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首军歌唱到:“喊一声战友啊泪花闪,人生最美是军旅。官兵情,战友爱,胜似亲兄弟”,唱出了我们这些曾经当过兵的退役军人的心声。五年军旅,虽然短暂。但那是我终身的骄傲:今生最为不悔事,我为祖国扛过枪。
军旅,那是一种无法表达的情感,那是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那是一种生命深处的眷恋。
五十四年前,怀揣着对军人的憧憬和向往,我作为战斗在广阔天地的插队知青,离开父母,离别家乡,走进英雄的铁道兵部队。那一身六五式绿色军衣,红色领章和红五星帽徽,是那么鲜艳夺目而又朴实无华,那是我一生最美好的时光和回忆。
忆当年,岁月峥嵘,半个世纪弹指挥间。忘不了,当初到新兵连时的新奇惆怅,忘不了“鼾然梦里军号响,手忙脚乱奔操场”的窘态。忘不了绿色的军营,艰苦的训练、整齐的队列、潇洒的军姿、嘹亮的军歌、整洁的内务、雄壮的口号、钢铁的纪律;忘不了朦胧青年到革命军人的传变。忘不了,战友们曾经一起睡过的绿色帐篷大通铺。忘不了,干部战士共同吃过的高粱米饭大烩菜;忘不了,夜间紧急集合的哨音;忘不了,全连整齐划一的出操步伐;忘不了,战友们驾驶着一辆辆“解放CA10B”奔向铁路施工现场的金戈铁马的场面。
“逢山凿路遇水架桥,铁道兵前无险阻”:“风餐露宿沐雨栉风,铁道兵前无困难”。英雄的铁道兵为了祖国的铁路建设,织就出一道道绚丽的彩虹、竖立起一座座不朽的丰碑。
繁重的铁路工程施工和忙碌紧张的连队生活,以及朝夕相处建立的深深的战友情。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是不久前发生过的经历,在我生命记忆中永远挥之不去。
图片来自网络
回忆军旅,最割舍不下的是战友情。光阴如白驹过隙,几年,十几年,几十年,当年的战友已远隔万水千山,岁月如梭,青年,中年到老年。时光的流水冲不淡军营的情景画面。打开军旅相册,当年的青春靓丽,生龙活虎跃然眼前。让我感觉到时光倒流,又回到那个时候。今天我把保存了五十多年的战友照片展示,让我们共同穿越到那个魂牵梦绕的年代。
欢送陈长富战友调新疆
军旅生涯给我们留下了许多难忘的瞬间,也留下了许多有趣的事情。回顾这些当年的趣事,嗅事,尴尬事,能给回忆增添色彩,实际上多少年后战友们聚集在一起,谈论的相当一部分内容就是这些。谈起它,就会把我们拉回到那个时候,那个情景。下面将发生在我身边以及所见所闻的一些趣事和难忘的事写出来,与战友们共享。这不是虚构,绝对真人真事。
一张化验单
新战士小张,从小生活在几乎与世隔绝的大山里。上学就也是在村里读到初中,偶尔有一点小病也是农村赤脚医生用土法子治疗,也很管用。参军后对一切都感到新奇。但是他性格内向,凡事只观察,轻易不主动问。那几天他感觉很乏,腰部酸困,偶尔还有点疼。但是他硬抗着不说。班长发现不对劲,就问他,他只是说有点腰困。班长叫来卫生员诊断后让他到团卫生队正规治疗,他还不愿意去。在班长和卫生员的督促下他才勉强来到卫生队的门诊帐篷。军医问他那里不舒服,他照实说了。经初步诊断,军医让他化验一下尿。于是给他开了化验单并简单告诉他具体化验程序。他从来没有经历过正规医治。对军医讲的化验程序也只记住了大概意思,那就是尿一点尿然后把化验单交给军医看看。他按照自己的理解到厕所对着化验单尿了一泡。然后两个指尖捏着还在滴尿液的化验单来到门诊扔到军医的办公桌上说,我尿好了,你看看我是啥毛病。军医楞住了说你这是干啥?他理直气壮的说你不是让我尿一泡尿让你看看吗,我尿好了,你看吧,军医哭笑不得。
“三班”
汽车连战士小李是城市兵,见识多一些,嘴贫,常常弄得别人很尴尬。一次他跟班长的车到一座大城市军用仓库拉被服,团里一个军需助理员跟车负责办理。到达仓库后被告知明早办理。时间尚早。军需助理对二人说,现在没啥事我带你俩到市里转转,你们都没有来过,这次是个机会。小李立马雀跃了。班长说你俩去吧,我把汽车检查一下。于是二人就上街转去了。一路上小李大不咧咧,嘴巴不停的问这问那。而且不太注意自身形象。偶尔还吹两声口哨。军需助理见状皱了皱眉头,也不好意思说他,只是轻描淡写的提醒他注意仪表。但是他全当成耳旁风,仍然我行我素。终于遇到事了。在市区一个繁华的地段,军队纠察拦住了他,他抬头一看是带着袖标的纠察,就老实的站住了。纠察给他敬了一个军礼后告诉他要注意军人仪表和军容风纪。他嬉皮笑脸的说我又没有违反军纪。纠察当即给他指出衣领上的风纪扣没有扣,左手插在裤兜里,挎包不能单肩挎着等行为就是违纪。他仍然满不在乎的说就这么一点小事,你还当真了。纠察也是一个急性子,还没有遇到这种油盐不进的主,见状就掏出记事本严肃的对他说,请报出你的单位名称,这时他才意识到事态严重了。在纠察的追问下,他脱口而出:“沈阳军区”,纠察又问,你的具体单位?他答,三班。
口令
我当文书时,每天傍晚头班哨兵会到连部找我要当晚口令,然后每班岗哨交接时要准确无误的交给下一班。而且早上最后一班岗要把口令准确的交回连部。这天我给头班岗哨的口令是“太行”,就是太行山的太行两字。第二天早上最后一班岗来连部给我交口令时偏偏遇见连长,连长是知道口令的,问口令,答,太阳,连长再问一次,还是太阳。连长就叫全班集合带到连部从最后一班岗倒查,原来在凌晨三四点时哨兵交班时怎么也叫不醒接哨人,好不容易叫醒后接岗哨兵睡意朦胧的穿戴整齐全副武装的出门了,冷风一吹头脑清醒了才想起口令没有记住,又返回去询问,谁知这家伙早就进入了梦乡,怎么都叫不醒。情急之下他把冰冷的冲锋枪塞在他温暖的怀里才把他惊醒。得知是要口令便含糊的重复一遍,被误听成了“太阳”。原因清楚了。挨了一顿尅。
一次会操
那个时候各个连队都配有毛驴车,主要是为连队生活拉给养。同时也配有驭手。一位驭手被提干当了排长。这段时间营里准备会操,营首长提前到各连检查操练情况。那天刚好是驭手排长值日。于是他便担当起指挥全连操练的指挥员,这个排长的军事素质还是不错的。偏偏那天当着营首长的面出了洋相。操练开始一切都很顺利。看着全连战士在自己的口令下整齐划一,威武雄壮的气势,心里有一点洋洋得意。就这一分神的功夫队伍快要走到操场边缘了。驭手排长慌了神,情急之下他习惯的喊了一声:“吁……”,全连茫然。
紧急集合
那年夏天,汽车连进行“拉得出,行动快”为主题的整顿训练,主要是检验和训练全连保持车辆状态良好,随时都能投入运输的需要。为此,连里搞了几次夜间紧急集合,要求各班尽快把车发动开出到指定地点,以速度定成绩。为了不影响第二天的任务,每次只搞一个小时就结束。根据各班开车到达指定地点时间为准,不要求人员下车集合点验。有一个班每次都是第一名。得到表扬。事后有人给连里反映了他们弄虚作假的情况。连长没有啃声。在一个周末,凌晨五点,紧急集合哨急促的吹响了,按照惯例,各班穿戴齐整后发动车辆开到指定地点,这个班又是第一名。这时天蒙蒙亮了。连长宣布全体人员下车以排为单位集合。这一下这个先进班露馅了,原来全班人员都没有穿长裤,只穿着大裤衩,上衣和帽子。这样他们就肯定比别的班速度快一些。看到他们的狼狈相,大家都哄笑起来。连长制止了大家。提出了严厉的批评。这件事也成了大家的笑柄。
走火
这是一个真实的事,当年曾经被通报。某连队周六不出操,打扫卫生,擦拭武器。那时排长都在班里住。排长的手枪就挂在铺位墙上。手枪对军人都有很强的吸引力。都想摸一摸,尤其是这个班的班长。总想摸一摸,最好是能放几枪。但是严格的纪律约束着他们的想法。这天又轮到擦拭武器,排长把手枪从枪套里取出放在床上后去取擦枪油。就这一小会儿时间,班长趁势拿起手枪下意识的拉了一下枪栓,那时的手枪的弹匣都是满装实弹的。班长不知道这时子弹已经上膛了,他举着枪对着窗外一颗树稍嘴里还学着枪响的砰砰声,谁知他一勾扳机真的砰一声枪响了。班长愣住了,全班也楞住了。排长闻声回头看见班长拿着他的手枪发愣就知道咋回事,生气的一步跨到班长身边夺过手枪。注意,这时枪膛里又上了一粒子弹。排长气昏了头也没有验枪就举枪对着树稍说给你说过多次,不要动我的手枪,你不知道这家伙容易走火吗?说着不由自主的勾了一下扳机,枪又响了。这一下包括排长在内的全班又傻愣住了。连长正带着文书到各班检查武器保养情况,听到这里连响了两枪急忙赶过来,连续两声枪响也引来了不少战士围观。门和窗前都围满了人。连长见状生气的喊道“让开”,门口让开了一道缝隙,连长进屋后就像见到一群雕塑,大家都傻傻的待着不说话。在连长的连续追问下,班里的战士七嘴八舌的回答说,班长拿排长手枪打了一枪,排长也打了一枪。连长越听越生气,他一把夺过排长手里的枪吼道,你还是个干部,就这素质?你不知道手枪容易走火吗?说着也顺手朝窗外树梢勾了扳机,枪第三次响了。这次包括连长都蒙了。全班和外面的战士都静悄悄的不吱声。文书见状,从连长手里接过手枪,卸下弹夹,退出枪膛里的子弹后交给排长,然后对连长说,连长,你的电话。连长就坡下驴回连部。文书对班长说继续擦枪把。并驱散了外面围观的战士。平息了这场风波。
回忆是对军旅生涯风华正茂年纪美好的珍惜,揭开记忆的尘封,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脑海记忆中仍然清晰依旧。军旅见证了我们的青春,见证了我们的成长,见证了我们走向成熟的人生。风雨兼程五十多年。当年初生牛犊年轻气盛,而今白发苍苍古稀之年的我们,不忘初心,闹记使命。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我们迎来了一个全新的历史舞台,随着时间的推移,铁道兵的番号已经取消,但是铁道兵的精神却从未离开过我们。让我始终铭记着自己曾经是一名铁道兵,铸就我们无悔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