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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  文/九天

创建于2020-10-10 阅读1506
躺在床上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我害了病。

随手抽起一张纸,叠一层,放到鼻头,压着透气的一边,用力一擤。

——黄色的,约莫是上火了吧。

我抄起一旁的靠枕,垫压在我的颈后,双手交伏在胸前的被上。

我又觉得这姿势不舒服,抽出一只手将靠背向下塞了塞。

我愣神在了透过窗帘的微光,却又不知是在看窗帘上的花纹,一朵看作了两朵。

什么叫作欣赏呢。


或是说,什么叫动心呢。

又或是,什么是爱慕呢。

竟是这样一个俗套的问题。

忽然鼻头一酸,随着我五官的挤压,最终排出一股强劲的气流。

我又摸了张纸,拭去我被上的粘状物,又回到方才的状态。

什么才是这样一种紧张的,心跳的感觉呢?

这能算得上爱情吗。
我对这种感觉的向往,实应是时强时弱的。

若以我现在的理解,它是复杂的,是困难的,同时也是高尚的。

爱慕,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字眼啊。

我不敢去爱慕一个人。

痛苦,
远比想象的幸福要多得多。

不敢表达出意愿,可心中又是如此般渴望。

如哪般渴望呢?

约是如“殷切”般渴望吧。

又或是我个人的因素,我害怕得不到一个令我满意的答案,故迟迟不愿表露。

最疯狂的时候,也不过追了她半条马路,却还是远远地喊着她的名字。

她回头,那是我所期望的,盼望的,渴望的,如此般的笑容。

我挤按着胸口,那是一种怎样的悸动啊!

——不,实是这半条马路的运动量剥削者我的心脏。

“你别再追了。”

她笑着,是那样清甜,那样迷人,那样动心啊。

我没有再追,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

脑海中演绎无数次的作品也只因一句响脆的辞句而破碎。

终究没能说出那句话。

幸好没有说出那句话。

我掀开被正准备起身,却又被寒气逼了回去,可我就是不愿披上手边的袄。

用手搓一搓脸,摸了摸发冻的鼻子,身体又向下缩了些,再睡一个回笼觉。

我闭上眼,脑里却是她的模样。

是她吗。

不是。

那是她吗。

不,怎么会呢。我怎么能够对她有感觉呢。

我随即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你怎么能够这样?

重蹈覆辙?
我还没有真正的动心——我阻止了自己。

我明白,若是继续想下去的话也许我真的会出问题。

这感觉又是什么呢?

是欣赏还是爱慕呢?

或说是一抹萌生的芽呢?

应是全选吧。

我惧怕了。

我惧怕了这样的动心——尽管目前还未有。

不,不。

我惧怕,

我害怕与她擦肩而过时的呼吸紧促。

害怕与她对视时的心跳加速。

害怕她强夺我目光的一举一动。

更害怕她婉言推辞我意愿的如释重负。

我还是睁开了眼,寻找着能让我分散注意的事物。

但,我无法停止思考。

停下!
停下!
无法停止的。

是啊,是啊!
燎烫般的,炙热般的,烈火般的,吞噬一般的。

——是的,是的!

我的思想无止境般的;

她的模样,她的嗓音,她的眼眸

——那是她啊!

我又如何能够放弃这份心动呢?

我竟无法继续忍受被褥中的烈炎,拾起手边的袄。

袄竟是冰的。

年初的时候,一位女生像我表露了爱慕之心,我也随即作出了答复。

自那时起,我的身边便多了一行影子。

两个人一起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如同普通的伴侣那样。

纸里总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情也早已在我们中传开,多一个知晓,多一份祝福。

可一直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我

——我对面前的这位女孩子,真的有感觉吗。

短短的几月后,我选择了离开。

送来的祝福似乎也在一夜间发了酵。

她哭了。


应是痛苦的吧——可对我来说却像是一种解脱。


病了,病了。


是伤病冲昏了我的头脑。


我侧到右边,换了个舒服的躺姿,顺便让堵着的左鼻放松开来;望着衣柜上的把手,两个看作四个。


这样的你,为何能够让我心动呢。


这感觉,为何挥之不去呢。


这感觉,为何无法左右呢。


偏偏决定不再动心的我,为何又偏偏遇见了你呢。


这算得上是天意吗。


还是这个俗套的问题。


连目光都不敢直视的我,这感觉,又是多么廉价啊。


是观念跟不上潮流了吧。


我对这俗套问题的传统陈旧看法,或许已经过时了吧。


我坐起身,捏起床边的纸,叠一层,放到鼻头,压着透气的一边,用力一擤。


——白色的,约莫是着凉了吧。


我又闭上眼:果真是病了吧。



——完

202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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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由 美篇工作版 编辑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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