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为了参评县大课间比赛,体育组连续几周进行了广播操、队列队形等训练与比赛,每人都累得筋疲力尽。组长建议大家周未相聚放松自我。组内人员一致同意并商议何处休闲。此时有人建议,当下正是枇杷成熟时,可否去摘枇杷?阿理马上发出邀请,我家有枇杷,可否赏光前往樊岙?我说好建议,但不知天气如何?小夏查看天气说是阴天,大家一致决定周末前往鹤浦。
五月的天气似少女的任性,说变就变,让人难以捉摸。说好的周未天气是阴天,临行出发时却来了毛毛细雨,感觉周末的游趣会减退。既然大家决定的聚会,我与夫人从新桥出发,选择我俩认为最佳的前行线路,没想到沿路的雨景也有别样的风景。
天阴着,灰白的云层夹杂着细细的雨,像雾水似的从空中飘飘洒洒。如果没有落到车窗上,还发觉不了这是毛毛细雨。车子一直沿着设定的公路徐徐前行,前方的村庄、建筑、河流、山川等也随车速徐徐而过。夫妻俩就这样心无杂念地欣赏着沿途的景象。谁知徐徐而行的车子与空中飘飘洒洒的毛毛细雨的交融,却在挡风玻璃上变幻出奇妙的景象。每当毛毛细雨零星地粘在车窗时,车窗前的景物如洒上了细细的水晶,闪亮闪亮的犹如迷人的童话世界。每当毛毛细雨变成淡淡的、细小的水珠遍布车窗时,窗前的景物似乎罩上一层透明的亮丽薄纱,使村庄、山川、河流变得若隐若现,朦胧迷人,迫使人要伸手擦拭一见真容。直到淡淡的小水珠在车速的挤压下,车窗上形成一丝丝的水线,像水帘似的,模糊了前方的山川、河流、村庄等景象。我情急之下拔动了雨刮器。刹那间,眼前的景象让我惊喜,让我兴奋。此时的山川、河流、村庄在春的氤氲中,飘洒着细细的毛毛雨,缭绕着淡淡的薄雾,完全是一幅春天气息里的乡村水墨画。车至下七里时, 远处的灵岩山峰薄雾缭绕,林木葱郁,峰顶上形似“饭蒸”的巨大岩石等映像在粘着细雨的车窗上,当两根雨刮器轻轻地一划,就如像机按动快门似的,瞬间就留下一张秀丽、挺拔的山峰画。灵岩山峰下是有名的象山影视拍摄基地,密密麻麻地,成区块状分布着各时期的建筑。车窗和细雨的交融,窗前不断地变幻着多姿视角下的影视城景物。直到景象和细雨映满了车窗,模糊了我的视线,才启动雨刮器,轻悄悄地记录下一张张和风细雨中的春秋战国、宋城、民国上海、海影城等风景图,似乎在告知过路的游客这是影视城的发展史。
空中灰白的云层少了许多,天有点暗,毛毛细雨变成颗粒细小的雨,车辆继续行走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一条笔直的柏油路呈现于眼前,两侧全是装满水的池塘,池塘中央有机器不断地滚动着水,散发出一朵朵巨大的水花。马路边的池塘时而有鱼和虾跃出水面,似乎提前抢饮一口春雨,想告知水下的鱼虾伙伴们--“我最牛”!当车辆的雨刮器刷动时,一幢平房与池塘的画面停留在窗前,院门的柱子上写着一行大字“象山南美对虾养殖基地”。再仔细看养殖基地的背后横着一条崭新的高架公路,一直向海的方向伸展,但视线却被一座小山遮挡。我迫不急待地踩了一下油门,加快了车速,驶离了那座遮挡视线的小山,但是,车窗的水珠遮住了我的视线,看不清高架的公路和柏油路,雨刮器似乎有了灵性,轻轻地为我刷去了模糊的水珠,前方的高架公路豁然在眼前,海水里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水泥柱子,一条宽宽的,高高的的水泥体横在柱子上,一直躺向海中央的一座小岛,连着甬温沿海复线的高速公路。从此以后,宣告了象山境内无高速公路的历史,也为影视城带来南来北往的游客,创造可观的经济效益。
一个大转弯,继续沿着海堤坝下的柏油路前行,有节奏的雨刮器轻拂着窗前的雨水,村庄、海堤坝、绿树……统统贮存在我的记忆相册里。忽然,黑色的柏油没了,迎面而来的是一座小山,中间却被掘出的一条通道,水泥路的宽度与柏油路不等,沿路有好多村庄,建筑与绿化的风格也别有一番景致。如果你沿途不注意水泥路两端的路牌标志,你根本不知道这是宁海地段。我曾经看到过一篇报道,这里的孩子上学必须每天乘渡轮到海对面的长街镇去上学。我想遇到刮风下雨天,孩子上学该有多辛苦啊!
天上的云层越来越暗了,风也来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车窗上,能听到细小的砸窗声。车窗的景物与雨点的融化度时间越来越短,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模糊。无奈之下,提高雨刮器的速度节奏。村庄沿着路的两侧而建,隐约可见房屋的背后是一整片广阔的土地种着庄稼。貌似黑土地却是围垦而成的海涂地,经过千百年的雨水洗涤,降低了土壤中的盐份,方可种上稻麦蔬菜等庄稼。勤劳的大塘百姓,用勤劳的双手创办起七月七的麦糕节。每到节日来临,家家户户似过年一样摆上好酒好菜,等待远方客人的到来,已成为象山独有的非遗文化项目。
天上乌云密布,斜风又是雨,车辆行驶在大塘港畔。雨点、斜风、车速等三者的交融下,落在车窗上的雨点却跳起了舞蹈,激情四射,不断地发出“啪啪”的击打声。再次提高雨刮器的速度,甚至开到极点,达到眼睛眨动的时速。方见淅淅沥沥的小雨明显加大了颗粒,落在大塘港的水面上,马上就能弹起一个个水泡,敲醒寂寞中的大塘港。大塘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精神,敞开胸怀汲取大自然赋予的雨露,储藏更多更多的淡水,以此稀淡含有盐份的港水,等待夏日缺水时的豪情奔放,滋养一方百姓与庄稼的淡水。
天阴暗着,暴雨随着车辆的一个急转弯驶入三叉路口,再顺着右转进入一条水泥道时,雨却停了。湿洛洛的马路时而被驶过的车辆溅起,浑浊的水珠抛向空中,偶然几次落到车窗上,马上就涂上了一层黄的、黑的,还有黑黄交融在一起的颜色,辩不清窗前的村庄、绿树、山川等色彩。此时不能只启动雨刮器,还要启动喷水嘴,方能看清车窗前的真容。没想到喷水与雨刮器还没配合几下,却刮见一座高山,山中有一个洞,顺着洞口望去,洞的深处只见光亮一点。车辆穿过山洞,豁然开朗,大海、岛礁、村庄、渔船、蓝色大桥尽收眼底。车辆沿着路边徐徐前行,我透过车窗低头仰望,蓝色的、粗大的钢管,再加上一条条腕粗的钢索架构成一座单孔的拱桥。我顺手打了一个方向盘,停靠在桥端的平坦处。雨后的桥没有了灰尘,蓝色的钢管显得格外清新。顺着桥栏处眺望,浑浊的海水顺着洋流向西流动,时不时有海浪撞向礁石发出轰隆的巨声。再顺着桥栏望向对岸,桥面呈斜坡,连续有三座相同形状的拱桥相连接,其中两个桥墩建造在海上的两个小岛上,形似三扇大门,此处就叫“三门口”大桥。如果你能在远处的海面上相望,三座拱形桥横跨在三门口上,你的记忆图像马上会显现出北方的窑洞门,它能给家挡住寒冬季节的风雪。而三门口大桥不仅能确保高塘、鹤浦两岛百姓的生活平安,还能在台风季节让渔船驶入三门口停靠崇馋岛附近,是渔船躲避台风的最佳港湾。
天上的云层逐渐散开,亮了许多,车窗在雨水的洗涤下变得更加明亮,两侧村庄、庄稼越发翠绿。车辆进入高塘乡,道路始终盘旋在曲折的山腰间,时而平坦,时而上坡,时而下坡,沿途的景色不仅有村庄、山川,还多了大海、岛礁、渔船。天似乎很开心,时而露出一点阳光,时而还飘落几下毛毛细雨,让我夫妻俩的心情好了许多。再通过一个山洞,就可望见一座别样的跨海大桥。我靠边停在观望台的停车处。站在桥的西端,看见桥的两侧搭满了脚手架,正有工人在保养桥体。我眺望桥的前方,淡黄色的海水随浪波动,苍茫茫的大海望不到尽头。低头看向桥底,浑浊的海水一浪接着一浪砸向两岸的礁石,每次都能爆发出一声巨响和一朵巨大的浪花,然后落到海里再次融入浑浊的海水,等等下一次能量的聚集。我真为桥下的施工人担忧,难道脚下阵阵的巨响,心里不感到害怕吗?再看桥下的潮水始终在两侧晃荡着,似动非动的。如果你盯住海里的漂浮物,方能知晓潮水正在往外湍流,偶尔还能发现洋流圈起几个漩涡。再看桥内的海水是在一条宽阔而又曲折的海沟里,经过桥外的撞击和湍流,沟内的海水少了桥外那样的凶急,但海水显得更加浑浊,岸两侧多了一片踝露的滩涂。据说蜊门港大桥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是我国第一座建在海上的拱型桥,是全国首创。桥为预应力混凝土组合悬臂桁架拱结构,桥全长219m,宽9.8m,主孔跨度150m,是象山县石南高陆岛交通工程的组成部分。
天有了阳光,车辆盘旋在鹤浦的山间公路觉得轻快了许多。此时的窗前少了大海和渔船。多了成片成片的枇杷树,在山岙里,在马路边满眼都是黄色的纸袋挂在枝丫上,就是看不到成熟枇杷的真容。车辆来到鹤浦的三叉口,右转进入樊岙的线路,沿着柏油路驶入大山深处。渐渐地车窗外出现了一块广阔的平坦地,所有的房屋和街道都在群山的环抱中,有人挑着框,有人用车拉着框,有人从框里拿出再装入纸箱,晃在眼前的全是金黄的枇杷。此时我放慢了车速,也放下了侧门的车窗,枇杷的吆喝声声声入耳,枇杷的清香浸入心肺,弄得口水直流。原来此地是樊岙。但是,我们约定的地点是风门口,已经有年轻人在等着我。
说来也怪,当我驶离樊岙后,天又飘起了毛毛细雨。一路上跟随导航前行,时不时地擦拭着车窗的雨水,满眼看到的是青山、枇杷,连村庄也很少见到。我正要怀疑导航是否出错时,一条水泥路的尽头让我看到了大海。顺着宽阔的水泥路继续前行,渐渐地水泥路变窄了,两侧的树木越来越多,粗壮、高大、茂盛,把车子融入了森林里。阴天在林中更加暗淡,湿湿的水泥坡道似乎变成了黑色。宁静的森林少了鸟鸣声,四周的幽静越发明显。只有山下传来的阵阵涛声,让我有了胆量继续前行。车窗渐渐的亮起来了,眼前是一座披着绿色草坪的土坡,一幢白墙黑瓦的二层中式别墅紧靠着山体,躲在郁郁葱葱的松树下,前方是一片蔚蓝的海水,岛碓、渔船成了装饰,真印证了“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人间美景。细雨还在下,当我将车停着时,车窗前映出三位少年,男的撑着雨伞,站在高个子美女的后侧,另一个美女正在为他们俩拍照,他们的笑洋溢在脸上,满身都是青春的气息。我羡慕年青人朝气蓬勃,活力有激情,情不自禁地拉起夫人的手,走向年轻人。他们发觉我的到来,显得有点害羞,打了一声招呼,转身就奔向草坪的土坡上。当我与夫人闲步登上草坪的土坡,放眼望去,大海是如此的宽广,阵阵的海浪声如交响乐似的,那么动听,让我心境舒畅。我悄悄地对着夫人说,我们曾经也年轻过,浪漫过,但没有如今年轻人的时尚与激情。
天又晴了,空中出现了一片蔚蓝,与远处的海水交融在一起形成海天一色。此时另一辆车的人也到了,一下车就直奔草坪土坡,望眼四周的群山与大海,惊呼此地是人间美景。拍照,还是拍照,要将所有的美景统统装入,一下子拍照成了主题。
时间不早了,已经是晌午。阿理的家人在枇杷园等着我们。大家匆匆地启动着车辆直奔枇杷园。此时天上的太阳出来了,照在黄色的纸袋越发显眼。我迫不急待地去摘一颗纸袋,迅速撕开,一枚金黄的带有绒毛的枇杷露出了真容。在阳光下,樊岙的白沙枇杷晶莹剔透,吃在嘴里清甜爽口,滋润心肺。大家一致赞许樊岙枇杷鲜美可口,名不虚传。我们不改多吃,还有一桌更鲜美的海鲜等着我们去品尝。
人世间时时处处都留存着美好,需要人在平衡中学会寻找。你看,雨中即景也是一种美好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