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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 师 画 马
文/万平
李大师的一幅画作获国展一等奖，由此声名鹊起。李大师悟性好，肯专研，技艺日臻成熟，山水画气势磅礴，牡丹画国色天香，最有名气是画马，他画的马，千姿百态，栩栩如生。李大师不善言语，不像有些人自诩润格费一平尺几万，但他的画人们都给好价钱。有的领导买他的画雅贿上司，有的人拿他的画在美术界张扬身份，还有拿他的画说明和李大师的关系。
李大师有一个好同学，比他小两岁，长得漂亮，能歌善舞，乐于交际，人称郝大美人，人们都知道她和李大师关系不一般，郝大美人总是甜甜地叫他李哥，李哥也总是不温不火地嘿嘿一笑。
郝大美人属马，他的男人也属马，为了显示和李大师的关系，她给李大师出了道题。李哥呀，你是画马高手，今年我五十大寿，求你画两匹恩爱的马。
画马对李大师来说是雕虫小技，可画两匹恩爱的马心里还是没谱。李大师是个求真的人，对画作总是一丝不苟。既然是郝大美人求，不可待慢，一定要画好。这天李大师来到畜牧局，找到高级畜牧师，探问马是怎样表示恩爱。畜牧师一听笑了：马不像人，没有语言，马发情就是互相闻闻，再就是趴到身上。
艺术不是真实的写照，不雅难以入画，李大师实在构思不好马恩爱的画面，就把它放到脑后了。
这天李大师接到郝大美人的寿诞请柬，心里忐忑了，任务没完成啊，马没画但不是不想画，如何是好，干脆不解释了，递个红包祝福一下吧。
寿宴设在蟠桃厅，多是美女作陪，李大师的座位挨着穿红妆的郝大美人。宴会在一片祝福中进行，烛光熠熠生辉，音乐萦绕悦耳，推杯换盏，高潮迭起。李大师举起了杯：郝女士不单是美人更是能人，今天大寿庆典，祝你一马当先，带领万马奔腾，喜看马到成功。在一片掌声中郝大美人和李哥对饮干杯。
郝大美人给李哥斟满酒：谢谢李哥夸奖，李哥一口气说了这多马，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忘倒是没忘，你这道题很难，骏马好画，两匹马恩爱不好入画，祝你幸福，你和老公在暗处表达恩爱吧！郝大美人一捂嘴，众人哈哈大笑。
寿宴喜庆热烈，先是款酌慢饮逐渐掀起高潮，酒不醉人，却使人兴奋，平时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借酒全能实现。
李哥呀，都说咱俩好，我还真没看你作画，我没见过，在座的恐怕也都没见过，我早都把宣纸准备好了，今天你就展示一下吧，人们异口同声地欢迎，不停地拍巴掌。
李哥没有准备，却被郝大美人架起来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也只好借着酒劲往前冲了。
李大师趁着酒兴挽起袖子，哼着小曲，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六尺宣纸的厅中央，郝大美人和众多美女把李大师围在了中间翘首看李大师画马。
李大师摇头晃脑，手舞足蹈，挑了支最大的毛笔，饱蘸浓墨唰唰几笔，一马头跃然纸上，然后挥动大笔随意点厾，马的两前腿勾状，一后腿腾空，鬃和尾扬起，一匹腾飞骏马轮廓初现端倪。突然，李大师在马肚子下唰地来一斜笔，人们屏气静观霎时一怔，有人猜测说道：噢，是匹公马？李大师停笔环视众人，在人们惊诧之际，有美女用手掩面从指缝间偷窥那马。
空气似乎凝固了，李大师也不手舞足蹈了，放下笔呆立状，人们等待大师完成大作。大师不语，拿起烟斗燃着吸了几口，旋即将烟斗按在了墨盘里转了几圈，拎出烟斗在马肚那一笔下画了个方形，人们释然了，噢，蹄子，是条马腿。紧接着又在蹄下叭叭点厾几笔，似羽飞状，整幅画作成。
啊，名画啊，这让人们想起了，汉代国宝级铜奔马--马踏飞燕。骏马彪悍，飞姿飘逸，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李大师手握烟斗一拱手：诸位见笑，喝多了没画好。
人们却鼓掌叫好，唯有酒性大发，才有天马行空，飘飘欲仙的神来之笔。
古代大师亦如此，多是酒后留下诸多佳话精品，唐代画家吴道子“每欲挥毫，必须酣饮”，借酒画出了嘉陵江山水三百里，张旭酒后挥毫落纸如云烟，李白斗酒诗百篇……
这时有人抻起了马踏飞燕画作，摄影师为李大师和郝大美人留影，郝大美人凑近李哥搂着突来一个狂吻，正好摄影师按下快门定格了这一瞬间。酒啊，不仅为艺术增彩，也为生活添了情趣。
202406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