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对我爸的称呼变成了更亲切的“老头”。我的老头一生有着丰富的从业经历,开过拖拉机,当过锅炉厂厂长,开过批发部也自己办过凉席厂,但丝毫不影响他年过古稀依旧是个打工仔。
小的时候,在我眼里老头是个不苟言笑,极其严厉之人,不光我跟我哥从小学会看他脸色行事,就连村里的其他孩子见着他都是退避三舍。吃饭时手不扶着碗或撑着头,“板栗”就会从天而降,淘气惹我妈生气就会来一顿“竹笋炒肉”……柴火没少吃的我和我哥那时候多少有点记恨。
而他这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育人模式在我儿子出生的那一刻彻底不算数了。孩子还小的时候我基本住在家里,(之所以不想叫做娘家是因为我觉得这俩字多少有点生分)老头每天下班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洗手抱娃,然后跟他聊天,那时候我妈经常笑他跟个二傻子一样,孩子那么小又听不懂,可我相信他跟外孙的心是相通的。
后来孩子长大了,也就回得少些了,老头会催我妈给我打电话,问我这个星期回不回去。如若回去,他会早早准备我们爱吃的菜,从没进过玩具店的他会给儿子买光头强的玩具枪,从不进大超市买东西的他会去浙北买零食……
渐渐地,我也成为了所谓的“大人”,遇到事老头从不替我作决定,他说路要自己选才不后悔。在我最失落不堪的时候,他也会跟我说,累了就回家,山珍海味没有,粗茶淡饭无限供应。在他眼里,吃得饱穿得暖,身体健康的生活就是理想生活。是啊,如今的我们是不是想要的太多了呢?
几十年过去了,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青年如今也经不住时间的洗礼,成为了满头白发的老头,只愿我的老头吃嘛嘛香,身体倍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