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一辈,和共和国同年岁,有父母老小有兄弟姐妹;我们这一辈,和共和国同年岁,上山练过腿下乡练过背;我们这一辈,学会了忍耐理解了后悔,酸甜苦辣酿的酒,不知喝了多少杯。
我们这一辈,和共和国同年岁,熬尽了苦心交足了学费;我们这一辈,真正地尝到了做人的滋味,人生无悔!”
《我们这一辈》这首歌唱出了成千上百万“四零后”“五零后”上山下乡知青用人生编织的那些,早已碎落了一地的青春故事。
拍摄于1974年7月12日泉州市体育场的这张老照片,堪称“绝无仅有”,弥足珍贵。
对于50年前从这儿跨入农村那个广阔天地的所有泉州知青是如此,对于河市公社知青更是如此。因为公交车三个车窗中能辨认清楚的6个人物当中有5个是即将奔赴河市的知青。自右至左他们是:溪山胡建中;草山宋振荣和丘鹏扬;大帽山金国旋;溪山朱健(女)。
据说该照片是当年“罗克”照相馆的师傅拍摄的,曾陈列在照相馆的玻璃橱窗里。
放到1800万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庞大的历史群体中,泉州市原河市公社草山农场拢共43名知青未免太渺小,好比其中一个小小的细胞罢了。然而,历经半个世纪后的今天无论是“老三届”还是后来的弟弟妹妹,无论是你、我、他,一个不争的共同点:知青都老了!
草山知青点很小,却曾经有过43名泉州知青来在这里,接受刻骨铭心的青春洗礼,草山是他们心目中一辈子的圣地。
2024年7月12日, 正值草山农场知青安置点建点50周年暨首批28名知青上山下乡50周年。
在这样一个值得永远纪念的日子,这群白发翁媪中的部分人再次“集体出工”了!或赴“聚龙小镇”之约;或上“草山遗址”探看;或参加“湖美馨荣厅”茶话会……。受某人“人生难有第二个五十年”的感召,老知青再次相遇再次握手再次拥抱,快乐胜过任何一个节日!
此时此刻,我们难以忘记且深深怀念英灵先赴泉台的林建华、曾玉贞!五十周年纪念活动你俩虽然缺席,可无法湮灭的笑貌音容却仍在“草山人”心中,活灵活现!🙏🙏🙏
酝 酿
生活中任何一次“集合”都不可或缺热心肠的人。翠兰、宝珠、欣儿、鹏扬等想方设法组织、联络、撺掇……,响应者众,微信群里渐渐热闹了起来:
【缘起邀请函】
【从“头”说起】
【诗兴大发】
山下白洋知青点的知青们比较活跃,他们坚持每年搞集体聚会,逢五逢十组织纪念活动。此番点燃草山知青心灯一盏者正是那里的苏蓝冈。诚可谓:
一封邀请函隔空投送,唤醒经年五十几多知青梦;
一帧老照片共振同频,惹詩痴词迷从“头”抒发感情。
赴约聚龙小镇
五十年过去,昔日的河市公社演变成了现在的泉州市洛江区河市镇。当年市知青办的领导、带队干部抑或是公社革委会的头头脑脑,大都已不在人世!但凡想要组织稍有点儿规模的知青纪念活动都是很不容易的,因为缺少有影响力感召力的人物。
白洋知青点的知青老友们很不简单了!整场活动有百余人参加,南塘、溪井、小溪等几个知青点都有部分那里知青的身影。7月12日下午,草山知青最终有13人欣然赴约,参加人数仅次于组织者白洋知青。由于第二天的活动日程“饱满”,只好参加纪念大会和晚宴后便连夜返城。
遗憾的是期待中的阮家声(50年前宣布知青具体去向的原公社干部)由于健康原因不得不爽约!
纯民间纯自发的老知青集体活动并不乏庄重大方。甫入聚龙小镇,主题鲜明的大背景板迎面矗立、报到厅与会场错落有致、“水牌”上久违了的宣传画再现往日时光、小小纪念品饱含浓浓的知青情节。满满“仪式感”的背后, 是组织者多少个日日夜夜的辛勤付出!
聚龙小镇,当年草山的“贫下中知”们结队成群赴约来也!
“人生七十古来少,前除幼年后除老,中间光阴无多时,又有炎霜与烦恼……。”
50个寒来暑往,50个春夏秋冬,我们犹能携手同赴小镇之约,因为背后有“福气满满”啊!
【会场掠影】
白洋知青自编自演的保留节目《姐妹们喜晒战备粮》
纪念大会现场花絮
洞箫演奏家联袂吹奏《梁祝》
重上梦里草山
翌日(7月13日),“草山人”开始集结:重登那山、再探那楼、又见那群人。用这样的方式,回忆那些早已远去了的青涩时光!凭吊此生不可重来的青春年华!
再三搜寻与比较后,能够相对原始再现草山当年环境和那座上下两层、具闽南纯石结构建筑特色知青楼面貌的只有以上5张大家搜罗出来的陈年旧照。
图1、图2相互映衬,可以看出山上那栋“知青楼”与农场老旧平房“相结合”的模样,还有房子前的层层梯田。它还让我们想起当年没有任何施工队伍情况下知青们不知害怕为何物、“搭积木”似地参与自建石楼的那些日子。图1石楼左边模糊的“白点”是我们自建篮球场的“篮板”,见证过草山知青点荣获“全国群众性体育活动先进单位”的荣光。
图3居高临下,草山的茶园来在眼前;远处牛棚与猪圈连接成排,飘渺之间仿佛又听到了牛儿与猪们熟悉的叫唤;山峦的层次感和蜿蜒的小路在图片里模糊呈现。
图4不知道记录的哪年哪月一次集体活动?但却是草山知青和农民一张难得的合照。照片中的许多“贫下中农”都还能被我辨认并叫出名字,如养猪的王云、农场场长陈添仔、负责做饭的刘德宋、农民中最壮实的刘贤竹、仓管员刘和水、参军的杨平安、面庞胖胖的刘建才、憨态可掬的“赤猴”(忘记其姓名了)、负责“巡水”的林碰、爱唱“山歌”的赵藤和泼辣能干的杨秀英等。照片还让我们记起楼前原有的那个半拉子篮球场。
图5,是部分知青与知青楼距离最近、同时也最为清晰的一张老照片。大概率由于那个年代照相机属于生活奢侈品,胶卷金贵,实在是找不到任何一帧可以清楚反映草山知青楼近貌的图片!
这两张照片记录了值得草山知青“炫酷”的一段佳话。由于入选“全国群众性体育活动先进单位”,草山知青在山上自己动手修建篮球场、积极开展群众性体育活动的事迹在《体育报》得到宣传。河市公社决定以草山知青点为基础组队参加1975年泉州市首届知青篮球赛与乒乓球赛。相当“牛”!河市公社四支男女代表队都取得了好成绩。
上图是公社代表队成员合影,可看出有十来个当时草山知青点的“帅锅”“靓女”参赛。下图是草山知青宋振荣上台领取获得男子篮球第一名的奖品—— 一沓笔记本!
租一辆“考斯特”加个别自驾,二十来个草山知青再次“上山”。车厢里,大家脑海钩沉开始侃大山;进山时遇山上落石拦路,知青虽老犹能恐后争先;昔日农友刘大尚与刘幼枝欣然下山为我们引路;中午时分打尖“市田村”,咸饭加菜汤畅享快乐简餐。要是记得多上一盆加炒花生米的“番薯粉芡”就更完美了,定可以吃出更多当年的好味道!
毕竟时代不同了。五十年后的今天一般的照相机已经“奥特”,大人小孩“人手一机”,既当电话机、传真机、录像机、更是随身携带的照相机……,各种场景的彩照美不胜收!
这是去年清明期间草山“八仙”探访故地的小视频(那时山上犹有人家),供对照比较。
“讲古”湖美馨荣
7月13日下午,22名草山知青陆陆续续会聚湖美大酒店馨荣厅,分别在茶话会的签到簿上着手表现本色、展示技能、彰显个性,开始“讲古”“化仙”(闽南话)……,告慰那一去不复返的知青岁月。
【原汁原味 一字千金】
有 “此地古称佛国,满街都是圣人”的泉州人果然“个个猛”。茶话会上草山知青一见如故,讲故事的、插话题的、“接下茬儿”(北方方言)的、依旧慷慨激昂的,连说带比划;有的在新建的“草山知青夕阳红”微信群里继续聊发“少年狂”……。
据说就这两天,小城的许多酒店都有当年的泉州知青在搞纪念活动,其情其景想必大同小异!
约三分钟时长,近六十个历史瞬间,怎足以描述43名草山知青曾经的历史场景,更无法表达每一个草山人半个世纪来的心路历程。
啊!老照片,中国知青史不可或缺的珍稀实物史料,草山山中那知青楼,更是不可多得的历史遗址。
人生哪有不散的筵席?纪念活动的喧嚣声过后,一切重又恢复了平静。
山,还是那山——草山;楼,还是那楼——自建小石楼;人,还是那群人——曾经共同“落草”的43个人!在中国知青历史这部鸿篇巨著里头注定有也应该有我们“河市草山知青”一个小小的段落,一个必定生动有加且绝不逊色的段落。尽管不足以自成章节。
毋庸讳言,1800万也好,43个也罢,属于那个特定的中国知青群体的一个时代结束了。是有些悲凉,但现实就是如此,就像一首歌里唱的“我的命运啊”!
说到命运,无非是由时代大背景与个人家庭小环境所决定的处世哲学。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在不同的人生季节里,走自己该走的路,认识注定要认识的人,做你躲不开绕不过的事,形成自己一段独特的人生经历。
我们之所以对知青生活印象深刻,能够产生共情,就因为我们有过共同的经历,尽管如此,体会却只属于你自己。不要以为更不要希望其他人甚至所有人也和你一样看待这一切。怎么可能?就算你讲的真真切切,声情并茂,顶多是感动了自己,别人听来不过是一个故事,没有多少感觉的。
是的,属于我们的一个时代蔫不悄地结束了。我们中间许多人真的曾经很漂亮!当年就是不经意看一眼都会怦然心动,可如今你再看他、还有她!所有人除了“曾经”还剩下什么?除了独自追忆或凑一起说说那些似水年华,又有谁愿意多听你说一句?还会忍不住驻足多看你一眼?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历史大舞台上我们已集体谢幕,正陆续退场!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若干年以后,我们就会彻底看不见,听不到,最终连我们的家人后代也会将我们彻底遗忘!就像我们从未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不多余拽那些“光阴荏苒,岁月如梭”之类的词了!让我们相约接下来的第五十五周年、六十周年吧……!这才该是美丽的草山知青梦。
啥都不说了老兄弟老姐妹们,即便无人喝彩,我们业已扮演完各自应该扮演的人生角色。如今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好好地珍惜只属于自己的每一个“最年轻”的今天吧。
【泉州:“东西两座塔,南北一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