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后,儿时的诸多过往总会浮现眼前,让我想起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寻味往事。那时是计划经济物质极度匮乏,以致门前屋后、左右邻里过得都不富裕,肚子里缺油水还总觉着饿。为此一些七、八岁的孩童会聚在一起,寻些野果之类果腹。那时,小我半岁的哎呦喂常会跟着我去草丛中找一种叫龙葵的植物,这种植物一到秋天就会结出许多黄豆大的紫色果子,味道酸甜,但瀑出的紫色汁水会溅满嘴唇四周。我两也会去田埂上寻找茅根草,刨长在土里的茅根吃,茅根色白细长一节一节的,洗净后嚼起来十分甘甜……
但印象深刻的还是七岁那年,我们住一块的几个小伙伴总喜欢跟着黄毛,别看他大我两岁读二年级,但两鼻孔下总爬着两条黄龙,还时进时出的。黄毛人野胆大,常会寻些大家不敢吃的东西来吃,有年署假,我和哎呦喂几个小伙伴跟着黄毛去捉了许多知了和蜻蜓,回来后黄毛先在煤炉上放一块铁板,就把蜻蜓和知了放在铁板上烤了起来,我们几个蹲在炉旁好奇的看着,不大一会,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鼻而来。随后,黄毛把它们翻身继续烤,烤熟后他先拿了个知了吃了起来,吃完后见我们几个没敢吃,就说:“你们吃呀,可香了。”说完他又拿了个蜻蜓吃了起来。
见黄毛吃的津津有味,我肚里的馋虫早被勾了出来,不由伸手拿了只蜻蜓放进嘴里吃了起来,吃完后感觉那叫一个香,现在想起还口有余香。接着我又吃了个知了,哎呦喂和另外几个见我吃了起来也都壮着胆子吃了起来……第二天,黄毛穿着长衣长裤又领着我们几个说是要去掏蜜蜂窝,还说蜂窝里的蜂蜜和蜂虫好甜好吃极了。这天下午黄毛带了根竹杆叫我拿着,我们几个就跟着他在树下四处寻找,找着找着我忽然看到有几只蜜蜂在另外一颗树下做盘旋状飞行,走近一看蜜蜂上方正悬挂着一个蜂窝。我兴奋的朝黄毛招手喊着,黄毛看后拿过我手中的竹杆,然后叫大家都疏散开来,之后他套上一个用口罩布做的头套,拿着竹杆朝蜂窝敲打起来。正打着好奇的哎呦喂跑上前去看,不幸被一只蜜蜂蜇到了眼角。哎呦喂疼痛难忍大哭起来,眼睛也刹时肿了起了。
黄毛捡起打下来的蜂窝后,我们跟他来到一处大树阴下,他先取出一些蜂蜜给哎呦喂吃,可能是疼的历害哎呦喂还在呜呜的哭着。吃完蜂蜜黄毛又取出一只峰虫给他吃,哎呦喂不敢吃黄毛就把蜂虫塞进了我的嘴里,蜂虫软绵绵的又甜又糯,吃完我跟小伙伴说:“嗯,真好吃。”说完,黄毛又取出一个蜂虫,问他吃不吃,哎呦喂点头说吃,又继续哭着,黄毛便把软乎乎的蜂虫塞进了他嘴里,见他边吃还边呜呜的哭着,黄毛象似有些不耐烦了,但看到他一只眼睛都已经肿的睁不开了就又关心的问他好吃吗,哎呦喂点头说:“好吃。”说完他忽又破涕为笑,看着黄毛哀求说:“黄毛哥哥我还要吃,我还要吃……”
蜂蜜、蜂虫吃完了,回家时碰到了去上中班的小桃阿姨,小桃阿姨看到哎呦喂的一只眼睛肿的怪吓人的,就朝黄毛大声骂道:“好你个天收打短命的,黄土盖面的,你怎么敢带他们去捅马蜂窝呀,我这就送你去老福山……”小桃阿姨是抚州人,说的满口家乡话,小时候我常会听到她用抚州话骂老公,还觉得十分好听。黄毛是小桃阿姨眼里的坏孩子,被骂跑后,她心痛的把哎呦喂拉到身边,蹲下身子用指甲帮他把毒刺拔了出来,又用手帕沾了些水壶里的水洗了洗被蜇的伤口,看四下里无人就撸起衣服挤了些奶水,在哎呦喂的伤口处反复涂抹了几遍后,便叮嘱我们几个赶快回家就上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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