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记事
7.12日凌晨1:30,惊悉朋友母亲意外过世,享年八十一岁 !
我随即穿戴整齐,一副悲情抵达殡仪馆,车程10分钟。
朋友的亲友团围拢在一张矮桌旁,周围几条长椅;桌上摆着椒麻鸡,烤羊排,几合见底的凉菜、杯杯盏盏、瓜子皮、饮料瓶,这些供守夜人打发时间,几张疲惫不堪的面容闲聊着,吹吹牛.....
见到朋友,简单问明母亲情况,上三炷香,磕三个头说几句送长者的话给周围家人传递哀思共情,以延续这种化石级古风礼教~
简单流程走完,朋友招呼坐在矮桌旁长凳空位上,与大家互动聊会天,陪着一起守夜至天亮(礼教的一部分,是对这种关系的尊重和重视)坐定,简单相互介绍。聊的话题常态从老人意外离世,又一番悲伤共情,逐渐扯到山南海北,单位上的人情世故,抖音内容.....
每一波共赴悲情的客人都重演着一个流程,直至把主人存量不足的泪腺再度榨干~~
早上6:00和主人道别:约好第三日追悼会准时参加!
7.13日,我紧赶慢赶准时赶到;追悼大会9:30准时开始。第一项:默哀;在追悼会的庄严而沉重的氛围中,哀乐缓缓响起,弥漫在整个会场,将每一个角落都笼罩在一片哀伤之中。
哀乐声中,亲人们或低声哭泣,或放声大哭,每一种声音都饱含着对逝者的怀念和无尽哀思。这些声音,如同破碎的琉璃,虽然残缺不全,却更加显得真挚而动人。
哀乐低沉,将整个追悼会现场紧紧包裹在一片肃穆与哀伤之中。突然一曲“最炫民族风”从一位谢顶老者方向发出,瞬间将周遭的悲伤氛围撕裂出一道滑稽的裂缝。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他一脸错愕,手忙脚乱,左手哆嗦着快速插兜在控制静音的过程中反倒点错了按键,音量突然更大,与周围肃穆的哀悼者形成了鲜明对比,如一场精心编排却又意外走偏的黑色幽默。节奏律动,我前排的中年妇女不经意轻轻扭动着兰花指,脚下细微的点顿,想必心情在广场舞和追悼会间来回穿越,大条的神经还不忘保持起码的体统。
随着铃声的戛然而止,空气中弥漫起一丝微妙的笑意,那是人们在沉重中寻得的一丝解脱,也是对生活无常的一种无奈而又宽容的接纳。有人以眼神交流着彼此的心照不宣,有人则轻轻摇头,嘴角挂着一抹复杂的微笑,仿佛在说:生活啊,你总是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那位老者,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显得更加局促不安。仿佛也在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愧疚。
主持人念完逝者平身功业,参会全员绕棺目送逝者最后一程 :队伍在缓慢流动,不时停下三鞠躬,再与家属握手慰问与关怀。队伍很慢,我一直站立观察;一位满头方便面模样的妇女在与家属结束流程后,不知如何表达这种共情,不自然的拨拉一下卷曲的头发,左右张望是否被人看见自己内心的“小”,还有人参照别人的方式进行着流程,这可能就是我们说的没有方向的随波逐流吧~
这样的场景,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却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提醒我们:即使在面对生命的终结与悲伤的时刻,生活也并未完全停止它的脚步。它总是在不经意间展现出它的多面性,让我们在沉重与轻松、悲伤与幽默之间找到一丝平衡。
葬礼结束后,有事在先没有再与主人招呼便离开了现场~
一切顺利~
--佳澤于7.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