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如山

施建邦
创建于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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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在龙年清明时节,写在母亲诞辰年份

       母亲是典型的农村小脚人,她心底善良、乐于助人;性格随和、一生辛劳,在抚养我们姊妹长大的沧桑岁月中,她也由青丝变白发。大半生的操劳,都是为了家庭,为了儿女的成长。 

       从我记事起,母亲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一个不停的陀螺,白天黑夜的旋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土地和家庭之间忙碌,我们的衣着饭食大都是她亲手缝制烹饪的。

  小时候,我总是盼着快快过年,因为过年有肉吃,有肉菜吃,还有新衣服穿,但母亲却始终穿着她那身老式大兜襟黑布衫,直到晚年,直到我们姊妹相继成年成家,母亲的穿着才有根本好转,但步入晚年的她,当得知要给她添置衣服时,总会说:“我老了,现在的衣服都够穿了,再添了,穿不破。”

       小时候,只有饿了、困了,才知道回家,一进家门就会喊:“妈!饭熟了没有,我饿了!”,每天玩的只有饿,只有看到屋顶的烟囱升起袅袅炊烟,听到母亲呼唤,才回家吃饭。

  记忆中,青壮年时期的母亲没有享过多少清福。在那艰难的岁月里,能够吃饱三顿饭,能够吃顿饺子,能够吃碗臊子面,都是奢望,都是梦寐以求的美食。

       大部分年份,秋后榨的菜籽油每人一年只能分一斤左右,炒菜做饭只放很少的一点油,只能听到炝锅时的刺喇声和闻到少许的熟油香。无论稠饭稀饭,母亲都会一视同仁盛在碗中,分给大家;家鸡生的蛋,也是凑够一定数量,煮熟后一人一个分给大家,只有遇特别少的好吃食时,只给父亲一人吃。不是特别需要,家里养的猪,养的鸡,以及鸡生的蛋都留作家人食用,只在特别急需时,也会用一个鸡蛋换一盒火柴,或用一只鸡从货郎手中换一个簸箕或一个筛子。

       有一次我生病,半夜发高烧,母亲用裁好的黄纸一边在我身上左右上下晃动,一边口中念念有词:“邦子!不要害怕,饿了吃来,亢(喝)了喝来,好好睡觉。”,并将黄纸放入水碗烧化后倒入院角出水口,直到自己入睡,她才裹衣躺倒。

  记得我入伍时,在亲朋及学校师生的锣鼓声中喜悦出门,看到母亲手扶厨房门框抬首相望,我们没有说一句道别的话,没有说一句嘱咐的词。

       当我迈出院墙大门再次回头看她时,母亲仍站在原地,春天的太阳照在堂屋的樑檐上,也照在母亲一身布衣瘦小的身体上……

       直到1982年4月探家再次见到母亲,此时的她身体更加瘦小,两鬓也更加斑白。看到瘦弱疲惫的母亲,以及龟裂的双手,不由使人心酸,不由让人落泪。

       晚年的母亲落下了哮喘、肺心病,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特别是到了冬天,咳嗽、睡不着觉时常困绕她,吃药输液伴随她度过了最后几年。

  母亲没有出过远门,大部分时间是在农村度过的,只是到了晚年,才有机会来兰州和去青海民和县、红古海石湾、白银景泰县,或走亲访友,或临时居住过冬。夏秋时节,有时去五泉山看看,有时去黄河边转转,或在白塔山照张相,或在黄河铁桥留个影,有时也在机关营院走走路……

       老人是弱势群体,他们最需要别人关爱和呵护,他们在子女和别人面前是顺从的、小心翼翼的,恐怕得罪人,恐怕惹别人不高兴,看别人高兴,他们也高兴。

       父母对孩子的爱总是超过孩子对父母的爱,很少有孩子能像父母当年抚养他们一样照顾晚年的父母。

       也许这是因为长大以后,孩子也成了父母,他们的目光总在追逐自己孩子的方向,忘却了回头看一看那束永远跟随凝视他们背影的深情目光。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乌鸦反哺的机会,就应该在父母健在,在物质和精神方面尽多予以帮助慰籍,让他们度过一个舒适安心的晚年,让他们靠一靠儿女宽厚的肩膀,让他们扶一扶儿女结实的臂膀。

       昂贵的墓地、隆重的葬礼、宰杀的猪羊是留给活人看的,做给活人吃的,与离世的人没有一点关系,他们一丝一毫不知,只有照料好他们的生前,照料好他们的晚年,才是最实际最实用的。

       母亲在世的那些年,无论是星期天,还是其他节假日;不管时间早晚,不管乘坐何种交通工具,我们都要回到老家,回到母亲身边,和她说说话,叙叙旧,除给她多带一些时鲜食品外,再就是给她足够的零用钱,供她零星花销。

       母亲是一种岁月。每一缕白发,每一道皱纹,都记载着岁月的沧桑。

       母亲是一种岁月。因为在人世间忍受最多的苦难、咽下最多的泪水、包容最多的无知、体贴最多的是母亲,是伟大的母爱。

       岁月如歌,母爱如山……

       注:照片来自网络

       2024年4月2日   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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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由 美篇工作版 编辑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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