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心事,
就是把事情搁在心里,
重重郁结,无法纾解,
然后发现幸福变得稀缺模糊,
支离破碎,甚至零落成泥。
这一路上,
明与暗,多与少,失与得,
在时光里缠绕。
和谁过不去,
最后都是和自己过不去。
轻易把自己交给焦躁、哭泣、诅咒,
很轻易地陷进去,很困难地走出来。
陷进去,是摆不脱、看不透,
走不出,是站不高、望不远,
把自己囚锁在悲苦的囹圄,
愁眉苦脸、四面楚歌。
天大地大,但不管走到那里,
都有不喜欢你的人,
也有你不喜欢的人,
生活本就是一门遗憾的艺术,
有悲苦的人生才是活的人生。
不和不如自己的人计较,
深厚与浅薄,单纯与复杂,
传统与时尚,镰刀与弯月,
他看不上你,你也说服不了他,
因为你们根本不在一个频道。
也不和自己不如的人计较。
君子不争炎凉,和高人争风计较,
只能让自己心胸更为狭窄,
钻进了死胡同,不仅输掉了能力,
也输掉了风度和器量。
吾有一生,不争朝夕;
我有心胸,不计输赢。
处处绿杨堪系马,
家家有路到长安。
不与春花争俏,不与夏雨争凉,
不与秋虫争鸣,不与冬雪争净,
夫唯不争,即是王。
水不争,自由自在,
天不争,百鸟尽归,
不争,自有世界,也自有境界。
欲为大树,莫与草争。
有些事情,你争赢了,也输了。
世上,
最可爱的精神是百折不挠,
最洒脱的态度是不去计较。
闭目想想,
苦乐、悲喜、聚散,
最终都随风,
随烟、随云四处散去,
红尘繁华,不过水月镜花。
人生,
不管是一般现在时,
还是正在进行时,
最后都成过去完成时。
拳头大的心,
若是承载了愤怒与伤痛,
哪里还装得下明月和清风。
最喜欢,
墨水瓶斜斜插着一枝花,
虽是灰尘满面,却遮不住喜色,
枝叶疏朗,其间蕴含大自在。
不如,去做一朵清香的茉莉,
即使有人将你踩到了脚下,
你的清香,
也会跟随他的脚步四处流浪。
把天地折叠于心,
把明月盛装进胸,
清风来了,花朵开了,
万事自在。
最深的告别是,没有说分别,已经分别;没有说离散,却已离散。甚至没有找到一朵小花别在衣襟上相送,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握手。
可以听得到内心绝望的风呼啸而过,尖锐的、灰色的,像海水一样的庞大、忧伤,那样的呼啸,一生也许只有一次。
你独自扬起手,与昨日惜别——有千万的不舍也要转身了,内心的风暴已臣服于命运的安排。
张爱玲惜别胡兰成:“我将只是枯萎了”,她果然枯萎了,到死也没有放过这一段姻缘,遇见一个又恨又爱的人,难矣。
梅妃别过李隆基,曾经的欢爱淡如烟云,她把自己打入冷宫:长门尽日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她绝望萧索地转身。她原意至死保留这份干净,那份决绝,是千古的交响。
惜别之后,山川依旧端丽相待,河流奔腾不息。“让我与你握别,再死死握住我的手,年华从此停顿,热泪在心中汇成河流”。
一转眼,没了江山,没了美人,没了那些倾国倾城,那些惜别是千古寂寥。
千年之后,孤独的风依旧在吹。心不死,不死心。生生世世剪不断理还乱,朱颜未改,故国梦回。那样的惜别,一千年有一回就够了。
这个下午,我画了一朵石竹花,别在光阴的衣襟上,再深深地俯首告别。我去求篆刻的朋友为我刻一枚闲章,这枚闲章叫:别时容易。
游离于尘世之外,融贯浩瀚的智慧,感悟天地万物最玄妙的本真,无声无息间在圣洁的清凉世界舒展成长。
人之所以会生活得不快乐,最大的障碍就在于你最大意的东西。那是什么呢?是自我。
人皆以为:我看到的我相信,我喜爱的不捐弃,我傲慢的是真理,我痴迷的恒不移。岂不知,我见之中谬误藏,我爱之物有别离,我慢之心生横祸,我痴之情交相替。
这世上真有不败的事业,不死的生灵,不迁的义理吗?寻常所见的山河,不也是高低不平,峰谷相替吗?
仰观宇宙,星辰生生灭灭,哪得恒常;明月盈缺循时,哪能如意。这世上唯 一不变的就是变这个至理。这就是所谓的“空性”。
当明白了这个道理,就自然知道事业应该怎么做,人应该怎么活。明白了这个道理,就自然能够放下负担,站在更高的角度上思考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