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苏的夏塔 长在天边的草原

昭苏文旅集团
创建于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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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客正在昭苏县夏塔景区徒步游玩。入夏以来,昭苏县优美的风光凉爽的气候,吸引了各地的游客前来游玩。

李文武/摄

一幅巨大照片震撼了我。盛开的鲜花,茂密的丛林,高耸的雪山,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一层层的景深,就像一步步台阶,把视觉和神情引入云霄,宛若仙境,仅欣赏图片就足以滋心养肺了。知情人说,这就是昭苏的夏塔,一个长在天边的草原。

目光比心情还要急切,第二天,我们就出发了。去夏塔的路陡折颠簸,路的左侧是一条从山涧流淌出来的溪流,河水稍显浑浊,却水流湍急。右侧是茂密的雪岭云杉原始从林,所有的林木拥挤在一起,一株株,遮云蔽日。潮润的水声与浓郁的松香,通过听觉和嗅觉同时占据我们的内心,使得这样的行走,有了一种仙风道骨的高洁,也有了惠风和畅的爽快。途经的景点,有承载唐僧师徒取经的“神龟”,趴卧在河水之中,栩栩如生。还有三处从山尖滑落的砂石,宛若三位翩翩起舞的仙女,裙裾摇曳,身姿婀娜,仿佛把整个草原都舞动了起来。

车子开始爬坡,路也越来越窄,感觉像在崇山峻岭间摆放了一条细绳,车子被绳子牵着,高低起伏,崎岖蜿蜒。忽而悬崖万丈,有潺潺水声回荡山谷;忽而斗折百回,仅一线方域裁剪蓝天。冲出一条峡谷后,天空和大地然回归视野,所有的空旷和花草都齐刷刷地站在前方,等着我们的惊叹。几只黄牛,站在齐腿深的草丛里,头已经被草淹没了,一只黑鸟站在牛背上,警惕地注视着我们这群不速之客。几匹马,走走停停,一只吃饱的小马驹,撒腿冲在前面,吃两口草,又掉头往回跑,紧紧依偎在母马身边。而此时,游离在两山之间的河流,再不是下山时的奔腾和匆忙了,它们似乎更能把握大山深处的悠闲和散漫,用随心所欲和漫不经心演绎着草原特有的生存法则。到了这里,你会觉得,一切都慢下来了,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是在慢中诞生的。快速和急躁,是山外的东西,与这里的生态格格不入。

到了停车场,我们沿着一截木栈道往山里走。这里的原始林木非常稠密,除了雪岭云杉,还有白桦和榆树。透过林木,远处的雪山清晰而高洁,与山顶的白云形成了遥相呼应的对望。仿佛雪山是白云梳妆的倒影,抑或白云是雪山蒸腾的灵魂。

树木和花草将两座山渐渐推开,腾出两三公里宽十几公里长的山谷草原,靠右流淌着一条河,晶莹剔透,像条玉带,把草原和大山紧紧系在一起。

行走在密林之中,不时能看到一些鲜嫩的蘑菇,诗人李东海欢喜地摘下帽子,将蘑菇放入其中,双手兜着徐徐而行,眼睛却在每一株树丛间逡巡,期待发现更大的蘑菇。随行中,画家李莹和诗人曾丽萍一红一白两袭长裙,成为绿色中最鲜明的亮点。她俩躺在紫苏、金莲花、柳兰所围成的花海里,成了花的一部分。镜头里,伸出手,就托起了远处的雪山。头低一些,雪山就成了最美的王冠。李莹说,要画很多作品,把夏塔的绚丽固定在画布上。曾丽萍说,要写很多的诗歌,把花的芬芳、草的清香、山的俊美、河的清澈都化为诗歌元素让夏塔在诗行里飞翔。

躲开众人,我也仰面躺在草地上,所有的花草都高过了我的思想。天空像刷了油漆,蓝得很不真实。白云缓慢飘浮不断变换着各种造型。一只蚂蚁把我的手臂当成了山梁,奋力奔跑,想翻越过去,却不料山梁耸立起来。蚂蚁愣了一会儿,判断了方向,又急速朝下跑,我把手横过来,蚂蚁就找不到方向了,它的生命体验还不具备如此复杂的判断。稍加停顿,这个小家伙又义无反顾地朝着手指方向奔跑。跑过的路径能感觉到细微的酥痒,像一根绒毛,从皮肤上轻轻滑过。

正专注游戏一只蚂蚁,忽然隔空伸过来一张长脸,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毛茸茸的耳朵不停地忽扇,嘴里咀嚼着青草它一边打量我,一边甩着头,几滴草汁落在我脸上。赶忙坐起,略显夸张的动作让黄牛受到惊吓,后退了几步。在草地上我与牛对峙,隔着三四米距离,弯曲的犄角闪着寒光。环顾周边,只剩下我和怒目的公牛。赶紧爬起来,逃之天天。

晚餐安排在夏塔乡新尼孙上村,整个村子房屋整齐,红色屋檐,白色院墙。道路平坦,四通八达。是一个依托夏塔旅游发展起来的生态村落,几乎每个院子都开着牧家乐。我们走进一家柯尔克孜族特色的牧家乐里。浙江诗人《文学港》主编荣荣拿着才出锅的包尔萨克(哈萨克族的一种传统食品)仿照别人的样子抹上酥油,还不住地问,这是什么?怎么吃?同在西北的青海《雪莲》杂志主编、诗人阿朝阳显然老练得多,一碗滚烫的奶茶,挖一勺酥油,再抓一把包尔萨克,吃得津津有味。

陪同我们采访的拜先别克,是位三十出头的柯尔克孜族小伙,他急着劝大家,少吃一点,好东西还没上呢,现在的面点只是礼节上的食物,真正的菜品马上就来。果然,二十分钟后,一道道柯尔克孜族的特色美食纷纷登场,香气顿时弥漫了整个毡房。

一天的爬山,真有些饿了,热气腾腾的手抓肉成为大家的首选。拜先别克小刀飞舞,均匀的肉片落入盘中,手抓肉的确很香。见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拜先别克倒了一杯酒,说自己也不太会说话,还是按照柯尔克孜族人的礼节用歌声表达对作家们的敬意。他用柯尔克孜语歌唱,虽然听不懂词义,却能从悠扬的旋律中感受到草原的沧桑和辽远,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就像是为这些歌曲专门配置的声调,这让他的歌唱极具雄浑壮美之感。他一曲一曲唱着,一杯一杯敬着,态度诚恳,神情专注,这让一些原本不喝白酒的作家,也难以推辞,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彼此都熟悉后,气氛更加热烈,阿朝阳主编更是当仁不让,一曲《蓝色的古高原》,顿时掀起了文艺表演的高潮,刘向东端着酒杯,激情朗诵即兴创作的诗歌《昭苏草原》,接着是荣荣主编,她亮出了江南水乡的圆润嗓音,一曲越剧博得了一片掌声。出生在草原的我,当然无法按耐,主动引吭高歌,随着《我的根在草原》的旋律,拜先别克和几位作家开始翩翩起舞。

歌声此起彼伏,一轮过后,大家开始抢着唱了。京剧、黄梅戏、闽南小曲连生日歌都唱出来了。起先是一个人唱大家在听,后来变成了两个人对唱,最后发展成大家合唱。整个屋子都沸腾了,有唱的有跳的,有吃的有喝的,怎么快乐怎么来。这时候你会觉得,语言是最没有用途的了。歌声、舞蹈、每个人陶醉的笑容构成了欢乐的中心。诗人曾丽萍激动地站起来,把垂到额前长发收到耳后,说自己白天就已经创作了两首诗了,夏塔是个生长诗歌的地方。说完打开本子,大声朗诵才完成的第三首《我有远方你有诗》。

天已经暗下来了,透过窗子,能看见一轮皎洁的月亮,从山梁上慢慢升起来。忽然有了想出去赏月的念头,怕惊扰大家,我一个人悄悄溜出了毡房。整个村子都很安静,走了很远了,依然能听到毡房传出来的歌声。

一天的热闹过后,夜又恢复了平静。月光静静地酒在柏油路上,右边是辽阔的草原,一直朝着西天山脚下延伸,白天的苍翠和艳丽已被月光遮掩成了黑魆魆的一片,微风下,发出细碎的婆娑声,这或许就是整个草原的鼾声,左边是小小的新尼孙上村,此时已经沉浸在月色的氤氲里,就像是被草原环抱着的一个梦境。

昭苏的夏塔,长在天边的草原。我有远方,你有诗,一场浪漫的约定,不容错过。

——中共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委员会主管主办《今日新疆》2024年第18期P52页,《昭苏的夏塔,长在天边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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