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上八点十几分,我拿起手机正准备出门,突然看到我们中专同学群里姜庆发出一条信息,显示四个字:“讣告:邹强”,我心里猛然一惊,赶紧打开同学群:“讣告:邹强同学于2024年6月30日晚21点左右因车祸去世。”
我瘫坐在沙发上,如五雷轰顶,头脑空白。我回复了一条信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看着同学们陆陆续续发出痛哭的表情,我不由得流下了悲伤的眼泪……
邹强,是我们班上年龄最小的一个同学,出生于1974年元月份,今年刚满50岁。因为他擅长打乒乓球、羽毛球,在学校里经常陪我打球,我们关系处得很好,有的同学开玩笑说他喜欢我,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一直把他当个小老弟似的。
1992年中专毕业以后,我们分在贺泉公路改建指挥部工作,地点在横沟桥。邹强虽然年纪小,但是工作认真,专业能力强,第一年他就受到表彰荣获“先进个人”,令我感到佩服和羡慕。当时,我们还有另外4个男同学(胡明佳、刘义勇、姜庆、余卫兵)在一起工作,他们从事外业监理,我从事内业设计。指挥部给他们发了自行车,每人负责3公里标段。邹强的工地离得最远,在起点贺胜桥也就是第一标段,离横沟桥有11公里。他经常骑自行车带我去他的工地,去了就有健力宝喝,有好鱼好肉吃。别人以为我是他的女朋友,他也不怎么解释,只是憨厚的笑一笑。
1995年春节过后,我们大部分同事都撤移到马柏公路改建指挥部,地点在马桥。而邹强、姜庆二人因工作能力突出,留守在横沟桥做工程决算收尾工作。其间,我给姜庆牵线做媒,把我闺蜜王小红的妹妹(只记得小名叫六一)介绍认识,没想到一拍即合,喜结良缘。而我当时有个美女同事也要我牵线做媒,我就把她带去了横沟桥见了邹强,双方感觉良好,发展迅速当晚便牵手了。但后来因其他原因分手,邹强很受打击,我也心怀愧疚。
大概在1997年夏天,我们咸宁的同学全都结婚了,只有他还是孤身一人,于是我又想给他做媒,就把他带去咸宁招待所见我的一个发小(按辈分我还得叫她姨姨),小时候每天一起玩耍,和我无话不谈。那天,我们三个人还到南山饭店那里吃了一餐饭。我觉得我的发小聪明、善良、勤劳,应该是个好妻子。而邹强可能认为她的学历较低,家庭负担较重,没有跟她谈恋爱,仍然选择单身。
1999年底,我在长沙求学考试,因念女心切、思念成疾,不得不回到父母身边休养调理。没曾想到,邹强约了一个同事去汀泗龚孙雷合作社探望我,我傻傻地望着他们,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心情复杂矛盾。那时候感觉自己的生活一地鸡毛,后悔不该早早结婚生女。当时面临人生二个选择,要么离婚与丈夫女儿分开,要么调走到另外一个陌生的城市生活,远离自己的父母和亲戚朋友。所以内心在挣扎、犹豫、徘徊。后来,父亲和大哥松口同意我调往阳新工作,为了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庭和有利于女儿的成长。
听说邹强在2003年结了婚,找到了一个年轻漂亮的老婆,也是干我们公路这一行的。我和一些同学还去过他的新房,位于温泉双鹤桥旁边。有同学笑话他是等我调走了他才选择结婚,我想应该是缘分到了吧。那天,我还带了表妹谢欢一起,她对邹强印象最深的是在横沟桥,他用几个百元大钞包裹着滚烫的啥吃的东西,从食堂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吹的,让人忍俊不禁。她当时就想:这个人真有钱,真搞笑!
邹强家里有四兄弟,父母务农,可想而知家庭还是属于比较困难的,他妈妈和哥哥们经常到指挥部去,可能是找他要钱过生活吧,他的压力还是挺大的。那时候,我们的工资补助高,在原单位公路段按月领工资,在指挥部按天领补助。可有的同学讲究个人形象,领了工资补助就上街买高档衣服鞋子,打麻将谈恋爱看电影啥的,没几天花得冰光。指挥长说我们走了狗屎运,象幼儿园小孩全托似的,吃饱喝足还不用交钱。姜庆和邹强关系好,在学校就是同桌,他们生活朴素而节俭,参加工作后还知道投资买工程车在路上做事赚钱。
虽然远离了咸宁,但是我和邹强一直保持有联系,他的电话号码(13972841584)一直牢牢地记在我的大脑里。每次我一个人坐大客车回去,打电话给邹强,不管他在哪里,立马就开着他的一辆小皮卡到车站接我,把我安全送回娘家,或者与其他同学聚会。记得有一次,嫁到广东江门的闺蜜程芳回来度假,我把邹强约了一起去温泉打乒乓球,到月亮湾游泳。他全程充当免费司机和导游,全程陪伴,毫无怨言。
后来,随着职务的高升,邹强越来越忙,好象当过路桥公司的书记,又调到经开区旅游公司当一把手,我们见面和联系少多了。偶尔同学家里有红白喜事,我问他怎么不来?他有时候忙得忘记了这事,也没空去。偶尔见面的时候,我跟他聊以前的领导和同事,他就告诉我说谁谁谁死了,是什么原因死的。曾经视我为女儿一样的吕工、蔡工(天天叫我为唯一的女崽)、张段长、余局长,天天中午打拖拉机画乌龟的翁阿姨,与我同居一室的小张姐、小谢等,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都已经离我们而去了,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前年8月中旬,我在咸宁集训了半个月,响应号召代表咸宁参加省运会。我打电话给在咸安交通局工作的闺蜜甘艾红,她说:“你同学混得都不错,姜庆都当交通局副局长了,叫他请我们吃饭呗!”她和姜庆都在局机关工作,她就把我来集训的事情马上告诉了姜庆,还把我中专第一年的同桌朱红霞找来了(20多年没见,几乎不认识她了)。那天,在咸宁工作的同学都来陪我吃饭,唯独邹强因工作忙而没有来。
过了几天,邹强说要来看我训练并请我吃饭,我叫他陪我打一会乒乓球,他说很多年没有打乒乓球了,打羽毛球和篮球多一点。我心想他个子也不是很高,怎么会爱上打篮球的呢?可能他有一个爱好打篮球的同事或朋友圈子吧,他说现在一有空就去打篮球了,几乎每天都会打一二个小时。喜欢运动的人终究是喜欢运动,不管选择哪个项目,都会持之以恒。那天中午,他就带我去了球馆旁边的万达广场,吃了一顿煲仔饭,匆忙话别。
去年12月初,我的大女儿出嫁当天,有二十多个中专同学前来贺喜,为了陪老同学们聊天,我都没有站在宴会厅门口迎接其他客人。宴会结束后,所有同学合影留念,还拍了小视频发了抖音,邹强也在。没过多久,由于我和咸宁球友组队去江西打比赛,同学们得知消息后,请我在碧桂园旁边的酒店吃饭送行。邹强最后一个来,大家都逗他寻他开心,有的说是因为小王老师在,也有的说是因为我在,所以他才抽空来了。大家怂恿他坐我旁边的位子,他有点害羞似的不敢坐,反倒是余卫兵抢着坐我身边了。饭后,几个男同学抢着送我去集合点,我都不知道要上谁的车好,最后是陈剑莉(他比我小六天,一直叫我姐姐)安排一辆车送我去的。
昨天得知噩耗,阳新、加鱼以及在咸宁的同学全部到殡仪馆见了邹强最后一面。握着他老婆的手,我再次流泪。看着他们年幼的女儿,尚在读高一,还有一个七岁的小儿子,我安慰他们要坚强,节哀顺便!
今天早上,我发信息给姜庆和沈文,问邹强有没有上山?他们说邹强即将火化运回老家,后天上山。我问他们去不去送最后一程,按照我们那边的风俗,同学们是应该坐夜并送他上山入土为安的。姜庆给我打电话说明天早上八点开追悼会,说我来不及赶回去,但是沈文又给我发信息说是后天开追悼会,我想我无论如何也得赶回去,我也想送他最后一程。
愿邹强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