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记忆

楚尔
创建于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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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着外孙女到一个很小的手工作坊配钥匙,刚一进门外孙女就说,好乱好脏呀。作坊里面暗暗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钥匙坯子,墙角堆着落满灰尘的杂物,工作台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工具,一个锈迹斑斑的茶几上摆着水壶和茶杯,茶杯上的茶渍已经很厚了。我笑着对外孙女说,姥爷刚上班的时候就在这样的屋里工作。外孙女不解地问,你不是局长吗?怎么会呢?

我是在县里的粮油加工厂开始工作生涯的。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粮油加工厂是一个非常红火的国营企业,有两大车间,面车间和油车间。工厂当时虽不能说实现了现代化,但已经达到高度的自动化了,几乎没有繁重的体力劳动。工厂待遇不错,除国家统一标准的工资外,每月还有5元的奖金,这在当时不算少了。

那时我在面车间的维修班做维修工。维修班共有5人,我的工种是钣金工,和我的师傅负责打制和维修风道管。风道管一般都用0.75毫米厚的白铁板手工打制。比较复杂的是打制弯头,特别是变径的弯头。常用的弯头有模板,按着模板下料就行了。遇到特殊尺寸的,就得自己画图。好在我几何学得不错,在职工夜校又学了机械制图,很快就能独立工作了。听说现在修车行里的钣金工都很吃香,我后悔不如多干几年,真正掌握这门手艺。

维修工作不是很累,但在维修故障时,有时要爬到很高很高的梁上,灰尘、面粉、机油粘满工作服不说,还害怕的要命。我和同事说笑,没有别的奢望,只要上班不换衣服,有时间看看报纸就满足了。

每天上午10点和下午3点左右,是维修班最惬意的时候。如果没有着急需要处理的工作,大家就在一起休息喝水。打开水沏茶是我每天必做的事。有时候车间的带班班长也会来到这里,还有自认为与维修班关系不错的人时常也来蹭水喝。休息的时间有长有短,活多的时候一、二十分钟,活少的时候四、五十分钟。车间主任看见了,就说差不多了,干活去吧,大家也就散了。厂里有个政工干部叫赵伟,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头,爱讲政治理论,大家都叫他赵马列。有一次老赵头到维修班找人,正赶上大家休息,就和大家坐在一起,天南海北、国内国外阔论一气,听的大伙都忘了去干活,将近中午了大家还没有散去。厂长检查生产路过这里,看看围坐在一起的众人,又看看说的正欢的老赵头,什么也没问,搭讪着走开了。

人适应环境的能力是很强的。可能茶水太浓或是水质的原因,维修班里的茶杯没几天就会结上厚厚的茶渍,就像外孙女看到的茶杯一样。但师傅们却没有谁挑剔茶杯的干净与否,喝的津津有味,唠的热火朝天。假如在这之前或一年以后,我是肯定不会用这样的茶杯的。但现在就是这样,假装斯文是没有用的,你不喝就得渴着。要是刚忙完了一个维修任务,嗓子渴的冒火,也就更不管不顾了,端起来就喝,还管什么干净不干净。隔个五六天,我就用草酸擦一遍茶壶茶杯。草酸去茶渍确实好使,但擦一次也就能挺个四五天。

做土暖气的水箱算是我常干的私活了。现在40多岁以上的人都能记得家里暖气水箱的模样,就是用白铁板做一个高30、半径20多厘米的半圆柱型容器,上面敝口,底部焊上一截10厘米长有螺纹的6分管。当然,做水箱的白铁板用的都是边角余料。那个时候找我做水箱的还真不少,有同厂的工友,也有厂外的朋友。厂机修车间有个木工宋师傅,我叫他宋叔。一天他也来做水箱,他调侃到,你小子现在比我牛了,现在没啥人求我了,都到你这来了。

我在粮油加工厂工作了一年多,就上学去了,毕业后直接留在了局机关,而后又在两个单位工作过,都在行政机关。有很多事情已经淡忘了,但在粮油加工厂这一年多的经历却深深地刻在记忆中难以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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