨雪否定
蜘蛛、鸟雀与毒蛇
也感知季节的阴谋与伎俩
阳光从屋檐口射下来
无视玻璃的存在
斜刺进墙面的书法字里
黑色线条血液流尽丑得要死
黑与白、明与暗争夺着时间与空间
刚睁开睡眼
听见一串7000000的数字
哈尔滨人流如潮
太阳,只是个明晃晃的影子
去殡仪馆路上
三舅母走的时候
唢呐哭了一夜
一周后二舅母撵伴儿也走了
唢呐又哭了一夜
去殡仪馆路上
想起生前的笑容与慈爱
也想起薪水、职称与名利的争夺
回来路上走新道
浓雾与骨灰一样
让人什么也想不起
却听见唢呐奏响
《敢问路在何方》
孩子
小孩子是个罐子
怕他摔着时捧着他
怕他跌倒时牵着他
怕他冻着时捂住他
大孩子也是个罐子
装着水就当水罐子
装着尿就当尿罐子
罐子本身
可以是铁可以是陶可以是竹
而我的罐子
装着我一肚子操心与伤心
又不是铁又不是陶又不是竹
是互联网造就的灰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