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那一阵悄然而至的清风,掠过原野,拂过山岗,来去无形,所到之处,繁花绽放,万物生长。人间一趟,非踽踽独行,知音是警卫,是战马,也是首长,共同牵起清风的缰绳,完成时代的使命。
——题记
六月的各种考试正如火如荼进行,监考间隙,我捧着买回家已久的《牵风记》打发时间,不过三两天,一部长篇得以读完,读得如饥似渴,如痴如醉,子夜时分还在故事中沉浮,直到睡意侵袭,再也无法抵挡。
这阵风起于解放战争时期。
汪可逾,一名学生,无意闯入了战争第一线,极其美好的女子,象征着我们心中坚贞不渝的理想。她率真赤诚,总是一团和气,笑意盈盈;她纯洁善良,心中不曾有一丝杂念邪念;她坚韧如磐,坦然接受战争带来的所有苦楚;她悲天悯人,对敌人尸身,她不愿倾轧借路,对闹事俘虏,也倾尽爱心与耐心,与对战友无二;她如此这般怀瑾握瑜,还六艺皆通,才华横溢……面对狭隘的贬损者,她的态度正应了那句“你心中有什么,就会看见什么”,还有美学意境在其中,如婴儿般白璧无瑕。最后在与敌人的对抗中身负重伤而牺牲在大别山主峰。
齐竞,第九旅的“一号”,文武双全,能力卓越,高山一样巍峨,大海一般深邃。作者向我们披露,贞洁的道德防线在战争环境中太不堪一击了。战地恋歌即将奏响之际,汪可逾被俘,尽管后来经过惊心动魄的过程,人质得以交换,但“一号”犹豫了,被俘时小汪因重伤而陷入昏迷,“一号”想探究她是否同另外几人一样有不堪遭遇,由此暴露了他在人性的光辉上有暗淡之处。没有人是完美的,尤其是在反围剿最凶险的时候,作为“一号”,除了会节省兵力亲抬小汪的担架,派出自己的贴身警卫离队照顾小汪外,他还有更重要、更急迫的事要应对。战争结束后,这位首长与小汪的遗物——一把宋代古琴相伴,直到生命终了。古琴琴身早已破,琴弦早已断,作者并没交代,但我想这位首长戎马一生,亦孑然一身。
就像曹水儿,也哪里是完美无缺的!他是“一号”的贴身警卫,一名屡立战功的解放军优秀骑兵通信员,但在漫天烽火中,时常自我失控,终至酿成大祸。他是一个矛盾体。但他仍然是被歌颂的对象,他头脑灵活、聪明机警,犯小错有大爱,看似浪荡实则忠贞,看似不羁实则可靠,特别是被人坑害要被执行枪决时,面对排枪急射过来的子弹,他喝道“他妈的着什么急,看打着了老乡”……生命的最后他感怀的竟然不是自己,许是在枪林弹雨中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也许是汪可逾的逝去让他理想破灭万念俱灰,但那份从容和悲情让读者好似被武林高手点了穴位,动弹不得,继而怆然泪下,也就此奠定了他的英雄本色。
还有那匹始祖马“滩枣”,“一号”的坐骑,一匹老战马,因为一曲《关山月》,亦与弹奏者汪可逾相知相惜,神秘化地接力曹水儿,以性命守护了清风最后的尊严。
战争无情,战争下的人间百态足以让我们审慎对之;万物有灵,在大自然中,作为一份子,人如何自处,又如何他处。我们绝大部分人没有机会面对大是大非,在平凡的生活中,我们该如何抉择。有人说,该学黄永玉,每每“用出世姿态入世”,也许你会有自己的答案。