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见《从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说起》获第二届“中国知青作家杯”征文纪实文学类一等奖

创建于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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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说起

                        王守见

    从书柜抽出一本泛黄的相册,轻拂一层薄薄的灰尘,一张老照片悄然滑落。捡起这张与下乡同学的合影照片,睹物思情,思绪蓦然就飞到那下乡的第一天……

       图中知青,前排左二刘奇; 前排左三鲁华; 后排左一姚恬;后排右一作者;右二作者的父亲。

     那是乍暖还寒的1969年1月6日,一早在城关镇照了下乡集体照。随后, 由镇安办胥干事带队,我与姚恬和女同学刘奇、鲁华来到蓬溪县华西公社三大队七队。在这个离县城20多里的山青水秀的地方,开启了插队落户的知青生涯。

    上午十点左右,大队王庭先主任跨步走到我们跟前。这位中年体壮,慈眉善目的大队干部, 亲切的对我们说,毛主席叫来的知识青年,我们欢迎欢迎。随后,把我们领进三间夯土泥墙屋, 介绍了这个粮食仓库, 也是我们暂时的新家。随后,逗笑取乐起来:“东头男娃,西头女娃,中间堂屋两边共用,同在屋檐下就不要猴急得,马…上合成两个小家庭啊!”

      抢眼的玩笑!我们懵了。

      女生唰的涨的通红的脸, 像熟透的大苹果。我和姚恬瞪着清澈无瑕的双眼也尴尬之极,又不便表露出心中被人洗涮的不快。

     随即,跟着他来到泥墙屋外的院坝。

     院坝的人爆满,嘻嘻哈哈的一片笑声,坐着的,站着的,四处游走的二百多位社员,有人的人还交头接耳,指手划脚的。看他(她)们窥视我们的眼神,就和城里人逛动物园看动物那么稀奇。当然, 我们也听到了一些老年人暖心窝子的话语:“这些嫩娃岀学校,离开父母,离开家,要干活,还要自己管自己生活啰”,“这些嫩娃好像十七八岁不到,农村吃苦来啰” 。我们四人在院坝中间站成一排, 频频向大家躹躬致谢。

    接着,生产队长王清燕宣布:“欢迎!知识青年下乡来。”全场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面对他们的友善与热情,我们都抬头兴奋的环视这新鲜的四周。

    王队长给我们分山草地段了。他说,半崖坡山草就是我们知青煮饭用的柴火,并指定我这个大个子负责。上山伐薪採樵是力气活,队长让一位叫黎幺妈的大娘带了我去。

    看这黎幺妈五十多岁,一头白发,岁月风霜在脸上刻下深深的沟壑,仍然掩盖不住她的精干。

    她背着当地农家背柴禾的背柙子,带领我来到名叫半崖坡的坡地,说:“小子,这片片山草都归你们。前天晓得你们要来,我为你们砍好一捆,放在那儿。”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瞧去,斜坡躺着一个捆满山草的背柙子。我们下乡以前她就为我们准备好的,好心肠人啊!我再次感受了农村人的质朴与善良。

    她说还要为我们砍一捆,让我们多烧一段时间。说着说着, 立马蹲下砍起来。不一会儿就砍下一大片山草,然后,麻利地用背柙捆好,移到土坎边用力驮在背肩。沉重的山草压弯了她的身子,她低下的头,几乎贴近了地面,然后用力地站起身,背着山草向我们新家走去。原先放在半崖坡的柴草背柙子,她说等一会儿回来背。我执意不要她再来。没有说出口的是:让别人看见我一个大小伙子空着手,跟在背着沉重山草的老大娘的后面,好意思吗?

    我看着黎幺妈背得那么容易啊。哪晓得,我背这百斤柴草背柙子,就像千斤重货压在我肩背上。总算迈开了步, 但也只是蹒跚地向前移。一里多路,踉踉跄跄地走了半个小时,累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滴。

   背到院坝,就听见刘奇同学嚷着:“你头顶有一条蛇!”我未搭理她。哪知她的尖叫声音一下高了八度:“蛇在背柙上,快把背柙子摔掉。”见她急得红脸的样子,我才慌乱丢下背柙,拔脚跑开。

   幸好,旁边三位社员举锄赶了上来,将背柙上想溜走的这条大蛇打死。我远远望这死蛇,约一米多长哟。

     刘奇翩然转侧, 瞪大的圆眸噙着丝丝恐慌,还比划着告诉我,这条蛇盘踞我背柙子头顶不到二尺处,扬起头部,张嘴吐着蛇信子。

     听刘奇同学这一叙说,我眼圈倏地一黑, 喃喃着:“怎么会这样。”以前,我看见黄鳝都害怕,更何况见蛇, 不觉毛骨收缩、战战兢兢,蹲在地上发抖。

       一个社员见我害怕的脸色坠白这个怂样,笑着说:“菜花蛇,是没有毒的。”王主任也安慰我:这几天,冬天没有冬天的样子,蛇出来也懒得动。特别是他最后的话语:“对蛇,(我们)没有怕它的,小伙子,坚强些。”王主任的坚定语气, 深深地扎根在我的脑海里,久久没有散去。

    王主任发现我们此时都显得拘谨而不自在, 便对我们说,刚来人地生疏,带你们四处转一转。于是,我们就跟着他,一路观看我们生产队的环境情况。

      我们生产队,三面环山,青山如黛,炊烟袅袅,山坳上40多户人家的屋舍土墙,分散在层层叠叠的竹林翠绿之中。北面寨子山下,有一条曲折蜿蜒的淙淙溪流。溪流两边绵延三、四里路长的狭窄的田垄, 便是一片片嫩绿色的麦苗,绿色的青菜,还有酱绿色的油菜,不同深浅的绿凑在一起,好似一床床绿色大地毯。看到我们的生产队,田野葱绿,小溪清澈,蛙鸣鸟唱,鸡飞鸭走……大家的脸上终于漾起了笑容,开始又新鲜、兴奋起来。

       王主任笑眯眯的问我们: 你们知识青年,读了几年书!姚恬随口一说“不多不少11年”, 他指着北面的寨子山问:“今晚去寨子山,向社员作山头广播,行不行?”我们四人齐声说:“行!”

     晚饭后,我们还真的拿着王主任的马灯和铁皮广播筒,沿着上山的小路,爬到寨子山顶作山头广播了。

     我们来到山顶. 尽管散漫刮骨的冷风,打着寒噤,却兴奋的环顾四周山上。看那铅灰色的天幕,粘着一抹抹象火烧云一样的晚霞,几朵流云在日落的映照下,瞬间变成了一道辉映,一道橙黄,一道血红,一道绛紫, 宛如仙女在空中抖动着五彩斑斓的锦缎。看寨子山岭,成片的杉树林和柏树林,无声而绰约地伫立着。近山,远山,层层叠叠连绵的群山,连绵地向天边伸去……。

     我们轮流举起话筒,朝着山下村舍院坝向老乡广播各项节目。宣读报子刊登的抓革命促生产文章,高唱语录歌,唱样板戏选曲和歌曲。

    山头广播一个多小时,四周都漆黑如死寂了。

     我们下山了,我走前面姚恬断后,女生中间, 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走去。

     人在夜间行,心头很空虚。偶尔一雨声,几声鸟的呜咽,还有野狸的不时啼叫,片片树林变成的幢幢黑影,以及坟墓边经过的悚然一惊, 都让我们发怵悟到毛骨悚然的阴森幻觉,好像又有什么不祥在等待我们。

     我们连滚带滑地摸黑下了山,回到茅草屋,都力倦神疲。我一坐床边仰面倒在床上, 衣服都未脱就睏得睡着了。

     我迷迷糊糊地听到西屋传来女生“救命” 的连续惊叫声,才惊醒过來。刘奇、鲁华俩位女生掉魂似的跑向男生东屋。我从床边跳起来,让迎面扑来的刘奇同学撞了个满怀。她身体战栗,声音打颤:“蛇....蛇..我的床..床上!”

     我“咯噔” 一下心跳加速,但在女生面前,我又倏然振作起来,忘了上午被蛇吓得哆嗦的怂样。说一声“不用怕”,抓起灶台边的柴棍,叫姚恬点燃马灯,一起奔向西屋。

     我和姚恬一边虚张声势的大声吼叫,一边用棍子在女生睡床的四周乱拨,忙乱了好一阵,才在床边靠墙角发现一张蛇皮。

      我用柴棍挑着这一米来长的蛇皮,不以为然地说:“这么个小玩意儿,就把妹子吓成这样。”姚恬扯扯我的衣角,向我示意。我才注意到,鲁华同学站在门边噘着嘴,流着泪。刘奇同学也慵懒的斜靠在门边,带着哭腔调讷讷起来:“这..屋有蛇,哪还敢睡觉嘛?”

     一时间,大家愁苦的心直接沉到谷底,沉默不语,屋子里落针可闻。

    鲁华埋怨起来了,她说,不该插队到这鬼地方,刘奇也说,我们得换新的去处。我也发问:偏偏今夜在西头床上有蛇皮?难道哪个找碴闹事的故意所为?有没有人搞“恶作剧” 。

    最后, 姚恬同学提议:“到中间屋,围一桌聊天,熬到天明告诉队长拿主意。”于是大家才端来矮木凳,聚到中间屋小木桌围坐着。姚恬同学与我,又从院坝边搬来一块大石板,在上面架起柴枝点燃一火堆。

    伴着暗黄色的灯光,我们一个“领导我们的核心力量”,一个“下定决心,不怕牺牲”,哼起语录歌。

   是太多无奈未尽知? 还是困顿萦绕心头,!也不知何时,马灯油尽熄灭,我们杠不住困倦都打起瞌睡,相续趴在桌边睡着了。

       唯独我, 心数一二三也总是睡不着。耳闻屋外穿林风绕树低鸣,还有老鼠的不时拜访,又特别的惊醒,特别的疑心,有没有窸窸窣窣游动的蛇或“四脚蛇”(蜥蜴)溜进屋。更烦的是,三个伙伴的鼾声响个不停。姚括打呼噜更是有板有眼,呼噜声像母鸡下蛋,不时还来点咬牙声响。女生鲁华的鼾声“细微的”有点好听,手电筒闪女生刘奇眼前一下,刘奇沉睡那翕动的鼻翼,撩人的张合的小嘴,均匀的呼吸,轻轻的鼾声,仔细听,仿佛辨得清那是锅碗盆的合奏。

     我唉了一声,此时,有种陷入困境的流离失所的感觉。我们都是同校同街道的发小,临行前,各家大人也吩咐过,要互相关照的, 何况我在四人中年龄是稍大一些的。我便起身在火堆上添加柴枝让火燃燃,好让屋内暖和些。

   我完全没有睡意了,拎起手电筒, 梢带一根柴棍, 出屋外院坝去转转。

     屋外,夜色漫漫,远山近树村舍都沉睡在夜的怀抱里。仰望苍穹,一弯清澈的下弦月嵌在黯蓝色的天幕上,山坳的水田在 淡淡的月光下,像一块块闪着小碎花纹的镜子。偶尔一两声狗叫,衬出山村午夜的宁静与祥和。

   我蹲在院坝的石橙边,思想头绪相当多,白天的种种情景又浮现在眼前。

    今晨离别时,父亲攥住我左手不放,浑浊的眼睛盯着我,许久才开腔。他中年得子,视我为他的依靠,我未经他同意偷偷报名下乡,他又急又气:“你长本事,翅膀硬了?”看得出, 这是他内心的无奈和对我的依依不舍,最终,还为我犯起愁来:“娃儿,您何时才回得来唷?娃儿撑得住几天嘛。”

     望着他苍老的面容,佝偻的身形,突然觉得老爸一下子老了好多,我心酸酸的。嘴巴吃力地嗫嚅着:“都19岁了,我我……能行!.”用力挣脱开他的手,故作洒脱地跑了。跑开一段路,我才回头望了望老爸慢慢移动的寂寞的身影,我不听话的眼泪,掉了下来。

     又想今天一到生产队,就与蛇有两次遭遇,虽有惊无险,仍有些后怕。如果是毒蛇呢?万一以后还有蛇窜进我们的房子呢?我不敢往下想了。

     上午来到队上放下行李,就去背我平生第一回这么重的山草。新砍的山草又烧不燃,光冒烟,中午险些连饭都吃不成。幸好,住得离我们不远的黎幺妈赶了过来,为我们煮了下乡第一顿饭。下午和女社员一起在山坡挖地边泥,算是照顾我们。可没有挖好久,我们这四个知青的双都打了好几个血泡。这样的劳动,还有尔后的春播、夏锄、秋收、冬藏,年复一年,什么事情都要亲力而为,遽然而至的困难环境, 长期能扛下去吗?我心中一阵烦乱。好像又有父亲的话在耳边响起“农村苦”,“撑得住几天”。 没曾想,另一念头也涌上心来,并不容半分置喙的提示我:下乡是自己主动选择,临行在城关镇大门前发过誓言的, 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

    不同的心念,不断撕扯我的心绪,尽管山村深夜寒气沁人,焦躁的我,此时已经浑身燥热。

挿画   彭全  


     天快亮了,夜色更加浓重,刚才隐约可见的黑黢黢的山丘、房屋,全都退到夜幕后面去了,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我正想要回屋小睡一会,天亮还有繁重的劳动呢。突然,不远处的一户农家亮起了灯,昏黄的灯光扫淡了眼前的黑暗。看大致方位,我知道那是黎幺妈家的房子。

     听社员们说,黎幺妈其实还未满五十岁。解放前夕,她的男人被抓壮丁,一走杳无音讯,家中有公婆和一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娘家人劝她嫁了,她抚摸腹部胎儿咬咬牙,硬是没有同意。几十年来忙里忙外,天不亮就起床,晚上人家都歇了,她还在做。常年的劳累,让她看来就像近六十岁的人。但她从来不埋怨,也不轻易张口请左邻右舍帮忙,更没有要生产队照顾。但别人有事请她,她就跑得飞快。队上的人都敬重她,老老少少都尊称她黎幺妈。这么早亮灯,肯定又要去队上公猪房砍猪草,煮猪食了。

      我焦躁的心渐渐沉静下来。我问自己,眼下自认为苦,黎幺妈这些乡亲,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活岂不更苦?这些乡亲仍能过得了这样的日子,不埋怨,不祈求。我不过自认为城里人嘛,多读过几年书,就一定认为自己特殊,能干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嘛?算了,还是也像他们面对现实,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迈步自己的人生吧。

      我慢慢站起来。

     仰望夜空,启明星在黎明前的夜空闪烁,这颗在夜空最最亮闪的星星,好像与黎幺妈家昏黄的灯光呼应即启晨星之灵光,促长了我心温暖而明亮开来。我一步一回头, 又望望黎幺妈家那昏黄的灯光,朝新家走去。周围尽管不见光,心中有光亮,搔首踟蹰的时候,我想,也能看清前面的路的。(完)

    作者1969年8月(为难产社员输血后留影)

1999年12月

      1999年12月相约一道下乡回访第二故乡的知青鲁华伟、刘奇智、张永茜、凌志敏、曾其顺。

   2020年11月1日成都留影

后记

     四位知青,54年后,约邀相见。当年豆蔻年华,今日白头老妪;当年青葱少年,今日光头老汉。打拼不负有心人。一位同学国家部司级退休,一位教师高职退休,两位女生企业退休。

     我们下乡的地方,个别社员开涮我们:男生女生1:1比例分配好,方便知青找对象安家。我们一笑了之,四位男女,相处几年,形影相吊,从未谈及春风一度的欢愉。今天一些年轻人,也许要问,知青长成, 为啥少了讲恋爱的这份闲心?哪堪那时知青幼嫩的肩膀承担着繁重体力, 加之缺油少米的艰难困苦;哪堪那时知青心理本就垒堆思念父母的离情别绪,加之太多的惆怅、无奈。还有答案嘛!我的回答: “ 虽也曾有过一闪之念,但几年的同一屋檐下,连女生一根手指头都不敢碰”。前不久, 我们四位老态龙钟的老知青, 约邀见面,喜形于颜,握手相拥缱绻情思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调侃的!

      回想当年,一腔热血,满腹激情,火红年代铸就了我们深沉却也壮美的青春。我们因真诚的信念所致,更也不可抗的“机遇”, 面临国家那时国民经济衰退和城镇就业的巨大压力,我们作为那个时代承前启后的一代人,注定要与共和国共渡难关。我们最小15岁,最大不到20岁,都能像孵化出的鸡儿蹒跚迈开了勇敢的第一步,带着未竟学业的遗憾,去到农村战天斗地……。

       几十年过去,我们可以这样告诉后人,我们经历过、参与过共和国“一穷二白”到今天繁荣昌盛的奋斗全过程。我们一代知青魂系共和国这方热土, 我们一代知青人生绽放的大局意识、奋斗精神、朴实情感、艰苦作风,已经令今天的人们肃然起敬, 并也总让我们知青引以为荣。

10:00

      2011年2月4日,42年后回访第二故乡视频片断。

      作者与黄继光母亲的合影(1970年11月20日参加四川省召开的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暨省先进个人表彰会)

      作 者:王守见 75岁 高67级 1968年下乡知青四川省邮政培训中心退休教师

      地址:  四川省德阳市凯江路151号(邮编61800) 

      微信号 wxid_xltdcvw8rr7v22

      电子邮箱:172203630@qq.com

      ……………………………………

                  图 文   王守见

                  编 制   吴逝冰

                   2024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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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见兄:

       衷心祝贺仁兄《从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说起》获得一等奖。

      知青岁月是我们这一代人共同的记忆,不少难忘之事难忘之人,常常想起历历在目。

      知青那些年,耕地薅草铲火灰,种苞谷点洋芋,割麦子打荞子,烧石灰踩瓦泥,修公路砌堡坎,烫酸菜打绞团幹杂面,山区农活山区家常饭基本能干。

      知青那些年,养过三条猪杀过一头牛。捅过马蜂窝抓过乌梢蛇。还代课教过书。还赴绵阳农技校林果专业班培训果树栽培果树嫁接社来社去过。

      在我心目中,每一段经历都是一篇有趣的故事 。

      如今的怀恋不是因为知青岁月多么美好而是过去了永远不会再来。像一句歌词:   就算生活给我无尽的苦痛折磨,我还是觉得幸福更多。

          祝福仁兄万事順意 吉祥安康!

                                       逝冰

                               2024年7月12日

附几张照片:  

1992年元旦和老婆带上儿子和小妹在石板坡我的知青屋前与左右邻居合影

2010年5月12日大地震二周年与留守乡亲们合影

请点开图放大看

石板坡乡亲小照合集。

请点开图放大看

2013年85岁的蒋永秀做的针线活很不一般。

       2023年回石板坡蒋永秀老人家还可以啃嫩苞谷。今年96岁身体依然硬朗。

     衷心祝福石板坡的乡亲们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家家吉祥户户安康!

      衷心祝福蒋永秀老人家健康快乐长命百岁!

                                 吴逝冰

                        2024年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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